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说,诗这个字是一个单纯的形声字,寺只是声旁。你解释为建造或虔诚是牵强附会的。照这个逻辑,词,就是语言的公司?谈,就是语言的火炎?诵,就是语言的甬道?一定程度上的巧合,不能被锁死为因果关系。
而且作者的这些文章每一篇都是这样,一开始写得还条理清晰,但越写越飘、越写越散,每每到了最后,都成了胡言乱语。而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形象地说,就是馅儿大皮儿小,饺子包不下。科学地说,如果你的底层逻辑是一个正三角形,那么当它从二维向三维过渡,变成正三角体的时候,多了一个端点,三个立面。当你的底层逻辑是一个正方形的时候,成为一个立方体,那就多了四个端点,五个立面。当你的底层逻辑是一个正五边形的时候,正五边体,是由十二个正五边形构成的,拥有二十个端点的相对复杂的三维结构。什么意思?你的底层逻辑复杂一个级别,那么把它形象化的难度是呈指数级上升的。
所以我的建议是什么?底子打扎实一点。不要进行盲目地底层逻辑的升级与扩张。否则那种从二维到三维的“升维差”,它够你喝一壶的。为什么会有眼高手低呢?就是因为眼观二维,手动三维。
这篇文章最大的问题,还是题目。题目是文章最后的一句话。而最后一句话,是在作者强弩之末的状态下,以一种近乎巫师言灵的方式写下来的。本身就很不准确,或者说准确却过于先验。类似一道数学证明题,你不写证明过程,直接写答案,是不得分的。那作者为什么说不出来呢?是因为这中间需要完成的具体想象,超过了她想象力的上限。很多人都是这样,喜欢一个人,会直接幻想婚礼用中式还是西式,生几个娃,生男生女,叫啥名字。但是如何让对方先爱上你,既无经验,也无策略。那么这种幻想尝试过几次后,也就腻歪了。真正的成熟与成功,是建立在有能力描述一条完整的序列途径上的。
我听罗翔老师讲过苏格拉底一无所知的梗。说智者学派不相信世上有绝对的正确与不正确,纯属扯皮。反之,苏格拉底说自己知道自己一无所知,看似逻辑矛盾,但实则是说,唯有真正的智者,才能看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自身的圆周越大、内围越大的同时,外接也越广。所以才会存在越聪慧则越谦逊的现象。
那么现在作者引用苏格拉底的话,想证明什么?肯定和苏格拉底说这句话不是一个意思。很大程度上,这不是一种通透后的定义,就像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和苏格拉底的底层情境是一样的。是完成了一条序列途径的终极考验,在那个层面,发现一条无法由人的主观意志撼动的秩序。这个时候,这句话才是有力量的。而不是像作者在当下这个阶段,由于根基不稳导致自身茫然,用前辈的名言,来为自己的词不达意作掩护。当智慧的光芒变成一块遮羞布的时候,你和苏格拉底都不光彩。
这篇文字,作者想要表达什么,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杂烩式的漫谈。这很清楚地表明,作者摘取了很多低垂的果实,并想要把它们尽可能地一股脑表现出来。看这些文字,能看出一种顺藤摸瓜的味道。就是作者因为算力有限,不能领略自身所在世界的全貌,于是抓住其中一点,一路推理。那这最终的结果势必就是盲人摸象。而且作者为了避免自己盲人摸象,所以没有做其中一个盲人。而是以其中一个盲人视角为主,附带和略写了其余几个盲人视角。所以在文章的后半部分,才越发地显得跳脱和不知所云。这和其余几个视角的略写有关系。而之所以不能详写,就是因为自身感触不深。一开始就说了,作者的最大困境是算力不够,如果够的话,也就无需分什么详略了。
那么好了,算力的问题怎么解决?老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很简单,从正三角形到正六边形,谁都能画。但是从正三角体到正六边体,就不是谁都能在脑中构想了。这中间差的是什么?空间想象力啊。你想要熟练地从二维变三维,就要先熟悉三维世界的基本变化和运算规律。从简单的开始做起。作者如今的这些尝试,好高骛远,但是不羞耻;因为几乎每个思辨者,都是这么过来的。在思辨的道路上,通常而言,撞南墙三遍以内就懂得按部就班、寻找规律,就很了不起了。一般来说,那种灵魂深处想要一鸣惊人的冲动,会让人反复做出一蹴而就的尝试与赌博。
