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衣飘飘
当你仰望星空时
经常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把白云当成是飘飘的仙衣不是你的错
神仙姐姐你只在童话里见过
而童年不再
神话里的故事又太过离奇
扯下多少白云
都无法计算秋天到春天的距离
既然夏天无法绕过
那么牛郎和织女也就无法忽视
终于扯到仙衣上面来了
这时田野里的野棉花都快被你扯完
昨天刚刚曝出的米花
今天就已受潮
唯有你儿时丢在女同学身后的一方手绢
独自在秋风中零乱
柿子红了
柿子红了的时候
秋天就只剩下最后一截树梢
两枚柿子挂在上面
让你能够直观地感受到秋天的尾巴
秋天也得了红眼病
早已忘了曾经的青涩和虎威
好在那些青涩的果大多被乌鸦吞食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以身饲虎
装做若无其事地走进柿园深处
被一些缺失的语境包围
你几乎忍不住要喊出死亡的名字
而当柿园上空那些缭绕的烟雾
又被秋风吹进烟囱的时候
一只刚刚飞上枝头的麻雀
也参与到了争抢秋天果实的战斗
第一场秋雨
你要问我岭南的第一场秋雨
是在什么时候下的
我还真答不上来
但家乡第一场秋雨下来的时候
我正好走进雨中
从此再也没能走出
用第一场秋雨还原一些背景
删除一些细节
腾出更大的空间给大雁
给麻雀和萤火虫
这些我下一段行程中
密不可分的伙伴
第一场秋雨终究难以成为逻辑的起点
这个世界也就难以安静下来
被秋雨淋湿的一块石头
终究还是石头
而淋湿石头的第一场秋雨
还能还原成雨吗
摘下满天星
摘下满天星只是一个写作者的语境
比生命的旷野更加辽阔
不要信以为真更不要去尝试
借助庭院的院墙你可以看到流星的永恒
而来到田野和山林
你就真的以为可以拥有整个大自然吗
落叶的构成其实是以秋天为根
而语言的根既可以长出诺言
也可以长出谎言
这时你或许会考虑满天星的根
与萤火虫的根到底会有什么不同
就像城里人与乡下人的根
原乡人与异乡人的根
这些都不可以用手翻捡
从一首诗歌里抽象出的具像
除了人性还是人性
与这满天的星辰又有何干
白月光,白月光
你说白月光就像一个轻浮的诗人
一会儿蹲伏在树梢
一会儿又跑到江湖里嬉戏
你说火车只能运走大地的颤动
而白月光却能运走
一个乌有之人关于故乡的全部念想
不敢与老牛对视
并不能说明你的目光有多么短浅
一只秋后的蚂蚱被白月光照着
这样的细节反复出现在你的呓语里
一个躺下的人与一个站着的人
共同构筑的十字架
白月光只能照在他的背面
而无数个故乡与异乡构筑的十字路
白月光怎么也没能绕过
2017.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