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车祸你大概是听说过的？”见福子问的急切，秦凤一边让福子坐下，一边问福子，见福子点头，秦凤接着说道，“事情处理过程中，了解了王老汉的情况后，我们也觉得王老汉这一辈子真正不容易，在法院判决前征求我们意见时，我们也格外做了让步，判决后我们拿出所有存款，又把住房作抵押贷了一笔款，然后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些，”秦凤向铁娃点点头，“铁老板也帮忙凑了些，才算凑够了那笔赔偿金。事情了结后，待心情平静下来，我们又买些东西去看望了一次，我俩商量，虽然我们在经济上遭遇了损失，但毕竟人没什么问题，钱损失了可以再赚，可是由于我们不小心，把人家轧成终身残废，这王老汉本来也是个可怜人，这一下就更可怜了，虽然赔了钱，但我们心里一直怀着份歉疚，我们和蓝宇商量，虽然事情已经处理了，但以后我们还应该常去看望看望他，尽量帮他解决些力所能及的困难，也使我们心里好过些。虽然我们存了这一番好心，那知王老汉那两个儿子却不是东西，把他老爹当作了要挟我们的砝码，给他们生财的工具，直把我们搞得焦头烂额。”

秦凤在给福子讲这段往事的时候，烂鱼儿那只枯瘦的右手一直和福子的手攥在一起，当秦凤讲到“直把我们搞得焦头烂额”时，他那只发凉的手突然在福子的手中抽搐起来。

秦凤忙打住话头，急走一步，坐在烂鱼儿旁边，左手伸在烂鱼儿脖子下面揽住他的头部，右手放在烂鱼儿的胸口上，轻轻上下揉动，给烂鱼儿的胸口按摩。

“唉，这场车祸引起的后果，远不是开始能想到的，真是往事不可回首啊，可能是刚才他听到我给你讲起这些往事，刺激了他，引起了他抽搐的毛病。”

见福子脸上充满疑惑，秦凤接着解释，“抽搐在脑外伤后的病人中是常见的病状，听医生说，这是脑外伤后脑部瘢痕组织异常放电造成的，吃片药，揉一揉就好了。”

说着话，秦凤伸手从沙发前的茶几下取过两个分别写着德巴金和得里多的药瓶，倒出四片来捏在手里，低头对着怀里的烂鱼儿：“嘴张开，来、把这药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呵。”

把药片放进烂鱼儿的嘴里，放下药瓶，再伸手从茶几上拿过水杯，把杯子中的温开心递在烂鱼儿的嘴前，“咽下去，噢，慢慢咽，慢慢咽下去，啊。”

“算了、算了，先不要讲了，以后再说吧。”见此情形福子忙对秦凤说道。

见烂鱼儿因为提起这段旧事后引发出他抽搐的痛楚，尽管见到曾经干练活泼的烂鱼儿，竟因一场车祸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使福子大惑不解，充满好奇，此时此刻，福子也不能再让秦凤讲下去了。

转个话题，大家谈谈同学们的近况，这次同学聚会大家到来的情况等等，不知不觉中，挂在墙上的壁钟打起了二十二点。

“不早了，我也早点回去休息，改天再来看你吧。”

在烂鱼儿盈满眼泪的啊、啊声中，福子和铁娃起身告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