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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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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老翁 发表时间:2014-10-08 18:54:0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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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这是一篇关于追寻爱情真谛的文章。作者用了一位老人的爱情故事来诠释关于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花了很大的篇幅讲述了一个老人年轻时爱过一个国民党千金小姐,历经各种磨难,终是有情人难成眷属,无奈的离别之后,从此伊人芳消影失,茫茫人海无处寻觅。但老人坚信他们之间曾经深爱过,留下过永远相爱的承诺,更坚信有朝一日必将盼得孤雁回来,所以一直默默的等待和期盼,在那望穿秋水之际,情根深扎在心,过尽千帆,伊人依旧不归。这一等,青梅到白头,这一等少年到老朽,老人每天就这样坐在槐树下的青石上,眺望南方,苦苦期盼他的爱人,不知不觉六十年岁月如烟而过。那是怎样的一种执着,那是怎样的一种固守,那是怎样的一种坚贞不渝?后记交代老人去世之时,终于等到了他挚爱一生的女人,但也没能睁开眼睛看上一眼六十年所苦盼的凤儿,叫人不由的悲从心起,惋叹不已。这份情动“我“之心,这份情感”我“之泪。
      什么是爱情?这就是坚贞不渝的爱情,这就是人们在心底深处向往的爱情,没有物欲没有势力,单纯干净,坚固不催。
     作者运用情景交融的手法,把这个故事讲述得非常生动,营造的气氛悲壮而温暖,铺垫的场景也达到了意境的效果。有平白有高潮,开出了问题,找回了答案。有点瑕疵的地方,文章过多的陈述了故事的细节,才慢慢回到主题的轨道,作为散文来说,毕竟限于短篇幅,所以文字要在精益求精达到想表达的东西。个见,问好作者。

      纷纷扰扰的人世间,让人最头疼的莫过于爱情问题。犹如天空中飘动的彩云,使人浮想联翩,向往,追求。真正能揽入自己怀中的也只是在梦里。难道人间纯真的爱情只是意念中才有吗?人们一直在寻找答案。
      最近看了几个交友的电视节目,有许多年轻男女不愿意找一张白纸的男女做恋爱对象。这种现象是人类对爱情观念的进步还是爱情无法跟上社会快速发展而产生的变异?也许这个问题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清楚。也许不会找到答案。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人们在心里还是渴望一种纯洁真挚的爱情,也希望这种纯真的爱情能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此刻,我想起几年前亲眼目睹的一个真实的爱情故事,也许能给自己对爱情观念捋不清头绪的问题一些启示。
      那天,我去找一位槐荫村的民办教师了解村办学校的教学情况。走近了村西那棵苍劲老槐树下,接触到那位坐在树下白发苍苍的老人,我仿佛找到了这道难题的解点。
      暮春的朝阳散发着温暖光辉,照射在村西那棵苍劲的古槐树上,映出一条长长树影,似一位老人斜卧在村边羊肠小路酣睡的摸样。
      淡粉色的槐树花潇潇洒洒飘落满地,有一种完成使命的愉悦,也有败落往日艳丽的失落,将婀娜身姿奉献给抚育自己的母亲,却仍有一种自豪悲壮的美丽伤感。
      古槐树下的长石板,被岁月风雨将棱角折磨的无比光滑。只有一道道深深的沟痕述说它经历的、目睹的沧桑。
      青石板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流逝的时间刻在他布满沟壑的脸上,岁月痕迹包围着无光泽的细长眼睛直视着正南方,眸子里浸满幽深的期待目光,仿佛穿透时空去兑现什么。他左手握着一块小石头不停的划动,也许是出于某种目的,每年只在一条上划,三百六十五个白昼的印痕深深留在青石板上,如伤痛的泪痕在述说着什么。
      老人时不时眯着冰裂布满的老花眼,目视刻在心中六十多条石痕,是在证明这六十多年坎坎坷坷,风风雨雨的历程吗?
