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牌节奏初步谈:
古词牌是依靠平仄和句式的变化来控制节奏,其中句式的作用为主(不然就不需要这么多词牌了)。
古人对平仄变化的感觉比现代人敏锐。现代人依靠轻读和重读来改变听觉效果,但重读是靠轰炸听觉来获得感受改变的(汗,是不是不人道呢)。如同五官没长好,用白来弥补(一白遮百丑)。
但是写在纸上的句子如何能表现出这些后加的变化呢?当然不能。
没有句式安排的节奏,就要勉强用朗读中语调的硬改变来弥补,这要求听众有感情准备,但古词牌的优势在于不需要感情的准备就能体会到。
因此这就要求词牌自度时应按正常读法的节奏来安排句式;而填写已有词牌时则绝对要注意节奏安排(顺从符合句式安排的节奏为要)。
重读轻读不能改变句读的长度(一般一篇文的朗读速度是均衡的)。节奏在于长短句的应用。如四字句和六字句都是促句,相对常用的五七言句子咽掉一个字位而形成促。
三字句在前为领,在后为补。为领则加重势能(一字领也是如此),为补则增加余味释放。
七字句悠长,如果需要紧凑的语感,往往会增加一个读断,有三四读断和四三读断(行香子就有两句被读断的七字句)。
不喜欢减兰:虽然有平仄的交换,但既无七律的幽深、五律的精短,也无长短句纵横交错的变化,比较呆板。若能减少两句会好些。
平仄的影响:
正律诗声律和谐平稳,美观有次序,平仄交替。
这样的文体就是四平八稳的格调,当然作别的格调也可以,但难度会高很多。
五律句短,出句出现孤平后,其产生的拗调易被句尾的停顿吸收;而七律句长,故而更忌讳孤平。
如果作个形象比喻的话,就如同叠方砖,放得越平稳,叠得越高。
即使五律比较宽容,但也不宜在出句多用孤平。对句则不可用。
句越短,对平仄的宽容性越强。到了三字句,只要不是在篇尾,还能出现全平;词牌中也经常看见全仄的三字领。
阴平与上声融洽度低,是因为一个波动幅度最复杂,而另一个波动幅度最简单,为零。
去声与阳平就没有这个问题,反而在去声力尽之时,易产生回力。
四声连绵,自然是连绵了,偏向其它类情感的一极就有难度。
不同的情感应有不同的调法。
字音对气脉的传承:
四声齐全地递用,其曲折缓行的特点较适合平稳的诗体,因此普适性较强。但情感是多样化的,这就需要多种类型的表现方式。
踢踏踢踏踢踢踏,一组简单的节奏就能给人明快的感觉。好的诗句,都有一股流畅的气脉,字音对其的传承是否和谐才是关键,并非一定要四声俱备。
赞同流变是自然得来的,不是强求得来的。
对于某些强求流变的训练方法表示反对。
炼字的重要性:
一颗字的失味或坏味对整首作品的影响很大,失味和变味会使韵味失去纯正感,坏味则如同一锅鲜美的汤里落了一个苍蝇。
炼字是创作一首诗的最后工序,也是不该忽略的一道工序。古人作品之间的高低有时只在一字之间。如此才会产生古人耐得半宵寒的典故。
炼字既是在字义上的,也包括在声律上的斟酌。
极有意义的摘录一个:《字的文学联想义》
字的文学联想义越丰厚越好,但不能游离。
字眼不同,意境不同。误用联想义会产生流弊。
安于套语滥调会产生“套板反应”。
语言应跟着思情走。
文字的优劣要从它要表达的情思和意境上去判断。要透彻、凝炼、创新。
十字诀:
格高、境深、气盈、意长、沾事。
琐事格低、大事格高,小我格低、大我格高;境深则引人入胜;气盈则前后流畅贯通;意长则生回味;沾事则易感。
诗性简说:
其实大多数人是不懂得诗性的。
不少作品杂乱、生涩、艰晦,只是用美丽的字词不合理地堆砌起来的语言;另一些作品虽有完整的句式结构,但语言却显得空洞、呆板。这些都是与诗性是背道而驰的。
诗的语言空灵须得情趣,凝结须透意力。晦涩生杂,会阻碍这些。
顺口溜式的滚轴轱辘体、口号式的老干体,也因在意境上缺乏深度而少诗性。
意境的深度即是诗的根,它应该深深地扎进生命的最底层,从灵魂中吸取营养、发出绿芽,仿佛超越了时间。
如何欣赏诗词:
是否选择了表现力更强的词语。
是否强占了读者的联想空间。
诗词的跳跃性,不能跳成难解的脑筋急转弯。
说法和意境产生背离。
如直说“名利不上心”的,但真正淡泊者连提都不会提。这种问题在假禅诗中最明显。
是否有隔,有多深的隔。
隔指意思不能直接了解,需经过转思,由大脑再处理。
用典生隔。典故未必人人皆知,最忌讳的就是用那些已经很冷门的典故了,用典最好用广为人知的。
用典不准确易造成误解。
不用典照样可以写好诗。
诗句中情绪的波动是否合理。
如果不合理,阅读时会感到飘忽难以琢磨、或重复唠叨、或动静失调。
使用的形容是否符合诗境。
如写菊形容为“黄金甲”,而诗中并无相关意境,反而全是悠闲之语。
诗词的风格大约可分为五类:
悠闲、拗怒、深情、世故、峻奇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