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
这里还是一座山,
山上很多老树,
老树上的老乌鸦们,
曾经预言过
东江纵队的兴衰,
预言过
山上山下村民们的生老病死。
十七年前,成了人声鼎沸的工地,
我没有看到那些乌鸦远去的背影,
这些年,我一直呆在这里,
甚至都没有一只年轻的乌鸦经过,
昨天,对面的高楼上,
一个女孩一跃而下,
像是一只乌鸦从树上俯冲下来。
四散飞溅的血迹,
像极了一些飞翔着的羽毛。
清蒸福寿鱼
女人把鱼端上桌的时候,
我正喝着手中的啤酒,
然后,捡起筷子挟鱼,
让这条鱼沿着口腔,
进入食道,
在胃里复活,
在酒液里摇头摆尾。
这样,我就拥有了一条小溪,
多年后,就是蓝蓝的海了。
其实,远远不止这些,
他还拥有一个缝补过很多次的渔网,
一条乌黑的小船,
和船上那对沉默的老夫妻。
他还拥有一个靠边的小鱼档,
一杆卖鱼的小秤,
满身散发着鱼腥气的中年女人。
他还拥有一个小小的厨房,
厨房里忙碌着的小女人,
和撒着欢儿钻进钻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