      远端的云彩变化无穷的浮动在天空,时而这儿,时而哪儿,时而绽放,时而奔腾,像一个顽皮的孩童,根本不去理睬那位树下执着的老人。老人偶尔把头埋在胸前,不停地重复嘟囔一句话:该回来了,该回来了……
      我注视他许久,一股好奇的力量燃烧了周身血液,鼓足勇气探究他久久守候树下的缘由:老人家您好,您好像有心事儿?他点点头,仿佛是在自言自语:是啊!六十多年了,六十多年了!
      “您老高寿啊?”他用手势比划出八字说:八十了,老了,老了,她该回来了,该回来了。
      “您老在等什么人?是儿女吗?”他摇摇头说:是她,我的凤儿,我的凤儿。
      “您老能说说您的凤儿吗?”他点点头,又像在自言自语:说吧,说吧,不说出来就没有机会了,没机会了。
      天边的朝霞在不断变换身姿,时而跳跃出欢快的舞蹈,时而万马奔腾的热烈,时而又如一位多情少女打扮出多彩的浓妆,好似遐想篇篇的心思在绽放。老人随着彩云的变换,思绪也飞出很远很远,他将手挡在耳朵后面,仿佛听到1948年深秋解放晋北古镇的炮声越来越近……
      四八年的雪来的很早,刚进农历九月就下了一场大雪。杨家大院里如同纷乱飘落的雪片混乱成一团,随着炮声渐渐临近,国军少将杨师长和原配夫人一边指手画脚安排士兵往车上搬家当细软,一边劝说老太爷和他们一起去广州。
      杨老太爷坐在正厅黄花梨太师椅子上,颤抖的双手拄着鸡翅木镶嵌银花的文明棍,脑袋摇的像拨楞鼓似的,尖细的嗓门喊叫:不能走,不能走,祖宗留下百年家业不能毁在我的手上,不走,不能走……
      后院又传来一阵绝望的嘶叫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承子哥,我要见承子哥……
      “唉!乱了,全乱了。”夫人无奈的叹息,又抬起头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丈夫。
      “看什么?别指望我把你教出来的好闺女放了。”杨师长不满的瞪着小民脚夫人说:世道乱是政府无能,家里乱是你窝囊,连闺女也管教不好你还能做什么?真***烦人。
      夫人无望的低下头,偷偷摸着眼泪,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在怨恨历史,干嘛非要出现潘杨两家的恩怨,不知哪个缺德的祖上定出杨家女不能嫁潘家男的祖训,害得俺闺女受这份煎熬,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不心痛俺心痛哩。唉!又有什么办法?只能信天由命。
      夫人出身大家闺秀,从小受到三从四德的教化,没有一丝反抗意识,逆来顺受是她一生不变的妇德信条。尤其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中,自己没能给杨家生个传宗接代的种,只生了一个宝贝闺女,是最大的不孝。
      所以,她积极给丈夫张罗纳妾,连娶两房姨太太都是不下蛋的鸡。闺女贵凤自然而然成了杨家的掌上明珠,在杨家大院里,没人敢和她大声说话,她要月亮没人敢去摘星星。
      懦弱的夫人却生出与她性格完全不同的闺女,贵凤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和男孩子一样淘气,上树掏鸟窝,下河沟摸泥鳅,要不就打架斗狠,因杨家势力很大没人敢招惹她。
      尤其,贵凤从小拜父亲的侍卫长刘和尚为师习武功,练就一身好功夫,刀枪棍棒样样精通,加之习武天资极高,悟性好,身手当然不凡了。
