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构思饱满,情感浓郁,条理清晰,语句朴实。
他和她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他比她高一届,他大五。是专升本,她大四,是全日制。他和她属于不同的学院、不同的专业,他和她的相遇只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考研。
由于学校平时看书的学生太多,图书馆的自修室不足以应付学生的学习要求,于是,在学校领导的磋商之下,学校决定将教学楼三楼的阶梯教室改为自修室。虽然新的自修室并不大,但是这对于那些求“座”若渴的学生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福音”。新自修室的还有一项“福利”,就是允许“占座”。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强迫你离开座位。
他和她的座位是并排的。她的座位在左边,靠着窗户;他的座位在右边,隔着过道。她拥有一束乌黑的长发,喜欢黑色的装饰,整天都低着头,头发总是从右边倾斜而下,遮住了她右边的容貌;他爱看窗,窗外有一颗大树,四季常青。他爱看傍晚的夕阳透过右边的窗户玻璃穿过整个教室投射在左边窗户的玻璃上形成的火红的光晕,每到傍晚,他会不由得抬起头看看左边的窗户,幻想着光晕在玻璃中燃烧、沸腾、跳动的情形。光晕在玻璃上的景象大概只能持续二十分钟,因此,每当天空晴朗,他的视线注定了二十分钟的左转和锁定。
一个月后,他的视线不再受天气的限制左转,左转的时间和频率也不断增多。有一次,她抬起头,恰巧和他的视线触碰,火花瞬间燃烧,流星刹那滑落。他和她同时转移了视线,低下了头。他和她由此有了某种默契,每当他看着窗户时,她依然低着头,;当阳光散去,留下最后一缕微曦时,他的视线右移,她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瞟他一眼。这种默契维持了两个月。
秋风渐起,落叶飘零,成熟的季节收获的并不一定都是果实。那一天,在空旷的校园里,他与她迎面相遇,他第一次看见她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如雪梨上滚落的雨露。她也看见了他,她微微地低下了头,他看见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和她擦肩而过,一片秋叶在他们的背后飘零。三天之后,一个男孩坐在了她的座位上,她不见了。这个男孩坐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抬头看看左边窗户的夕阳,只是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左边的座位。一个星期后,她回来了,那个男孩不见了。她比以前更加的消瘦,头发也长长了一些,衣服还是黑色的,她左手的小拇指多出了一个银色的、很精巧的戒指。他都看到了,虽然他一直低着头。
此后,她不时地抬起头,看看右边的窗户;他不时地抬起头,看看左边的窗户。他和她,从来都没有同时抬起头。
时间过的很快,考试的日子渐渐临近,他和她抬头的次数越来越少,不变的是每天他们都会看看属于自己的窗户。
终于,最后的时刻到了。考试的最后一天,天空飘着洁白的飞雪。他昨夜失眠,今早起床有点晚。此刻,他飞快的冲出了校门乘入了一辆出租车中,出租车刚刚起步,车子后面传来了求助的声音,“师傅,麻烦你等一等”。音尽人到,一个女孩来到车子旁边请求出租车师傅载她一程。师傅问她到哪里,她说到五中。他觉得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师傅回过头看了看他,他微微地点点头。师傅让她上车。他坐在车后,她坐在车前,她没有看见他,他从车前的反光镜中看见了她。他微微一怔,闭上了眼睛。很快五中到了,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她看见了他。他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忧郁。她很快的关上车门,匆匆离开。他慢慢地走在她的后面,看见一片雪花落在她的发梢上,转瞬之间融化了。
考试结束后,他回到自修室整理书籍,准备离开学校。他在朋友的帮助下在另外一座城市找到了一份工作。那一天,她没有来,他在自修室坐了一上午,他看见她的书还在那里,他没有看见她。
第二天下午,他再次来到自修室与学弟道别,他发现她座位上的书都不见了。
第三天,他背上行囊,离开了学校。
第四天,他的座位上留下了一行娟秀的文字:没有言语的爱情,就这样彼次爱过、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