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
 
深情的绕着村子转了一圈 
没有上游和下游，也不见河面 
落下去，或者漫过堤 
冬季，封冻的河流常常引来好奇的眼睛 
也常常夹杂着老人吆喝的声音，而我 
不近不远，能理解任性和调皮的奔跑 
小河之小，框住了似水流年 
滋养了淳朴和憨厚 
它姿态平稳，静若女子 
如母亲教会我对村庄的热爱
 
窗花
 
藏着一小片温暖，外加青春羞涩的 
笑，拴紧了花朵般的生活 
红得心跳，红得整个屋子的 
呼吸，被窗外的风声弄丢了小月亮 
从北方来，看南方的你 
灼灼的窗花，我一眼就挂满了泪水 
那些年，它让我等待 
却一直找不到表白的理由 
 

拾荒人
 
雪花覆满冬青的绿，风布满夜晚的冷 
前半生碌碌无为，后半生啜饮流浪 
蹒跚的脚步自寂静处拖来 
一双眼，明澈里一片渺茫 
胆怯、颤抖，微启的唇语打不开 
尘世的怜悯。能见的安慰 
是睡梦人呓语里的灯 
穿小巷，过街口 
唯一的希望锁定垃圾箱 
累了，躺下。涤荡的人生
 
看房
 
有人把激动带过来，有人把沉默带走 
这一片桌子上的花园，被时髦美女 
造渠引水，悸动人心 
看房人充其量就是一个戏客 
而美女不是戏子，胜似戏子 
一声细语，千般笑 
三寸金莲，累坏了小腰 
 

清洁工 
 

听叶子被你扫进垃圾箱的声音 
我在街道的对面正吃着早餐 
风忘了你的存在，城市裹挟着雨 
雨披里，行人一闪而过，撇下属于你的劳作 
一根烟头让你弓着腰，为城市擦亮清新的面容 
贴在背上的“清洁工” 
没有人在刘海里叫出你的名字 
包括我低头的那刻，从来没有 
想到过你的辛劳携着微笑 
城市喧哗的时候，你默默离开
 
印象之冬
 
无奈于天寒地冻 
取暖的小鸟错过了草垛的村庄 
一支风筝本不该冬季孤单 
整整三天，提线的手看不到太阳 
不出门的寒梅嗅了嗅小口的风 
直到黄昏，在墙角回想冻伤的脸庞 
丢失了青春，谁能打捞冬天里的花事 
梦醒着，雪花沉湎于大地的渺茫 
弓着身子，我看清了夜晚的心情 
却发现：别在窗帘上的蝴蝶发卡没有翅膀 
 

这一天
 
看到一只鸟 
一只刚刚离开母亲的 
翅膀，被蓝天举着 
浅秋微凉，铺满雨后的山岗 
冷落的秋蝉，一爬再爬 
感动不了枝尖的阳光 
河流七拐八弯，傍着单薄的村子 
细微的芦花雪一样飘落 
低下头，我发现原来的真实 
可怜得只剩自己的影子浮在水上
 
他们 
 

枕着夜晚呼吸的小河，紧依着城市的大厦 
斜拉桥高高的挂着，结实的脊背还没有车辆 
桥下，河床一低再低，簇拥着四方健壮的汉子们 
不住出租屋，夯实坚硬的水泥面 
比起松软的蹦蹦床更踏实。我不认识他们 
却知道每一条街道，每一座高楼有他们的笑脸 
也知道灰暗的时候，一两个名字停止过心脏的跳动 
他们从不后悔离家后的辛劳，把怀念别在心上 
看到模糊的身影，从桥底散开 
与城市的喧闹打成一片，晨雾蒙住了我的双眼 

注：2012。12。18。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