      在本村私塾学堂有一个邻村叫潘承子的男孩,因家境贫寒学习又很用功,许多富家子弟都欺负他,贵凤看不惯,为他打抱不平,狠狠教训那帮纨绔子弟。一来二去,贵凤和承子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承子十六岁那年,村里闹瘟疫,他的三位亲人相继染病去世。只剩他一人和两间低矮的土窑洞,为糊口生存只好辍学给一家财主放羊度日。贵凤每天都去看他,还给他带去一些食品或财物。
      虽然,杨桂凤只有十五岁,心中却有一种莫状的蠕动,一天不见承子哥心里六神无主空落落地,什么事也做不在心上。也许,情窦初开的少女都有一种对爱情朦胧的意识。恰在这时,县城开办一所新风尚中学,男女能同校就读,贵凤在爱情萌动的推动下,大胆向父亲提出让父亲出资资助承子哥和她一起去县城读书。父亲不同意,贵凤就以绝食要挟,杨老太爷心疼宝贝孙女,痛骂一顿儿子还扬言:如果不答应他就和孙女一起绝食。杨师长那敢担起不孝之名,被迫应允了。
      杨贵凤如愿以偿和承子哥一起迈进县中学校门。
      县新中是本地乡绅省参议员赵老先生出资开办,早在民国初期南方各地就开办新学的新教育。而在晋北贫穷的山城小县,任然维持旧的教育模式及男女授受不亲的旧观念,赵老先生经过多年说说,力排众议才办起来的。
      学校办在前清时曾当过某州知府的卞家大院后花园内,北靠小龟山的高高崖壁,似一堵城墙隔出一个世外桃源。崖壁下是一个三十多亩水面的人工湖,湖上架着蜿蜒的木引桥,直通湖中心的八角亭,亭内摆放着石桌石凳非常雅致。
      尤其在夏日里,湖面被浓绿的荷叶盖得严严实实,如同一张偌大的绒碧毯铺摊在校园中,湖边成排的垂柳随风摇曳,化作千丝万缕的绿雨滋润着在校师生的心扉。垂柳下每隔十几米排放着一条长石凳,课余时学生们三一群两一伙坐在石凳上读书、赏荷、吟诗,也有一部分好奇或是青春初期爱情萌动,让他们或她们翘首遥望湖中心八角亭另一番景致,唉!自叹不如,又多么让人羡慕。
      自从杨贵凤和她的承子哥双双入校以来,湖中八角亭成了她们二人天地。虽然,为得到这个幽静雅致的仙境,贵凤曾拳脚相对,把县太爷的大公子一伙打得头破血流一败涂地,在不敢踏上蜿蜒木引桥一步。
      一开始承子死活不同意和贵凤去八角亭,他认为以武力加她家庭势力强行夺来的不光彩,本来自己是靠她父亲施舍上的学,为什么非要炫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贵凤对承子好话说尽也没说服他,想做就要做成的性格这次算遇到难题,她不想让承子哥不高兴,因为,她的心连着他的心,他不高兴她会更痛苦。
      贵凤左思右想、绞尽脑筋、夜不眠寐的思考多日,一天夜里贵凤躺在床上辗转不眠,突然,神经质的坐起身高声叫道:对呀,对呀……她这一喊叫惊醒同宿舍其它五位同学,一个个揉着睡蒙蒙的眼睛茫然看着她,贵凤根本没顾及同学们怎么想,一拍自己的脑门说:就这么办,好了,这下可以睡个好觉。她头冲着墙躺下不一会就进入梦乡。
      清晨的朝阳比往日更辉煌,放射出无限光芒,彩霞起舞彩云飘荡,就连树上的鸟儿都在为她欢快歌唱,晴朗的心情散发出纯情少女无限光辉。
      晋西北有端着饭碗在门前街道旁吃饭的习惯,贵凤打上饭就拉着承子来到校园西边铺鹅卵石小路旁的丁香树下,一边吃饭一边紧紧盯着看承子,把他盯得六神无主的将一勺稀饭倒在下巴上。逗得贵凤将一口小米稀饭喷在承子的脸上和衣服上。他一边用手擦脸一边不满的说:今天你咋哩,不是神经有毛病吧?
