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额济纳,那片瀚海故意雕塑了出来
来去无踪的刀,握在风的掌心
谁惊呼着时间的壮烈
并非落日嘲笑的苟活
我是舔干伤痕后流血也流泪的胡杨
在沙漠窒息的怀抱里千年不死
死后千年不倒
倒后千年不朽
为了证明存在,我佝偻着背
比平凡又矮了一分
高大的形象仅与天空相关
依然让根须不停请教脚下的岩石
毕生,肉胎的身躯能前行多远
让大地将一汪最后的水淹过头顶
我将努力回报一片绿洲
这不是童话,更非蜃楼
两株面对面的胡杨
把阻挡眼眸的那座沙丘移走
就面对面了
距离对大漠而言具有贬义
可望而不可即,这时
骆驼用蹄特意作下的标记
立刻被傲慢的风抹光
有生存下去的愿望,心
必然感到无比干渴
既然铃声托付了放荡的云
别在意停留的诺言从此空旷
日复一日,你把伤痕累累的手
搭在我的肩膀,有机会
在沙尘暴的阵阵恐吓声中
能低着头喘息一声坚强
谁能从凝固血液中透露信念
确信我们的脚萌发出新的根系
让嘴里含着青草的黄羊
用终身奔跑作为语言,从而
每棵行将凋朽的生命再极力
以芽、以叶、以花的名义
向天宣告,瞬间的一次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