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空了,那些来不及跳出去的石头
碰撞着彼此的棱角
马蹄远去,过多的空间
被灰土与荒草占据
疼痛,正如你所看到的
创口一寸寸加深
坍塌,是无法预料的词
你同样无法预料:困在心中的兽
何时会顶着经文出走
或许,一个退让
会导致它们的拆分、泪崩或绝望
我只是坐下来,摸一摸模糊的过往
掸去多余的风声
雾里的东西
更多的时候,是在分辨方向
雾垂下来将你遮蔽,包括所有出口
顺从,抑或另辟蹊径
同样举步维艰,却又无法拒绝
试探的脚步,只是虚幻的花
转身才能检索到有无丰腴的果实
以及挥霍掉的
春色,落在长夜里的点滴痕迹
你同时尝试着抓住一些东西
塞进包裹
在某个灯火通明或走出迷雾的日子
叹息,或释怀
在空城
来往的脚步,一茬一茬
但到谁那里就撑不住了
走失的叶子,是难以触摸与还原的
残破的鸟巢还在蹲守
鸟鸣不知去向
还有那些深埋的瓷片和铁器
试图接近日光
诸葛亮的空城
一张琴,以整座城为赌注
换得一个人的猜疑
赢得战争。而疲惫的轮轴盛放不下
抚琴人的愿景
一定是承受着什么
不被识破
老丁
一位老人,早出晚归
在一条街道上来来回回
有时在修理草坪或景观树
看着它们一寸寸变矮
自己似乎高大起来
有时在清理垃圾
像送走体内的病灶
让那些意外回归它们的墓地
有时在清理积雪
把那些白移出
而他头发里的白,却日益增多
他是一名环卫工人
听别人叫他老丁
“家里有拆迁补偿的八套房子
儿子在国企当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