      贵凤止住笑忙从衣襟上解下自己绣的手帕,给承子擦脸,他用胳膊挡着她的手说:不用,我自己能擦。
      “不行”贵凤倔强的搬开他的胳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只用手帕细心给他擦脸。青春少女的气息渗透进他的心底,对爱情处在萌芽状态的承子心快蹦出来似的,并不是人们说的那样触电的激奋,而是麻木的呆住了,任凭贵凤给自己温柔的擦着抚摸着,只在心灵深处飘荡出一种舒畅,一种从来未有的温暖。
      丁香花已经凋谢,它的清香仿佛依旧在空气中飘荡,是那么的温馨,芳香四溢的布满承子的身上,这是与她相处多年唯一的温存感受。过去在一起玩耍,即使搂搂抱抱也是一种孩童间快乐的游戏。此时,朦朦胧胧的点燃爱情火焰,熔化着爱恋的心扉。承子强忍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双目紧闭任由贵凤纤细的手在脸上轻柔的抚摸。
      突然,贵凤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桃红的小嘴贴在他的耳朵边悄悄说着什么,一开始他只是在摇头,听着听着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想把头抬起来贵凤抱住不放,他知道拗不过她,只能在脸色越来越凝重中耐住性子听她把话讲完。
      “你答应了?”贵凤松开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摇晃着问。
      潘承只是摇头不语。
      “你不答应我就吧……”
      “别,别,我答应还不行。”
      “这就对了,承子哥你真好,啪!”她在他的脸上响响的亲了一口,转身带着银铃般欢快的笑声跑去,连自己放在树下吃饭的碗也不管了。
      他用手捂着她刚亲过的脸,有几分激动又有几分无奈的摇摇头,这是他记忆中第二个亲吻自己的女人,母亲的吻亲切温暖,能送给自己心灵上的依赖与寄托。然而,贵凤的吻是那么的热烈,仿佛能把灵魂点燃熔化。那一刻他在心里承诺;永远陪伴着她,永远不分离。
      他呆呆的站在丁香树下,目送渐渐消失在一排排教室的贵凤身影,也在感受人生第一次初吻的幸福,他迈着初恋的轻快脚步一手拿着一只饭碗向自己的男宿舍走去。
      潘承非常了解贵凤的脾气,如果不答应一起去八角亭,她一定会说到做到。晋西北有个风俗‘好女不嫁二郎,好男不赘女方’。一个男人当了上门女婿,是一个家族的耻辱,有骨气的男人认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能给老祖宗脸上抹黑。
      他一边往宿舍走,一边暗暗骂贵凤;死妮子,啥损招都能想出来。正想着,被她亲过的脸又一阵炽热,仿佛明媚的朝阳渗透到心房,温暖又舒畅。他不由得‘扑哧’笑出声。
      “喂,承子,你小子捡到金元宝了?”承子只顾回味那热烈的初吻,没注意身边窜出同班同学二蛋,他一副非要问出所以然的架势,挡住去路说:有啥好事也该让哥们儿分享啊!
      “没有,没……。”
      “你小子在偷笑什么?”二蛋不依不饶的问。
      “你看,那是谁?”承子趁二蛋走神的瞬间,快速向宿舍跑去,二蛋在后面大声吼着:好啊,你小子也学会骗人的小把戏,等着咱咋收拾你。
      承子根本不理会,一边跑一边嘀咕:你小子苶不苶,这种好事也能和你分享吗?
