1.风叫出丢失的名字
一脚踩到天空,脚印完美,像刚刚修剪过。
模仿血丝,急功近利的人们分了叉,
荒草的发型,携带黄沙,年末岁尾的十几天,
亦顶花,亦带刺——风叫出丢失的名字,
悬挂在门楣。似乎荒漠并不彻底,
阳光的银器纷纷死于冷漠,雾蒙蒙的,
好在有头有脸,好在坚持了一个人。
米粒在酝酿字母,白白胖胖,哇的一声,
路灯亮了,万物合一。尖尖的小心脏,
把背后的竹林看得更加稀疏了。
这么快,连生活的小数点也在欢呼。
2.养了一群短信
手机里,养了一群短信。
团结在一起时,
竟像漫漫长夜的死结。
一粒纽扣,在雪白的灯光下打盹,
寒风抚摸着一条蛇。
电波,缠绕成了毛线团,
黑色的字迹相互追逐,
一匹巨大的野兽抄袭了一座山。
信息,五颜六色;
因为杂乱,所以一盏灯格外地小心。
这一夜,总想着把火苗拢到胸前,
可无辜的汗水早已结冰。
不知道手机的脸颊,
是否也感受到了夜色的疼痛?
3.洁白的碎屑在河道的空虚里裸睡
到了晚安的年龄,把大地上的黄金,
连同沉船里的白银,统统分了吧!
金科玉律的,很难为人。城市塌陷在天气里,
缺胳膊少腿儿的,面对呼啸而来的车辆,
很多往事交出了心中的尘埃。
一些鲜艳的美人儿,不认输不认命,
不忍离去。岁月的尖刀,摔倒了,
锈渍在巨大的恩惠中蔓延——
落叶踩着雷声。一股发自肺腑的嫩黄,
擦洗着安慰着空气里的波纹。
人过中年,眼里的世界习惯了沉默,
荣誉,甚至像回光返照,
像天高云淡。熄灯前,城市落寞地笑着,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晚安的国土。
……洁白的碎屑在河道的空虚里裸睡。
4.为一场雪做铺垫
为一场雪做铺垫,老态龙钟
风光着脚丫,满院子跑
爱恨的痕迹爬上屋顶,几根草甚至爬上了天空
浮云徘徊成了胶块,在半空打盹
树木似乎将反讽解读成了鼓舞
接二连三,搜刮着自己对世界的成见
想象皱纹的成群结队,像鱼
遇到眼窝就哭,像极了远方的屋舍
还要怂恿一场劫难,为明天掖好被角
在起风的时候,在沉睡的时候
如果母亲和老屋相比,似乎难分胜负
突然,老屋在寒风中拔腿就跑
两扇门张口无言,被时间钉在那里
5.水痕像呓语
偏见在酣睡。这些低垂的石缝和氤氲的建筑,
把呼吸藏在自由地流淌中。
细小的知觉,汇聚成波光粼粼的一大片,
仿佛要改写生死的命运——
上午的猛兽咆哮成下午的滩涂,
一滴水衔着另一滴水的荒凉。
这些左手擎着玫瑰右手握着刀剑的人,
这些成熟的麦浪和枯枝,
这些决堤的鱼虾,在寂寞的天空,
划出的水痕,又细又长,像呓语。
一半浸在门槛里,
一半从端正的窗户里探出头,
抑郁,婉约,像谁的芳名。
主持正义的雕像,晃动着衰老的身躯,
与失落的人们仅隔着一个水泡。
每一滴苦难,只有欢快的鸟儿能够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