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临走时
父亲的表情让我惊愕
该说说,该做做
像身体解放,更像精神解脱
出殡那天
父亲最后一次给母亲整理了衣钵
母亲走的很安详,没有悲伤
那是听着父亲的故事睡着了
灵车缓缓启动
父亲目不转睛凝望故乡的西南坡
皱纹里的往事多了几分庄重
胡须里的秘密也不再浪漫,洒脱
母亲卧床时
父亲拉长了一千多个日出日落
一泡泡尿臊温馨了家的味道
一泼泼屎臭甜蜜了爱的执着
面对暴雨般的哭笑,愤怒
还有谩骂和无端指责
父亲像一个听话的孩子
毕恭毕敬,心平气和
每当儿孙前去探望,他总是话儿不多
五个字:挺好,没啥活
就连偶尔的洗洗涮涮也不让,还说
你们忙,别耽误了工作
后来,父亲看到我的诗作
《父亲的脊背》在《中国诗》做客
顿时嚎啕大哭,不再掩饰,不再沉默
像一炉旺火烧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