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正月，我的季候混乱，落叶缤纷
模拟你空中的雪花
顺势在东风里回望北漂的雨云
阳光一束束透过云翳，矗立月湖西侧

穿着本命年彤红的羽绒服
我不再急躁，调配温和的盥洗用水
刷牙、洗脸、剃须。绕小区规划路线
迂回曲折，我迟疑地想象你的居所：

积起灰尘的楼道上依稀有来去的足迹
大白天你也刻意放声咳嗽
声控灯忽明忽灭，像熟知的故人

雨水打在园子里，芭蕉叶嗒嗒作响
和键盘时缓时急的声音一样
有好些年没见到你笔锋料峭的字句

2

清晨的白露蒸腾连绵，笼罩河道
如果你就在对岸，我会看见樱桃花开
一树一树嫣红的小花。蜜蜂纷飞
似你不起眼的发夹，斜向耳廓

我放慢速度，靠右，砾石场上
一丈多高的大理石佛像挡住我的视线
在阵列的十二生肖石雕中
我会选择一尊代替你，使你更近一些

其实，有许多道水横在你我之间
离你最远的河在我面前
哗啦啦，大大方方拐弯，汇入江湖

凉飕飕的晓风同我擦肩而过
无意间我脱口而出你的名字
像一棵草，突兀地撑开一个花蕾

3

我分不清月季和玫瑰
当月朗星稀，我会渴望重新漂零
打听你的号码。千万人与你同名同姓
排除孩子和老妪，我依然认不出你来

或许我一贯偏执，误判世事
藐视生老病死。在午饭之后
躺回同一个床位，纠结夜间的梦境
一再从无关的梦境中强行醒来

隔一张餐桌，我渴望风从你的身后来
你的口音灌进我的双耳，你的气味
掩盖饭菜的味道

如果同时也忘记你的名字
我会狂加五亿网友，筛选你的语调
等下一个春天，嗅出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