“我”本风流。从答案来说是对的。但是你要怎么论证呢?论据一是隐士。首先作者就没弄明白,你以为隐士就是隐逸、安逸,隐于山林?隐士为什么要隐?是因为思想者需要僻静的独处。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隐士也不是都隐于山林。所以,立论就有问题。那大隐于朝如何还有僻静的独处?很简单,闹中取静啊。思想者的本质是不是洞悉纹理、发现漏洞?那么这种能力,本身就可以用在大都市的寻址当中。而僻静独处的目的,恰恰是为了恣意风流。风流,可以解释为灵魂的活性。而隐居,恰恰是为灵魂的活性,建立了一层庇佑。由此,隐士这一则材料,就和风流贯通了。
从上面的这个范例里,我想表达的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个世界人与人的差别,归根结底,是源于信息不对称。我比你掌握的信息全面,我就能比你更言之有物。我比你掌握的信息更成体系,就能比你更娓娓道来。把空间想象力类比到材料的整理与搜集,就是要懂得辐射一则材料的周边,吃得透才能玩得转。而这些东西,理论上来说,大体上都不是临时抱佛脚得来的。
相较于风流而言,“我”是更难说清楚的。每到要描述这个东西的时候,作者就显得语塞词穷。其实什么是“我”?很简单,就是当一个人关注起自身与外界的边界时,自然又突兀地把自身与外界相对立、相孤立、相独立。那么在这个过程当中,伴随着意识的极度清醒,自身的活性也会急剧丧失。就像离开了水的两栖动物一样。而这个时候,前面的铺垫就有用了。我把风流解释为灵魂的活性,因为“我”的产生让自身活性急剧丧失,所以就需要风流来补充活性,所以“我”对于风流有一种本然的需求,所以“我”本风流。这种证明是不是既简洁又干净?
做这个示范,我又想说明什么?只有当你通观全局,才能找到最为便捷的直达路径。但一切的前提是,“我”本风流,这个题目是准确的。解题的优美与否,其实是将材料相互联系的能力。因为这个题目,就是三部分,“我”,本然地,需要风流。既然介词是本然,就意味着“我”和风流的联系要既深度又直接。而把风流解释为灵魂的活性,是我的一种直觉。这时候,我还没试图解释“我”,但我直觉地认为,这样的解释很妥贴。所谓妥贴,实际的意思,就是无论后面出现什么,都很容易往这个东西上靠,因为这个定义很准确,和它实际的作用几乎是吻合的。所以,这里不存在什么巧合。只要前提合理,那么准确的表达和准确的表达之间,必然有一种直接而合理的联系。所以不存在什么神秘学经验,这纯技巧。以上的这一段,就是心得,是一种思维工具。而很大程度上,表达和制图是一样一样的。没有一些基本的制图工具,比如尺子,图是画不出来的。同样,没有一些基础的思维工具,你的想法就永远都无法稳固,而是一堆流体。
所以总的来说,事物成功都是有其客观规律的。与其盲目尝试,不如刻意练习。你只有对规律本身有更多的了解与敬重,才有资格去谈论一些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词汇与概念。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一无所知。
——苏格拉底
山林,是中国人最古老的自由人文之说,隐士,则需要在这篇文章中进行辩证。
古人所说诗的雅与美,我认为本质指向是朴素唯心的,是未被命名为自由与浪漫的那种生命状态,大多数写作者普遍认为是雕文织采,游山玩水。确实,诗的技艺与诗人的生活状态也是诗歌美学与诗歌认识的构成部分,但并不是诗歌美学与诗歌认知的本质。
于坚说,诗必有仙气,仙(人山)即写诗者的生命状态,诗(言寺)向内的通道与超越。是独处,问“道”,是超越,是认识,是相信,真理是朴素的。
所有的真理与智慧,都是朴素的,因为文明的本质就是朴素。甚至枯燥的,仓颉对着日月山川造字,这是非常朴素的事业,程序员对着一个显屏数月如一日检测与编程,科学家在实验室里废寝忘食的尝试与实践,运动员日复一日挥洒汗水重复着一个肢体动作……
从朴素枯燥的重复中找到趣味,即为意义。在意义中发现规律的递进或者进步,即为美。美一直都在,美是真理(道)的一部分,我们只是发现了美。
