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和灌木都向上伸展着枝桠
杂草也献出自己羸弱的身躯
故乡老屋的屋顶渐渐地白了
我双手小心翼翼捧着这些雪
还是渐渐融化了,化成了水
顺着我手指的缝隙,一滴滴
沿地表往地面往泥土里渗透
上善若水,渗透着,渗透着
这些雪水不再呈现圣洁的白
不再透明如镜,渐渐地发黄
一点点加深着颜色变脏变黑
日益肮脏了的雪水不再轻盈
不再如雪花般地,漫天飞舞
她们或如中年人般成熟世故
或者,如老年人般暮气沉沉
斑鸠
屋后的那一大片竹林
月亮出来的时候
一群斑鸠,扑棱棱飞起
大黄狗跑过的时候
一群斑鸠,扑棱棱飞起
我走过去的时候
一群斑鸠,扑棱棱飞起
后来,很多年后的午夜
屋后的月亮
变成了一群斑鸠
童年的那只大黄狗
变成了一群斑鸠
远离故乡的我
变成了一群斑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