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站在风口

　　 听岁月把秋叶弹奏

　　 一片落黄唱着菊颂

　　 汇入音湖

　　 沙沙的夜窗，打开

　　 满镜的星斗闪烁着风的眼眸

　　 鸡鸣狗吠声中，黛玉的西山

　　 惊不醒的是谁要的月

　　 一个分号，隔开伸出的手

　　 本想抓一把风声放在茶里

　　 用文火煲制一杯不错的回忆

　　 一夜的风吟——乱了情怀

　　 天明时，那一树枫红，是否

　　 依旧吹打冬临？

　　 落伍的大雁不管这些

　　 向前方的湖飞去

　　 二

　　 昨天的羊头卖了三块，

　　 今天呢？

　　 狗肉应该值四十了

　　 把稿子点燃，煮一碗泡面

　　 凛冽的寒风被关在心门之外

　　 站在风口，我高喊：

　　 来吧！将我的瘦骨拿去

　　 愿能减少我原罪的痴

　　 三

　　 温室里的花繁成深春

　　 女人把头发细细装点

　　 插上百合和玫瑰

　　 加件貂裘，加点心情

　　 春色就开在镜子里了

　　 一条老狗瘦在墙脚

　　 梦见它下沧右彩

　　 四

　　 “请施舍我一点尊严”

　　 在我跪地乞求时

　　 “请赐我一点美丽的爱情”

　　 在我不想伤害自己的夜

　　 “请喂我口饭吃”

　　 在我不想张嘴吃人的日子

　　 爷！我的爷……

　　 求您给我条路走吧！

　　 ——上帝说。

　　 五

　　 把手心展开

　　 ——天涯在指尖上

　　 把手指聚拢

　　 ——心里就拥有了天涯

　　 还有什么藏在天涯之外？

　　 奶奶把牙齿丢了

　　 却怎么也吞不下一块橘子

　　 六

　　 鼻子底下就是路

　　 眼睛耳朵里就是书

　　 可以把路封闭

　　 书呢？是否焚烧成觉悟

　　 七

　　 一棵小草背叛季节

　　 把绿色赐给眼球

　　 几只雀鸟分享着乡愁

　　 把清晨渲染成流莺的歌

　　 从天家沟一直爬上垮岩

　　 站在粉团花旁，细数

　　 饥饿与稀泥搅拌成的诗歌

　　 默念或者朗读都能听到群山回音的怒吼

　　 “我是一条来自洪荒的龙

　　 恸着你前世今生的痴

　　 只能用雪洗白你跨出的的路……”

　　 八

　　 彤云把天空分给孩子

　　 蛇把冬眠觉醒成

　　 一面向你开放的墙

　　 萧瑟的风吹奏所以的乐器

　　 一曲交响的冬颂刺入毛孔

　　 穿过意念。孩子

　　 你是否听见

　　 梅蕊的怒气，矗立风的心底

　　 站成永世的傲

　　 九

　　 北国的战马饿瘦，倒下

　　 瑞雪冰冻七尺

　　 一匹红眼狼绿了瞳孔，伸长了舌头

　　 ——徘徊在长城之外

　　 用唾液侦察风唱的歌

　　 用尾巴分辨雪花的瓣数

　　 南方的老锄挖断，又扬起

　　 连雨缠绵数夜

　　 两支纤玉手暖了耳膜，舞乱了嘴唇

　　 ——惊讶于乌江之畔

　　 把指纹镶嵌水摇的韵

　　 把指甲涂抹鱼鳞的色泽

　　 电视的老母亲把一声咳嗽从江南喘到江北

　　 那是长年的疾？还是寒湿的气？

　　 十

　　 风把雪花儿藏得好深，在森林的边缘

　　 就像渔女纤细的褐脚飘在水里

　　 用赤贫的眼永远无法找到它的影子

　　 祝酒歌终于染好了布衣妇的一个下午

　　 有雪从歌里露出，如女儿的羞涩

　　 一声叹号，窜凝水面

　　 那一定是自然赞叹的写意

　　 谁把写意珍藏，藏于风后的心底？

　　 嘘！（风不知！）

　　 鱼跃龙门是追求的美

　　 十一

　　 裸露我的灵魂

　　 我的身体，我的双膝……完全

　　 跪地。闭上我的双眼，闭上我的心门

　　 愿雪的花瓣凝固我的痴呆的血液

　　 父亲手里的竹枝为何沸腾血液的纹络？

　　 十六年前的雪为何自今还在冻结

　　 你不知道，五十里上辛弃疾的声声漫哦

　　 要用冰凌和泥浆滋润脚指才可以理解

　　 在脚气熏天的寒冬，请原谅我的失礼

　　 也请接受我蹩脚的国语

　　 十二

　　 越过情海，越过心湖

　　 在你的眼里，读到了雪

　　 晶莹的，洁白的，苍茫的纯净

　　 轻轻地，慢慢地，严肃地读你

　　 （你的世界，没有声音

　　 交流时的话语，出口成冰）

　　 用话语抚摩心脏，将之融化

　　 如果大块的。请含在口里

　　 用欲望柔柔调煮

　　 不加茶叶，不加咖啡

　　 就醒了瞌睡

　　 十三

　　 寻觅你的踪迹

　　 将风花雪月冷在世界的尽头

　　 漫过天涯，触摸的手

　　 盼成一树心思

　　 悬挂在冬匪意的嘴角

　　 一朵绯红傲立寒风

　　 谁点燃希望的炉火

　　 与苍茫大地对语

　　 挣扎，争执，针锋

　　 傲立，傲气，熬雪

　　 请把仅有的傲骨拿去

　　 请把我脸上的春色繁殖

　　 种植在你的自留地

　　 十四

　　 将冰融化，泡成爱语

　　 将梅装点，繁成春意

　　 点一首风吟，逸望雪

　　 啊！你原是我

　　 前世今生必经的驿站

　　 必读的诗，必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