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农人的香火,上帝
打着饱嗝离去。稻穗
大口地吞咽着雨水
呛出了眼泪
祭坛上的神像,看穿了
漏雨的土坯屋,猜不透嚎哭的婆娘
隔晌的苞谷,够
再做一次清汤
灶台冷酷,容不下
早已见底的米缸
墙上,糊满了旧报纸
炕桌不能承受,一张照片的重量
在城里,打工的儿子
新谈了女朋友,姑娘家人
坚持要买房,听说,房价还涨
麦穗只得又撑圆了一些身体
炕桌上,有姑娘的照片
有香炉,有全家人的小心翼翼
父亲诚惶诚恐,跪地祈祷
姑娘依旧在笑,老屋颤抖
炉香依旧要烧
椽子伸头和星星们商量着什么
偶尔,有布谷鸟练音
似婴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