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抱紧自己的四肢
像搂住自己的孩子
两双眼睛深陷的黑洞
浮出虎豹的眼神
我轻轻地走着
它看到我虚幻的四肢
牵动四条绳索
它看到我真实的四肢
扎成捆挂在胸口
我不敢停留
慑于它伏下的身子
和死死盯住的眼神
仿若伏击麋鹿 瞪羚
我的双眼,在飘飞不定的杨花上
摄取着猫的一对双瞳
却不敢和它长久对视
它看到了我的躲闪? 在窃笑?
我不敢蹲下——一个危险的动作
我更怕打破一种秩序或一份安宁
等我,拐过一个墙角
消失在暮色里
猫一定重新装上一对美丽的眼睛
从怀里掏出酸麻的四肢
先是抖抖,然后寸步,最后甩开
它会轻轻却头也不回地走向远方
野燕麦的黄昏
我剥开最小的鸟舌
啄住自己暗黑的舌尖
我剥开小小的药片
敷不了自己擦盐的伤口
我手抚被成熟坠低的头颅
没有人再会来打扰它们
渴望收割,渴望瞬间而幸福的疼
在闭紧的嘴,或在身体的纵深死去
它们会放倒自己,放倒自己的成熟
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孤独
会在一个秋天或冬天
伸长火的舌,把空气舔出声音
不远处
折玉兰花的人
一次次跳起
一次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