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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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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风飘飘飘向远方 发表时间:2014-11-28 17:00:45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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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作者因为幼年时在茶馆玩耍,不小心头顶撞翻了一壶刚充满的开水,劈头盖脸的从上而下浇下来,落了满身烫伤,痛苦不堪,受尽煎熬,顿感自己面临死亡的威胁,就向正给自己敷药的大妈问了句“我可得死?”,本该令大家同情和需要安慰的事,没想到竟引来了满院子人的哄堂大笑。这令作者感受到的是被嘲笑和冰冷,小小的心灵感到愤懑,也受到了伤害。从此与茶馆绝缘,所有大小茶馆从不再涉足。二十多年过去了,一次同事的聚会,在大家的盛情之下随之进了茶馆,馆主对于茶文化的介绍以及茶文化对当地经济发展的贡献和对当地文化的影响,令作者感触万千,那沉封已久的老伤疤也随之被揭去,心灵的创伤被抚平,甘甜、清香的家乡茶像细细的雨丝滋润着自己的心田。问好作者,荐读分享。
        双集,一个古老的集市;双集的茶,正以传统文化享誉四方。我是土生土长的双集人,小时候逮鱼摸虾、粘知了捉螳螂,、拾庄稼扒红玉、爬树洗澡,无一不做,对集市上的情况了如指掌。

    从我记事起,双集就是一个大土台子,两边破破烂烂的半砖半土房子构成十字街,街上有几家小饭店,几家茶馆,其余多是临时凑合摆在街两边的——理发的、卖菜的、卖豆腐的、卖鱼的……

    集市上吸引人最多的当然是茶馆了,三间房子里每天宾客满座,喝茶、嗑瓜子、闲聊,时不时还有老先生在读《三国演义》、《七侠五义》,这算是最高级的娱乐场所了(当时根本没有电视机)。我白天玩耍,晚上坐在茶馆里静静地听故事,孩童时天真、好奇的梦就这样一点一点积攒起来。谁料到,美梦有被打破的时候,以后的几十年我都没有再进过茶馆,我对茶馆有了不解之“怨”。

    茶馆里喝茶消费是一部分收入,另外的收入来之于人们冲茶(冲开水叫冲茶)——家家都提着茶瓶来冲茶,五分一瓶。茶馆里人少时,我和伙伴在打“皮卡”(用两张纸折成长方形后叠成),我使劲甩“皮卡”,身子猛地直起,瞬间哭爹喊娘地大叫起来,原来一个妇女冲茶走时正好茶瓶在我头上,一瓶热茶从头直浇下来,疼得我抱脸乱叫。可想而知,我遭受了多大的痛不欲生的罪过,忍受了多少刻骨铭心之疼的不眠之夜,亲戚朋友千方百计为我想办法减轻痛苦,大娘的方法似乎奏效——用桐油敷在烫伤处,我的疼痛好了点,但是——但是心灵的伤痛使我今生难忘。大人、小孩,男的、女的,围了一屋,我有气无力地注视着大娘——她正小心翼翼地为我抹桐油,问道:“大娘,我可得死?”立即引来一阵哄笑,笑声像成群呱呱乱叫的乌鸦,大娘的回答淹没在他们的“鹦鹉学舌”中,直到后来伤好后我上学时,他们还摸着头,不怀好意地学道:“大娘,我可得死?”,似乎这是一句“十恶不赦”的话,其罪行“不可饶恕”。我百思不得其解——在我十二岁的懵懂年龄说出这样的话,又处于那样苦不堪言的状态中,有什么不对呢?为什么会得到如此之多的讽刺、挖苦、嘲笑?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踏过任何一家茶馆的门,它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它让我想起了悲剧、耻辱、伤害、愤懑……

    时光荏苒,二十多年过去了,在这期间,我逢年过节回老家看亲人。双集的台子早已铲平,盖起了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各家茶馆变成了茶楼,传统的喝茶变成了茶文化,名声响彻省内外,四方客人慕名而来,尽情品尝双集茶。我却寻找各种籍口,和茶馆擦肩而过——我对茶馆耿耿于怀,心中之怨如影随形。

    老同学聚会,酒足饭饱之后,有同学提议:“双集的茶很有名,我们一起去见识一下,怎么样?”我的心咯噔一下,往事像闪电般浮现,头上的疤痕好像被滚烫的热水泼了一下,隐隐作疼,我沉默不语。

    “老计是东道主了,”“该你请客了,”同学们纷纷叫嚷着。

    “可以,走吧。”我满心不情愿,也只得硬着头皮回道。

    我把他们带到家门哥计和国的茶楼,边喝茶、吃点心边闲聊。

    “喝起来就不一样,清香润口——浓浓的。”同学夸道。

    “听说茶满杯后,放一硬币,茶水不会溢出?”同学说着拿出一个一元硬币轻轻投入,果真如此。同学们七嘴八舌,赞不绝口。

    “听说双集茶楼二十多家,是真的吗?能有那么多人喝茶吗?”同学狐疑地问。

    计和国听我介绍来的都是教师,兴致勃勃地说:“是真的,有三十多家。以前的茶馆,喝茶的多是老年人,方圆左右几十里,地走来喝茶,一坐就是半天;喝半天时间,磕半天瓜子,就是喝不饱。不信,你们喝试试。”他又给茶壶里添些茶叶装满热水,继续说:“现在家家都是茶楼,聊天、拉家常、会儿女亲家、谈天论地做生意都在茶楼里;逢年过节,年青人到茶楼里卡拉OK,家家都爆满。”

    “真是了不起!”同学赞叹道,“这里的井井水都这样好喝吗?”

    “不是的,其它地方的井,水质有天壤之别。有许许多多民间传说充满了神奇,我说一个你们听听:晋代时就有自然涌泉(那时叫流泉),后因频繁的战事和水患,流泉被埋掉。宋朝时,一马夫牵马饮水,被战马无意发现,使得官兵和百姓纷纷畅饮,后来渐渐有文人墨客来此闲居,饮茶论诗,逐渐兴起了绵绵的乡土茶风。村中有两眼古井,一眼水甜一眼水咸,甜井水烧茶茶香四溢,咸井水煮肉肉香满村,令人惊叹称奇。”计和国娓娓动听地说,接着去提茶水。

    “这个人不简单啊,说话有水平。”同学称赞道。

    “八五届的高中生,跟我们师范生一样。双集茶文化的文章最先就是他写的,得到专家的认可;双集茶文化旅游节的兴起,他是倡导人之一,对我们颍上县的文化事业做出了贡献。”我介绍道。

    “颍上是宝地,颍上出人才——管仲、鲍叔牙就是我们颍上人。”同学赞叹道。

    “颍上南有八里河旅游景区”,“北有迪沟生态园”,“西有南照风景区”,“东有双集茶文化,把颍上围成一个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同学们兴高采烈地说。

    听着同学们赞扬家乡的话,看着他们有滋有味地品着家乡的茶,我心里甜滋滋的,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欣喜、凝重的家乡情像一缕缕微风吹拂着我那沉封已久的老疤痕,甘甜、清香的家乡茶像细细的雨丝滋润着我的心田,不知不觉中内心的感受大相径庭,心灵的创伤已被完全抚平。我心甘情愿地作出决定:第九届双集文化旅游节我一定主动邀请同学们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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