大先生曾批评过中国人的隐是一种政治性的隐,隐士“身在山林而心存魏阙”鲁迅先生这种观点也对,但现代诗歌与现代诗人,现代作家还拥有从仕议政的功用吗?我认为没有,你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而不是唐宋元明清的写作递进,因此行文不再是追求文人的价格光明,而是追求作家的生命文明。
上一篇文论我已经辩证过(文明乃以文字为日月,以文章为照亮)我回归了远古与朴素的心识审视自我与人性后,辩证了我的思考。
那个凌晨我看见了仓颉的视角,在远古中国大陆,原始社会刚刚结束,在文明开始的时刻,“我”必孤身一人……
现代诗歌写作必然回归精神文明,这种精神文明是中西文化交融后,与我们的传统文化发生辨证,从而萌芽现代写作精神文明,即为作家的生命文明。
审美,审的是文明,“美”(甲骨文字)戴着头饰站立的人,指漂亮、好看,有仪表,是文化,文明趋向。规律,雏形,而不是巧言令色鲜矣仁。
上文写过,真理是朴素的,美学是真理的一部分,最高级的美,往往是朴素的美,我可以指出来,也可以列举,然而不用列举,此刻你在读这篇文论,你在审美,你在认同或者不认同我思考的观念,这是非常朴素之事。
西方隐士是宗教性的,因信仰而隐,因此西方隐士同时又是苦行僧,不断对自己施以苦刑,做精神追求。
东方隐士在古代是政治性的,因政治抱负而隐,这种隐性对不对?我并不认同引用大先生单一的观点批判,我认为要从文明的角度理性去辩证与定论,是否于历史局限中导向文化向文明的方向移动,同时,我们不能过高的估计人类个体在历史与文明中的作用,罗马不是一个人建成的,楚辞也不是屈原一个人创作的。大清的腐朽也不是慈禧一个人就能造成的。我们总不能要求李白读读《社会契约论》,杜甫服用健胃消食片,用现代文明的认知去要求一个古人。这不客观,也不文明。
我很尊敬喜欢鲁迅,但不得不说,大先生被人们引用过多,玩坏了。任何理论,都必须从所处的时代与认知,从历史切入的角度去客观辩证。
隐士的文化内涵,在近现代发生了升华与回归,独立写作则以获取精神之上的文明与自在,灵感与快乐。是无目的,这个隐是生命状态与文化形态,不再是一种意识形态特征。
写作必承受体验与文化积累而精髓,进而作“品”(口口相承,以文字为日月,以文明为照亮),我反对从不阅读与思考,人云亦云而写诗,诗歌并不是流行音乐,诗人有人品,诗歌有诗品,新诗通过一百年积累发展,文本的结构,技法,创新是成熟的,多样性的,可借鉴与交流的,甚至于过度开发的。
而在文化内涵与写作生态层面,尤其到了我们这一代人,呈现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内卷”写作,一贫如洗。
文学乃人学,诗学乃心学,关注人类总要多过修辞。关心文明总要多于名利。
现代诗歌写作一定是文明与自在的,因为汉字本是象形中国大地而生的“道”,时空递进,道恒古不变。
东方文化中的自由是从隐士与山林文化中衍生或者产生出的一种精神(中国封建历史中未出现于产生过自由民这个阶层与概念),这种自由是向内的,精神上的自在与充实,形神上的浪漫与自信,所以称其为风雅,风流。向内敞开,我认为这种精神在经过历史推移,中西文化交融与发展后,是善意的。
文明并不是把民宿全部拆除改建酒店,把文化遗迹全部毁坏改建钢铁大厦。
风并不是人间的风,是孤悬于人间的那种风,文气,即为风骨。
我所提出文化艺术上的成就,不等同于世俗意义层面的成功。是基于这种思考基础上的文化坚守与人格独立,是辩证文化在文明递进中的思考,进的质量不是只有总和,真理具有普世性,“道”是本有,恒古不变。
我也辩证过人心即为远方,如果这颗心不是别人的心,这个时空的心,那必定是你自己的心。如果用诗的语言来表达,最准确最浪漫的词语就是仙(人山)。这是诗的精神世界,艺术语言,是纯洁的,善意的,也是朴素与文明的。
“我”必孤身一人。立于最古老的大地语言,大地文明。
写诗并不能建造宇宙飞船,不是扳手与螺丝。更不是励志与成功学,诗人的灵命是发现语言而文明(美),发现生命而文明(人山)。
文本可能坚持尝试第几次工业革命,但仍立命于这永恒萧瑟中。无常!
“我”本风流。
20211201 琉璃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