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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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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王国强 发表时间:2016-10-18 13:39:52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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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踏着凋零的树叶,迎着深秋的寒凉,那飞扬的雨丝,让漂泊的游子百感交织,从学童时代到青年时代,一个个深秋季节里,父母的剪影、农家收获的欢乐、农民生活的状态,一幕幕犹如电影花絮展现在作者的脑海,有感怀、有彻悟、有感恩,有千百种托不起的心绪。人生有四季,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作者因景生情,借景抒情,述说着父母对儿女的深深的爱。字里行间饱含对父母的深情。

    断断续续的阴雨雾霾天气,气温相比前些日子,一下降了许多,斜风中略加着几丝寒意。街上已经有人穿起了棉袄,更有甚者跺脚、搓手,连连埋怨这鬼天气真是无常:好好一个秋天竟这般出奇的冷,冷得仓促,冷得突然。时值深秋,自己所生活的这座北方小城却像似已进入了冬天。

    打开电脑,浏览网页,关于秋的文章已经多了起来,我也想写一篇,写什么呢?抚今追昔,秋的景色,秋的意象 ,秋的感怀,全像“电影花絮”一般从我脑海里一一闪现而过。看来,我确实该写一篇关于秋的文章了。

    红彤彤的柿子挂满枝头,斜斜的冷风吹打着白杨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 。太阳落山了,身背黄帆布挎包的我踩着绵软的落叶,拖着一脸倦容,走进村子,走进自己熟悉的家门。院子里,母亲正半跪在炕眼前烧炕,烟雾缭绕,炕眼里,红色的火苗伴随着黑色的浓烟燃烧得正旺,时不时传来麦秸燃烧时所发出的“啪啪”爆破声。

    “我娃回来了,快,进屋,妈给你下面!” 母亲一边揉着被烟火熏得潮红的眼睑,一边说道。

    我紧随母亲走进屋子。昏黄的灯光下,父亲正坐在锅灶旁的一张小木凳上打瞌睡 。

    “快烧火,娃回来了!” 母亲系起围裙,往洗脸盆里倒了半瓢水,边洗手边说道。

    父亲从“瞌睡”中惊醒,望着突然站在屋子的我,憨憨的笑了。锅上虽然还冒着丝丝热气,可灶膛了的火已经熄灭了。父亲重新点燃了柴禾,“啪嗒,啪嗒”地拉起了风箱。

    这难忘的一幕是我十二岁那年,初次离家去县城上中学,回家过“礼拜”的情景。时过境迁,相距彼时,时光已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二十多年间,这一幕时常萦绕于我的脑海之中,走进我的梦中,清晰真切,挥之不去。那时正值深秋,一个枯叶飘零满天飞的深秋季节。

    又一幅清晰的生活画面在我脑海里浮现。

    红砖青瓦的农家小院, 十几串红艳艳的辣椒在屋檐下挂着,黄澄澄的玉米棒子在院子里的白杨树干上围挂成一圈,一只公鸡领着几只母鸡在后院的草丛里慢条斯理地觅着虫子。离小院不远的打麦场里,一位中年男子手拿鞭子赶着两头黄牛“嘚,嘚”地碾豆子。一位身着蓝布衣衫的中年妇女,手拿一把铁叉,正在把碾平的豆干一叉叉翻起。两头黄牛拉着碌碡迈着吃力的步子一圈一圈地走着。一手举鞭子一手拉套绳的男子赶着黄牛,也是一圈一圈地走着。妇女弯腰,起身,叉起叉落,豆干被叉挑着在空中划出一条条优美的弧线。

    那男子便是我的父亲,妇女也正是我的母亲。那年,我二十三岁,只因想给父母一个惊喜,便带着新谈的女朋友冒失地闯回到家中。那天,恰碰上满脸风尘的父母在打麦场里碾豆子。后来为此事,父母没少在亲戚朋友面前“埋怨”我,说我应该给事先他们打声招呼,让家里准备准备,惹得他俩在人家姑娘面前出尽了“洋相”。我说:“爸,妈,你们这可冤枉我了!这一切都是你准媳妇的注意,是她硬想看看自己未来的家是啥样子,看看未来的公公、婆婆每天都在家里干什么。”这一席话,惹得在场宾朋全都捧腹大笑,笑弯了腰。这笑话说了好多年,也说了好多次,直到有一天,“女朋友”被我明媒正娶,变成了合法妻子,直到我玲珑可爱的女儿出生,满月,一天天长大,这事才渐渐被大家淡忘。

    清楚地记得,那年那月,又是一个深秋。

    对我而言,秋天,关于秋天的记忆和故事真是太多太多。有人说,秋天是一个成熟的季节,是一个收获希望的季节,是一个令人伤感、落寞无奈的季节。而我呢,这个出生在农村,生长在农村的农民儿子,又怎能用眼下的只言片语把这秋描述个尽至?

    昨天,母亲又回家了,她临走时说:“国强,趁这个礼拜天,我回家帮你爸把玉米收一下,快七十的人了,一个人在家既做饭又收秋,不容易呀!”说完便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默默走出了家门。

    母亲走后,一会儿,天再次淅淅沥沥地落起了小雨。气象预报中说,截止十月底,十一月初,天气将持续维持阴雨雾霾天气。刚才二姐打来电话,说她刚往家里打了电话,一直没人接,她本来打算这周回家帮家里收玉米,可外甥女妞妞又生病住院了,无奈这个周末也只能在医院度过了;二姐还说,哥去宝鸡学习还没回来,问我是否有空,可否回家帮帮爸妈。这周?这周刚好轮我值班呀!我如实相告,二姐在无语中挂断了电话。我的心不由一下子揪了起来。

    我的脑海里不觉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广袤的田野,浓密的雨雾,猎猎的寒风,坑洼不平的玉米地。我苍老年迈的老父亲正戴顶草帽,身披油布,脚穿布鞋,一个一个地掰玉米棒子,身旁站着同样苍老,满头银发的我那老母亲。两位老人吃力地掰下一个个玉米棒子,装进蛇皮袋子,装上架子车,父亲驾辕,母亲推车,弓着腰,踩着稀软的泥路,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家里走去。

    到家了,两位老人换下泥水浸染的衣裳,擦洗脊背上滚落的水珠,此时已分不清那是雨滴那是汗珠。

    “沙沙沙,沙沙沙.......”窗外的雨下得好似更大了。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来到窗前。举目遥望,如帘的雨雾,斜斜地密织,洒下窗外,洒向大地,洒向每一位在室外行走或工作的人们。大街上,小贩撑起了雨蓬,行人打起了雨伞。可此时此刻,我的双亲,我的白发爹娘,你们又深居何处?又在干着什么?我不由自主打开了窗玻璃,一股寒风迎面向我袭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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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刘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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