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开苇叶
我闻到淡淡清香
母亲坐在对面
说着麦子的金黄

我捧着粽子
咀嚼汨罗江上空泣血的天问
母亲掰着手指
盘算今年的收成够不够修房

九歌
从心头响起
我问母亲
您可知道屈原的家乡

母亲停下手
他是哪个村子的
是男还是女
是瘦还是胖

我讲完端午的传说
母亲流了泪
老天真是瞎了眼
这么好的人
怎么就投了江

我点燃一支烟
母亲收拾着桌子
那双只认识土地针线和锅台的手
抹得去晚餐后的杯盘狼藉
抹不去两千多年前的伤
 
                   201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