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因在黑暗中而妥协黑暗
一如不知幸福而苟且幸福
-----引子
亡灵之火种升起
前一个夜里,有人从造物主的嘴上
偷走了两头牛,和海神波塞冬的妻子
泛滥爱情和梅杜萨,这可恶的女人
同床共枕,把狄俄尼索斯,踢的老远
把那些头戴玫瑰的守园人,赶出长生不老
的园林,把第二圈糊涂的爱人,放在轮回里
轮回
好比一把巨斧劈开苍天,从此遗嘱里
没有了历史,没有了王位和女人,没有了
杀父娶母的悲情者,没有了荒野里
泣血呐喊的英灵
没有了为城邦战斗的斯巴达勇士,那些
傀儡的政权也全部复生,那些
黑夜的腐蚀都抓住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用后主的乐器演奏出痛苦的光芒
后一个夜里,那些造物的亡灵
在思想的囹圄开始加固
一根钢筋,两袋泥石,三百个工人
不,三万个,哪怕三百万个,也要造出
比尼罗河更长的河流,比金字塔更神秘的墓群
在那两千年的光芒万丈中,已结出了
比独眼神更大的果实,那种趴在墙头上的枯草
以及躲在雷电中哭泣的野婴,产生的毒素与
雨林,都随着岁月的漂浮,在时光里流动
攒动,甚至飞跃
于是,在黎明到来之际,没有千军万马的召唤
没有血海漂浮的萌动,在一个刽子手的手里夺来枪支
没有法律,没有教条,甚至没有
演说习俗,一个国家就开始了,一个民族就
开始了,一段历史就开始了
亡灵之火种熄灭
哲学家说:任何事物的开始都预言着灭亡
于是一大批崇拜者开始苦苦追寻,以荆棘
有多大的魅力来验证这个世界
究竟有没有鬼神,有没有世道浇漓后
那个三尺竿头的白布
于是艾略特产生了信仰,但丁产生了
信仰,拉丁美洲的独立者产生了信仰
预言的魅力如海浪高涨,如八月十五的那场大潮
盛世壮观
于是信仰者也产生了信仰,在夜色中
开始冥想,那种信仰才是生存的根基
索性,信仰从肉体开始
于是梅花开在夏季,雨水开在冬天
孩子三个月出生,兔子没有了巢穴,午夜失去了乌鸦
枝桠上不在有霜露,土地上不在有火源
就这样,雨一直下,生者带来的生者
又将归还给死亡的神灵,我们称之为:
亡灵
亡灵之死者再生
你所能幻想的生存,在一场怒火里
只能以守望者或朝拜者的姿态才能获得
永生,莫若你想与我,同在一条船上共事,不得不
把海神抛弃,和邪恶为伍
我不能告诉你经纶里的语言,一如
天机只属于适合他的主人左右
我不能告诉你红尘里的罪孽,一如
死亡只降临不该死亡之人
没有一个权杖可以控制你
死神不过是一场虚幻的建筑
你生来只管受罪,死后才可永生
或者说,死亡之后,才是你的生命之端
在你沉迷之时,只要从椅子上站起,然后
大喊:“菲力薄!记住,你一定会死的!”
那么,智慧者与愚人,在此面前相当公平
“这个怎样死,那个也怎样死,气息都是一样。”
而你我不一样,预言家也不一样
总有些传奇的国王不一样
因为死亡带来不了生存,而生存
必将带来死亡
从国家到国度,从古代到远古
从公元前到公元后
从你出生到我死去,诸如这些妙趣的问题
都将在天体里记载
你的一切罪恶,包括源头
都是烙印在脸上的
亡灵的怒吼甚至多年后你的肌肤,都
映照在残阳如血的画面里
死者再生的时候,明月必将高挂
明月必将高挂,那是请你找到我
做你的牧师或者证婚人
甚至死亡的先知
因生而生的生命者
痛苦与因死而死的颓废者
这是我所能在记忆里送你的福音
下辈子找到我
这是暗号,记得说出口
回应是:我还是我,你已不是你
“无人有权力掌管生命,将生命留住,也无人有权力掌管
死期。这场战争,无人能免,邪恶也不能救那好行邪恶的人”。
------(《圣经·传道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