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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记忆,村东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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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子岱 发表时间:2013-08-04 09:44:20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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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以桥为线索,再现了桥过去的沧桑和现在的坚实、平坦。让人慨叹的传说,给村民带来的福祉,无不蕴含舒桥情深。朴实的文字,严谨的构思,诚挚的情感,无不让读者赞赏。

      内河从村子的北边流来,流过村东,又在村南也即村前围着一个状似长盆的椭圆形土墩绕出了个大大的水塘,然后直奔西南而去。有人说这村有活水绕村占据着好风水,并由此继续联想下去,说村前的那个小土墩是砚台,村前的土埂是笔架,经过这样一番想象之后的结论是:这个村子是被文曲星罩着的了,这个村子是要要出大人物的这样的传说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虽然从未见村里出个什么人们心中的所谓大人物,但它还是给了这个子的村民们以极大的鼓舞,心存着一个永远美好的期盼有这份期盼和没有这份期盼是不一样的,这个村子的人因此就有了优越感
          因为有水,出村往东行就受了阻,于是就有了桥。桥不大,长不过五米,宽原先是两米左右,现在成了公路桥,宽也才只有四米多的样子。桥西住着舒姓人家,桥于是就称“舒桥”,相应的舒姓的村子也就舒桥村了。桥虽不大却有一个传说说是在清朝某代的时候,相隔五远里的崔姓村出了个在京城朝中做官的人,因为在天子身边,百姓就他为“天官。这天官有一个姑妈就嫁在舒桥村。一次天官休假在家,穿着便衣来看看姑妈。姑妈见他穿着便衣就说很想看看他穿朝服的样子,让他下次来穿来给她看看。这让天官很为难。因为官做到了京城里,成了天官,当然也就有天上的星宿护着了,而舒桥村在道行是显然还不能承受得起他这样一个大人物。可姑妈一再地说,他又推辞不掉,就答应了下来,但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姑妈要用淘米水跟在后面泼洒,有把他赶出门去的意思,说是这种做法可保姑妈村子的平安。下次天官果然穿着朝服来了,在他起身问姑妈淘米水准备了没有,姑妈说哪有侄子出门姑妈跟在后面泼水的道理?天官无奈,就叹了口气走了。当他走到村东桥头时,舒桥村里就失火了。大家忙着去救,可怎么也救不了。走到桥的天官见后随即用脚狠狠地在西边的桥墩上跺了一脚,把桥墩给跺塌了,村子里的火随之很容易被救灭。可他这一跺,看上去跺的是其实伤的是舒桥村的龙脉,伤了龙脉,风水就变了,舒桥村一蹶不振,那塌了的桥墩虽不会倒掉,却总也修不好,就那样松松垮垮的。这个传说传得很远,这桥也因此就在方圆几十里很有了名气。
          在早些时候,桥的结构极其简单,除了两边的桥墩是用大块的条石砌成看上去还有点样子外,桥面是用土堆成的,土的下面是粗粗细细的树棍,再下面是横架着的两根与小孩胳膊一般粗细的钢棒。这样的桥,牛是不能在上面走的,猪也很难过得去,那些赶着猪去食品公司卖的人,在走到桥边时总会手忙脚乱又是拉又是拖地才能把猪弄过桥。等到桥上的土流失了,桥面上就有了一个一个的洞,可以清楚地看到河从桥下流过。这样的破桥大人走在上面都要倍加小心,孩子们就更是别想走过了,他们就是去桥边玩玩也往往是不被允许的

         桥虽简陋,甚至有些可怕,但在孩子们那里,既没有给他们带来恐惧,也一点也没影响它在们心中的位置。桥下的水清澈见底,夏天游泳从桥下游过时,他们总会看看桥顶,把它当成一种新的见识,其中的幸福滋味是没有桥的村子里的孩子们所感受不到的。有时候孩子们坐在一边的桥墩上用大头针做成的鱼钩钓鱼玩,虽然他们只能钓到很小很小的鱼,但这样的垂钓带给他们的乐趣却是别的玩法无与伦比的。桥下经常有木船划过,有的是去捕鱼,更多的是载着大筐小筐的稻子去远处加工房里加工稻子。村里的孩子们就喜欢看木船从桥下划过的情形,当那小小的木船静静地从桥下滑过的时候,留给他们的是丰富的联想,他们会想到一些电影里的场景,会想到听来的故事里的一些描写。给他们的想象力插上了一双翅膀,不知疲倦地飞得很远很远。他们当中的一些人长大《庄子·秋水》,当读到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进行的一场关于鱼乐与不乐的对话时,仍是无端地把他们对话地点放在村东的这座桥上,想像着他们两人穿着宽大的衣裳,手里拿着折扇悠悠地从桥上走过的情形。这桥在舒桥村人的记忆里是如此地根深蒂固,如此地生动浪漫,直至成了一个有着丰富蕴含的文化符号。
          后来桥面改成了水泥的,也宽了许多,不仅牛、猪,连拖拉机也能在上面突突地开过了。现在一条村级公路从它上面穿过,它又被改成了四米多宽的公路桥,每天都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汽车从上面开过。因为有公路,各村也都有了辗米机,用船载着大筐小筐的稻子从它下面划过的情景是再也见不到了。水里养起了鸭子,河又承包给人专门养鱼,这样一来桥下的水已不再是那样地清澈,夏天的时候再也见不到在下面游泳的孩子们了。

          但是桥仍然是舒桥村的标志。如果你向人打听到舒桥村怎么走时,那人只有告诉人说沿着公路一直走,走到一座桥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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