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时候

在庭院里

老槐树下

父亲总喜欢

提着白壶

拿着小碗

到老槐树下

喝着

儿时的我

不懂那是什么

只知道

白色的壶一打开

刺鼻的味道

带有淡淡的花香

后来啊

长大了

工作了

自己也喝着父亲

当年喝过的东西

才知道

那是酒

只不过

现在

父亲不在喝酒

那时

我一直不明白父亲

为何那么

喜欢喝酒

而现在

到我了

才明白

那喝的不是酒

是生活的故事

 二

又是老槐树下

父亲坐在那

左手提着酒壶

右手拿着小碗

犹犹豫豫

颤抖的手

倾斜着酒壶

酒未落下

屋里就传来

母亲的声音

倾斜的酒壶

父亲仿佛要

用尽一身的力气

把酒壶竖直

到了最后

酒没有父亲

也没有了故事

 三

冬日

乡里冷

我把父母

接到城里过冬

小区里

冷冷清清

没有乡间的味道

傍晚

父亲总喜欢

在小区里踱着步

来来回回

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时

我不明白

在城里的父亲

为何

从未笑过

年后

我把父母送回

老家

父亲一进庭院

望着老槐树下

的酒壶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