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暗只属于我

我的黑暗只属于我
这个狭小的空间，月光无法透进
夜幕渐渐接近，虚无的鸟鸣
漫过德党山城，惨云遮蔽天空
黑色染成一片

隔窗望月，思念开始沉坠
多一点，再多一点，幽怨开始燃烧
今夜的月亮载不动，光明越来越远

晚风抚来，电灯完成使命
黑便成了屋内背景
在这狭小的空间，我的黑暗只属于我

回乡

黄昏临近，人至舍下
屋檐下燕子成群，炊烟隐匿
挂锄头的栏杆空得寂寞
母亲还未归

在我的印象之中，这是一个惯例
与山贴近，与白云为伴，将近五十载
母亲不离不弃
贫瘠的季节、落叶和风声
把心凉了半截

黑夜里，母亲忙碌着我明日的行李
额前皱起的纹理，两鬓的银丝
面向我，吃下大片大片的月光
然后发光，生成火焰，燎伤我的双眼

秋天

夜幕的颜色在风中更变，有人就在秋天变老
母亲像我小时一样在井边打水，腰背弯成弓
满口的方言是一支箭，达在弓柄之上
对于我则是她瞄准的靶子
看她的时候，正好有风吹过
触动了弓弦，我被刺痛

我又想到了母亲的笑，那时石榴皲裂
红得灿烂
故乡那些贴在她胸脯的土地
以及风中的声音，可以明白
我成了她的希望

可是我呀！得了怪病，秋风一吹
从枝头滑落
母亲的心，从枝头砸到树脚
碎了一地

A302店

与时间多次拼杀后，我败了下来
躲进故乡，给白云倾诉
秋风告诉我
这些总会到来，或者说
这是必经之路

心中的雨越下越大，就汇成了河流
汹涌澎湃，吞没我的肠胃我的思想
我被席卷到城市的南方

A302是一个角落，在我抵达前
创建者也曾失落，只是心中的山河
容不的时光摧残
于是做了无形的救生圈
把我死死套住

小店屋子向南，夕阳横斜
过路的人从不问店名
这似乎与我无关，不过昨天

夜里，我把生活交给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