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屋后
开在藤蔓上的花,一定要叫做朝颜
只用一个花瓣来诠释圆满
雨水或是将要老去的视线,装在有颜色的时光上
任生命之源无限延长。盘旋,仍高过光阴
铁塔与稀疏的房子,是被夸张的村落
长在燕子细小的脚上,秋去,春来
被江水没过的草地依然将一个冬天
清冷的忧郁,瑟缩而渐次播撒
已经退去的,何止一席滩沙
老树弯曲,叶子也在水中沉默
归根,恰逢别样的流浪
它们都不选择转身,看屋后山石峻冷
看枯枝坐化黄昏,血肉混入泥土
便将命题破解。古老的,它们都不提及百年
或者还会更加久远,将被选择流浪的叶子
重新裁剪,缝制,出于水
圈做一片花瓣,朝颜一样迎送生命
而后随所有影子,端看、安详
故乡的水
淡,从交叠的岩缝中渗出
在灵长类动物的企盼下延续
长尾巴和妥贴的安置,野鸟浑圆的鸣叫
被刻上年轮的磁场。都在,又不在
整条江水涨落,石头便更加滚圆
那上面沾满鱼虾褪卸的渴望
日子在渴望中打滑,落入秋天
结着坚硬的果子,给所有相信春天的人
将被风吹起的行囊装满
它还须沉睡,枕着火山成熟的跳动
滚热的地心继续蒸腾,散发清凉和
永久的淡。有颜色的微笑、语言、感知
都将在淡中驻足,并捧起它们的遐想
捧起,连同点滴的渗透、流动和自然下落
捧起,包括无名的耕耘、渴望和方寸收成
不老的炊烟
透过青灰的木瓦缝隙,可以看见
山鸟衔落的种子长出无名的草来
那上面落满炊烟的脚印
几十年,错落的深乡长成彩虹状
一头深入,一头浅出
拴着追逐和归途
老黄牛摇晃着夕阳,渐次落入池塘的倒影
清澈如幼牛的眼睛。它不认识我的陌生
它咀嚼的草芽同样落满炊烟
是我模糊许久的梦,颗粒状的乡愁
和,走不近的柴草垛,走不远的小池塘
山鸟、鸭子,飞翔和守候
只有老树林始终不被冠名
望着乡路,窄或者宽,短或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