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以前

北风吹过空荡荡的群山

一棵棵瘦骨嶙峋的树

全都指向着故乡

灰色的天空

破晓，我从一扇窗，遇见

南海边渐起的惊涛骇浪，像春天

又一年的卷土重来

我从擦肩而过的春风，开始想起

一些遗忘在黑夜的雪

和昨天才落下的花

春天以前

那些从黑夜中全身而退的雪

有一些成了天上的云、枝头的花

还有一些成了天际深处

一双双自由翱翔的

白色羽翼

在春天以前

你说的真正的海，很蓝

你说的远方，很远

在春天以后

一切在梦里梦外的背井离乡

都是出于一次次追赶

在水上

在人间的

月亮

   存在

深夜，我们沉默着饮酒

在醉意渐浓时离开

我们在月光中挥手告别

像失去的昨日，还在

夜里，我们目睹飞蛾扑火

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我们在春天里两手空空，无所适从

特别是在这样年富力强

的年纪

深夜，我们沉默着饮酒

我们没有摔杯的勇气

夜风袭来，没有一扇窗子

是与世隔绝的

存在

   月光

深夜

忽然醒来

月光，安安静静

在我的房间

睡着了

窗外

路灯亮着

偶尔，走过孤独的夜行人

小小的村庄

黑夜无边无际

唯独月光

触手可及

从月光中走出的人

注定是孤独的

在命运的汪洋大海

有些船搁浅

有些船沉没

有些则注定了

漫无目的的

漂泊

月光之下

风的姿态很低

只从安静的人间穿过

从孩子的梦里穿过

月光之下

人间，从未有过真正的

祥和

小小的城市

如果你有幸遇见了这

如水的月光

你一定要记得告诉

为了生活

在黑夜中埋头苦干的朋友

月光的颜色

和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