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街头的树,每年
都要被修剪。刻出形象
不阻视听,不碍阳光
砍去枝桠的伤口
结痂。陈旧
慢慢被粗砺的树皮包裹
我以为隐忍的事物
不会有声音。那一夜
天下着雪。在酒馆临窗的位置
我独自一人,默默地
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我看见了街头的树,在窗外
瘦削伶仃。远一点
是迷离的灯火
雪。抛开了零星的斯文
毫无章法,狂乱飞扑树冠
我忽然听到
树咯吱咯吱地叫
我正把一杯酒咽入喉咙
我还在喝酒
一声沉闷的巨响袭来
象天雷
灯火摇晃。酒馆颤栗
我再次看见了那棵树
它的身躯扑倒在街头
我躬身
默默将送往唇边的酒
洒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