      春风吹绿校园,也将湖水涂抹一层新绿,宽大的荷叶盖满湖面,就像铺了一张柔软的绿沙。湖岸边几排垂柳,在春阳金色的梳理下,整整齐齐,青青长长地随风荡漾,似千万条丝丝绿雨洒落在贵凤的心田,滋润着她怀春少女的心扉。
      自从她略施小计那天开始,承子哥就成了她的影子。课余时间他们都在八角亭中写作业,背诵诗词和古文,在一起谈理想,谈未来,偶尔也谈一些婚姻之事,有时她也会撒撒娇,做一些亲昵的举动。承子总是有意的躲避她过分的举动。贵凤不怪怨,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年龄还不到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只是心中有一种纯真的爱,是那么温暖和柔肠。他们每天成双成对引来多少同学们羡慕的目光。
      被贵凤打得头破血流的黄县长的大公子黄耀祖,当晚向父亲诉苦,没想到竟被一项崇贯他的父亲扇了一耳光,并警告他:惹谁也不能惹杨师长的千金,除非你小子不想活了。黄耀祖一百个不服气,可是连当县长的父亲都惹不起,自己只能忍下这口气。可是,每当看到他们二人在八角亭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们扔进湖中喂王八。在他一个小兄弟的介绍下,出了五十块银元,请县城人人都恨的地痞曹二出面摆平此事。五十块银元对靠领着十几个小混混欺行霸市混饭吃的曹二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他拍着胸脯说:一个黄毛丫头,吃不住咱一指头,放心吧,明天八角亭就是大公子的。
      第二天曹二带领十几个小混混来到学校的湖边,刚要踏上蜿蜒的木引桥,被贵凤厉声喝住:站住,再敢往前一步小心脑袋。承子一看来了这么多人,急忙上前一步,将贵凤挡在身后喝道:是爷们儿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贵凤一把推到一边:去,没你的事,一边呆着。在她说话的同时神速从书包里掏出她十五岁生日时,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勃朗宁女士手枪。枪口对准曹二喝道:你们敢往前一步,姑奶奶叫你们脑袋开花。
      手枪一亮着实吓住曹二一伙,他摸着自己的秃头嘀咕着:这小丫头真有枪,怪不得黄大公子惹她不起。不知是哪位小混混低声的说;哪有那么小的枪,一定是玩具在吓唬咱们。
      “对呀!”曹二猛然醒悟,把手一挥说:弟兄们,她手里的是玩具,别怕。给……。
      “啪”随着一声枪响,距贵凤三十米开外,一只站在荷叶上漂亮的小翠鸟应声坠落到水中,连扑棱也没扑棱一下,就成了这场事端的殉葬品。
      “咱的娘呀!好准的枪法。”这帮人楞了一会神,急忙丢掉手中的棍棒,丢下曹二自顾自的仓惶逃命。曹二哪里见过这阵势,吓的尿了一裤子。眼看小兄弟都自顾自的逃命,自己的腿软的迈不开步,只有尿不停的顺裤筒往下流。他狼嚎似的喊:回来,别跑,帮帮我……。那些人哪里顾得上他,瞬间在校园消失了。
      贵凤来到曹二面前,手只是轻轻一拍他的肩,他就瘫坐在那滩尿水上。不停的求饶:姑奶奶饶命,咱家还有七十岁老娘……。
      “别放臭屁,你老娘早被你活活气死,想活命从姑奶奶胯下爬过去。”贵凤竖起两道柳眉,双目中闪烁着冷漠的怒色,用手枪指着他的头喝道:爬,给姑奶奶爬过去。
      “咱?”曹二哭丧着脸,可怜巴巴的乞求着:姑奶奶,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
      “啪”一颗子弹从曹二的头皮上穿过,扫掉一撮头发。:爬,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咱爬,咱爬。”曹二边说边从贵凤两腿间爬过去。
      “还有你这位爷爷呢!从他胯下也爬过去。”贵凤不依不饶用枪指着他。
      “我?就不用了。”承子面带难色的说。
      “不行,必须爬过去。”
      “爷爷,行行好,就让小的爬过去吧。”曹二跪在承子面前不停的磕头。承子又好气又好笑的将两脚分开,紧闭双目任他吧。曹二爬过承子胯下后,想站起身。又被贵凤厉声喝住:不能站起来,想活命给姑奶奶爬着滚出学校。
