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的女子】
当我把迟暮的河山放在门前
梳子、镜子便足以构成一个女人的江湖
读完减字木兰花,就流放手中的春天
这是我拴在马背上的承诺,归来
为其画眉,窥探兰花的心事
如左倾的妆台上,仅有的
爱情,被一只瓷碗扣住命门。
我要种植一亩灯芯草、随风
念想成一剂中药。然后由你来
点燃今生,如同用柳枝随手一打
山坡便亮了。想起在门槛时画眉
只要白描着风月,就要流泪
还不曾见过她的江湖 ,那时我是登极的兰花。
【刺绣的女子】
桃花,是隔世的烟雨——
不如绣在春天的词眼里。随手一缝
便可盛开在连理的发髻上,尔后
以此为契机临摹一场偶遇,例如:
我拒绝言语,度阡越陌
向她此生所遇之人无数次的作揖。
这是所有岁月捻成的一念风尘
只可泡在南宋的酒中,却不能含泪诵读:
在我听见的暮色中,她是唯一的容颜。
明月暮年,仍是我的妻子
如一场未筹谋的等待,一针一线、一生一缘……
我不急于归隐,无限思念只是彼此的死结
正如,她不可言传的在锦书上续了一句:
“那么嫁给一座城池如何?”
【阁楼的女子】
她必须迈出这一步,跨过前世的门槛
去抵触镜中的明月——
或圆或缺,都是一纸假象
像一个时代所凋零的词语,或真或假
皆是现实卑微的预谋。或审视或奔逃
渗透日子的、只能是她的三分言辞
她的宿命是灯,或明亮或暗淡
在我记住的风尘中,是关于春天的念想
只要填在木兰辞里,只要向前一步
或上或下,或悲或喜,也足够促成
一场言欢后的荒芜。或静坐或登极,或明了或无心
只有她迈出的刹那或永恒,是看见鸿的时刻。
如同最久远的方舟上,或巧合或刻意的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