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谷雨一到，春天就老了
妻子将摘下香椿
细心腌制
背影，像极了当年的母亲

这些年，母亲不在的日子
我心里时常充满泪水
就像即将到来的谷雨
可我再也吃不到母亲
腌制香椿的味道
更体会不到一杯谷雨茶的
清香甘甜

二十年前的谷雨
恰是母亲的头期
按照一期不烧纸的风俗
我只好甄满一杯酒
燃上一炷香，祭奠母亲
也祭奠即将远去的春天

二

一场春雨飘来，百谷都笑了
春雨带来的微寒，已不能把我蜷缩
子规从枝梢探下头来，用啼鸣
送来一丝温暖和希翼

此时，春天已到暮年
但更需要的是贪婪。阳光，肥料
一些物资的东西，都想据为己有
那些凋败的花儿
非常羡慕一朵牡丹的运气

这些已无法挽回。谷雨过后
一些谷物陷入茁壮的僵局
生长是不可抵挡的趋势
而成熟，是丰收以前的事情了

但我不能不说，这场雨来得淡泊
这温煦的，缓慢的节奏犹如一首催眠曲
竟让我这个行事急躁的汉子
感到沉着而冷静，可我感觉此时此刻
如果来一声雷鸣，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