      围在湖边看热闹的同学们,看到癞皮狗曹二像狗一样爬着,都高兴的鼓起掌,笑着,喝彩着。站在远端密切关注的校长和众多老师也暗暗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杨贵凤,你为县城的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杨贵凤八角亭痛打癞皮狗曹二之事,一夜间,县城内传的沸沸扬扬。那些经常被曹二一伙欺负敲诈的小商小贩,更是逢人便添枝加叶,绘声绘色的讲述贵凤如何神勇,把癞皮狗曹二打的尿裤子不说,还将一把干草塞在他的口中,让他当牲口爬出中学,并警告他再敢欺负百姓就要他的狗命。没有几日,县城唯一茶馆的说书人,把此事编成新段子,添加了神话色彩在茶馆说开书了,将贵凤说成穆桂英转世,专为收拾那些欺负百姓的恶霸而生。不论是当地的豪绅,还是普通百姓,对曹二一伙欺行霸市的恶行深痛恶绝,只因曹二有警察局长吴胖子撑腰,没人敢和他作对,只能忍着。所以,说书人的新段子成了夜场必说的段子。也成了县城里百姓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话题。
      当老人讲到这里时目光中仿佛散发出青春的气息。他抬起头望着天空飘动的白云说:看到那朵云就像看到了她,俺每天都在看着俺的凤儿哩。
      “这么多年没有音信,她又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大小姐,您就这么相信她也在等您吗?”我还是将疑问挑明。
      老人看看我,又摇摇头说:你不懂心和心的交流,那是最真实的。
      我无语的站在老人的身旁许久,许久……
      当我来到学校了解完教学情况就问那位老师:古槐树下那位老人你认识吗?
      那位老师告诉我:当时这地方遵从男女婚姻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又非常看重门当户对。凤儿的父亲极力反对他们的恋情,却有拗不过宝贝女儿,所以父撂出话:你和他现在怎么样我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但是,你和他结婚是绝不可能的,我决不会因为你坏了祖宗定的规矩。在48年十月,他们三年初中毕业后正准备去省国立高中就读时,他父亲在解放军解放县城的炮声中把她强行带到走,从此他们断了音信。
      解放后,他当了一名乡镇中学的教师,为了每天都能来到这棵古槐树下,村里办起小学校他主动申请来到村办学校。从此,他每天都到那棵老槐树下遥望着南方。耳边一直回响凤儿在被他父亲手下的卫兵强行押走对自己说的话:承子哥,你在咱村口的老槐树下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六十多年过去了,他从一个十九岁的青年等到如今满头银丝多病缠身的老人。在文革初期,红卫兵造**小将已一直留恋国民党反动派的大小姐,顽固不化的对抗无产阶级专政为由,批斗他三天三夜,还打断他几根肋骨,直到他昏死过去才罢休。从那以后,他很少和人交流,再也没对他人谈及凤儿的事情,工作之余就在这棵槐树下等候。
      在从学习返回时看到那位老人还坐在古槐树下的石条上,我耐不住的去问:六十多年来,您就没有因对她的爱,苦了自己的一生而后悔过吗?
      他又看看我,又摇摇头反问我:后悔?为什么后悔?
      我又无语了,神经被这位老人的反问震撼了。决心密切关注,这位平凡老人近似神话的爱情故事的结尾。特意嘱托那位老师把老人情况及时告诉我。半年后的一天,那位老师打来电话说:凤儿今天中午回来。我顾不上多问,马上搭车去了那里。当我来到古槐树下时,已经围了许多人,使出浑身力气才挤到人群里,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紧紧抱着已经双眼紧闭的那位老人,她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搐,嘴贴在他的耳边不停的说:承子哥,睁开眼看看我,你的凤儿回来了,你的凤儿回来了……
      在凤儿走的时候,我才知道她为了他一生没嫁,她把他的骨灰带走了。至今我的耳边经常回响凤儿走时,对着他的骨灰盒说的话:不论过去吃过多少苦,能陪着你走完今生,我无憾了。
      我常常在问自己:现在追求的成熟爱情和爱你一分钟足够的瞬间爱情,与承子和凤儿的一世的爱到底有怎样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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