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燕是右隔壁老太太、母亲称之为记哥的小媳妇，因为是从山里嫁过来的，所以母亲叫她“山燕”。前几年，就听母亲讲起山燕，总体感觉还不错，对老人挺孝顺的，也不是小气人。可近两年，听母亲和她的记哥说起山燕，明显感觉到变化很大，变得不通人情了，甚至还有变坏的感觉，曾一度出走，数月不归，杳无音信，不管家小。被认为可能要改嫁。

　　我问母亲：“山燕以前不是挺不错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了好赌博、好打麻将、不顾家了呢？”母亲说：“记哥家小儿立勇人很老实，前些年在外打工，还能挣点钱，山燕嫁给了他。可这两年，立勇病了，挣不着钱了，山燕也就变了，自个出去打工没多久，回来就不一样啦，要吵着闹离婚，不是她的儿子跟她吵了一架，怕是真的离婚了…….”

　　母亲接着说：“婚是没有离成，山燕还是憋下一大家人（还有一个刚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女孩）外出了，大半年没有消息，这可苦了立勇和记哥，但春节前又回来了。”

　　我笑着说；“还是家好呀，这不又回来了。”母亲说：“人是回来了，但没给家里一分钱，儿子初几里上学走了(已经上九年级了)，一分钱也没给。打工挣的一点钱只顾自个打牌赌博，还不能讲她，讲她好发脾气呢。”

　　原来山燕打工回来，有了点余钱，天天沉迷在麻将场上，也不烧锅做饭，也不问两个孩子，左邻右舍凑不够手，就直奔西边的牌子场（麻将馆）。大年初三那天，大家聚在一起闲聊麻将场上的奇闻趣事，立勇对山燕说了一句“你那天取了一沓钱，就剩下几张了？”这下惹毛媳妇，山燕气冲冲地说“要你管呀……”边说边掏口袋，把兜里的毛爷爷都陶了出来，全部撒在地上。正好头脑简单的邻居媳妇贞子走了过来，众人都诡秘地冲着贞子笑道：“地上好多钱哟，贞子你来捡啦！”哪知头脑简单、从没想到要占点便宜好处的贞子呵呵笑道：“不是俺的钱，俺不要！”

　　大家见最没有脑筋的贞子都没有上当，正无计可施时，左隔壁的明明走了过来凑热闹。众人还没开口，眼力不错的明明老远就看到了地上的红色毛爷爷，大声说道：“地上这么多钱，你们怎么不捡啦？”众人笑着附和道：“你捡啦！”“你们不捡，我捡。”明明呵呵笑道边说边捡起来装在自己的口袋里。

　　母亲微笑着对我说：“连贞子都知道这钱不能捡，明明没有心肝（当地方言：很傻的意思）钱……”我问母亲：“这钱给了山燕吗？”“给了，是第二天才给的，大家都指责明明的不对。人家两口子吵架、呕气、赌气，作为家族（还没出五服）不来好好劝劝，还火上浇油…….”母亲有些愤愤不平。

　　我又问母亲：“年过完了，山燕还自个儿跑走吗？”“还不知道呢，没听记哥说”。母亲的这位老邻居记哥，已经越过了83，与毛主席同寿了，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毕竟是高寿了，又要招呼孙子和孙女，够她受的。立勇人老实，管不了山燕，带病打工挣钱，管两个孩子上学，还要挤点钱诊病，奶奶级的记哥也挺艰难的。

　　“带病打工，有人要吗？”我有些疑问。母亲说：“是他姐夫可怜他，带他打工，外人谁敢呀！”“现在你记哥有五保、低保，还能贴补一点，一旦老人离世，这日子…….”“立勇命苦，没有遇上好媳妇”母亲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