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从不下雪。我说的是靠海这边,再往南一点。
都是大同小异的萧索,夹染淡淡的悲壮。
寒蝉凄切?真没听过。
经典著作里的体验,或许
仅限于读到它时 瞬间的通感。
——满天星斗,赶着过冬。
我也兴奋起来,盼着吃上一碗
西王母亲手熬制的汤圆。听说,还有玉露琼浆。
愣地朝南天门的方向 梦过去
——萧条的村落,堆满垃圾。
寒风剥开孩童们手中的烤红薯,他们就着鼻涕
心满意足地吃着。吃着——
到了天亮,童年过了冬。
到了明年,回首今冬。
冬天,是四季的宠儿,最后出生的娇子。
我住海边,从没见过雪。到过北国
可以将 记忆中的雪 写进南国的诗篇。
也可以 鼓起对着太阳画月亮的勇气 将
银装素裹/万里雪飘 填充家乡的碧海蓝天——
我认识的冬天 就是这般潇洒 自由。
她时而怀揣着明年稻谷沉甸甸的梦 时而摸一摸大山里
沉沉昏睡的灰熊。当然,还有因为怕冷躲进石缝的河鱼。都是
她要邀约出来耍上一耍的玩伴。
冬天,是个喜欢热闹的精灵。
她,永远不会老去。
只记得,今冬
有两位先人 是要怀念的。
他们似远忽近,淘气劲儿真从了这“冬”。
冬天,是个喜欢热闹的精灵!
养我的,老了。
我养的,还在我怀里 过着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