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高原,空气里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被风弹破挂在树梢的一轮夕阳,染红了整个县的周边村庄,几只小鸟浴血在晚霞丛林里叽叽喳喳。操场上,两个打着篮球的年轻人,不知是忽略还是陶醉,飞跑追逐的样子宛如一对情侣,一挡一投与景相辅成了校园最美的一角。站在办公大楼五层靠窗的幼灿,默默看着操场上投篮的两个人,又一次掏出手机,拍下操场这难得的风景,狠狠的拉上了窗帘,推了推鼻架上的眼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面,阴沉着脸走出了办公室。
下班了,所有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都走出了办公大楼。幼灿穿过人群,直径来到学校球场上,严肃的脸上挤出了一丝丝笑容,尽管看上去很牵强。“呵呵,我们回家了吧,芮熙。儿子呢?”“妈妈刚才抱回去了。恩,好的。马上回家。” 芮熙一边投球一边嘻嘻哈哈的说到。和芮熙一起投篮的男老师看了看幼灿脸露温色赶忙招呼了幼灿:“陈主任,下班啦!呵呵,芮熙老师,我们今天就到这个点吧,我也想回去备备课。”“没事,弦宇老师,你们玩,我回去煲一个饭。” 幼灿看了一下表说着朝家走去。
这个县都是乡村连界零星散户居民,牛羊在大街上四处可见。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所有的职能部门应有齐全,机关单位一个都不会少,当地的民风淳朴,维稳工作也从来不曾松懈过。在治安良好的大街上那些悠闲的人们散着步,听着高原特有的民族风情音乐。幼灿工作的地方和妻子芮熙上班的学校仅是一围墙之隔。单位离家不过也就几步路,幼灿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这样形单影只的回家不是第一次了,感觉家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多虑了。有些事情,虽然不能确定它的真伪,然而又不能随意放下。
推开家门,母亲正在给儿子喂蒸鸡蛋,小家伙哒巴着翘嘴角,两颗小门牙咿呀学语。幼灿郁闷的心情马上就烟消云散了。儿子还不会走路,挨着沙发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移到他身边,硬是抓住幼灿的大腿要他抱。孩子是一个家的纽带,幼灿对孩子的心最近感觉越爱复杂。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有时候抱着孩子,莫名其妙的会弄疼他。不是抱紧了,就是端详孩子的脸半天,孩子也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还凑过小嘴亲亲爸爸的脸颊。孩子就是这么可爱,你永远不会厌倦和拒绝他给你的每一个亲昵动作,就算他长牙时唾液还长流着。他的每一个咯咯笑声足以融化你心里任何不悦。
芮熙回家来亲了亲儿子,看着婆婆给儿子蒸鸡蛋了“我们星星吃的那么香啊,谢谢奶奶给星星蒸鸡蛋了。”说着从婆婆手里接过碗继续喂着调皮的儿子。“妈妈,谢谢您,我们上班让您带孩子辛苦了,有妈妈您真好,星星长大了要孝顺奶奶知道吗,来,亲亲奶奶。”说着放下碗抱过孩子,让孩子的脸挨着奶奶的脸。孩子咯咯的笑着特别兴奋的样子,可能是大家上班了家里人多的原因吧。奶奶逗着孙子:“你们准备一下吃饭了,我饭菜都做好了。对了,幼灿,你看看汤里味道合适不,差什么你们自己加吧!”“没事,汤的味道淡一点好,我去打饭。”幼汤说着自己进了厨房。
通过厨房的窗户,幼灿数着万家灯火,家这时候,是多么的温馨啊。他很珍惜,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某个不宜举动破坏了这种和谐。每一天,每一刻,他都希望家人一直都这样多好。假如,纸可以包住火;假如,时间可以停止流言;幼灿不敢假如。两年前,幼灿去成都出差了,家里就留下芮熙,她要工作没办法和幼灿一起去成都,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每到夜晚芮熙都会觉得很害怕,因为是小学,学生放学以后留下的几个老师都基本上不住宿舍。芮熙,除了住幼灿宿舍他们的小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宿舍突然停电,电闪雷鸣的轰隆声恨不得把高原劈成两半,芮熙卷缩在蚊帐里,一道闪电划过,她看见一个人正贴在她家的窗户上,四肢挂在窗户的四个角上,脸还紧贴在玻璃上,忽暗忽明的闪电,吓得芮熙都不敢出声,那个人就那样直挺挺的趴在窗户上。
他们以前住的房子,很像现在我们经常看到维护公路工作人员住的倒班房,没有什么保险系数,有时候风雨大一点很有可能还会被截走屋顶,芮熙他们的房子就是这样,那个趴在窗户上的人就是附件的老乡,或许是躲雨或许是?谁也不知道。当然他更不知道自己的一次滑稽行为会为一个家,小两口,三个人的故事埋下伏笔。对于芮熙来说,就是一种恐怖,在床头吓的嘚瑟得地板都吱吱的响。夜的阴森,风的呼啸,还有闪电的一道道冷光。这些,几乎绑架了她的睡眠。一直睁着眼睛等待着救星到来,突然,她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声音。
弦宇老师,一个刚刚调来这个学校的,他今天就报道了。芮熙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感觉第一次见面在这半夜三更说出去也不太好。一道闪电接着一道,窗户上的那个人没有离开的意思,邻居有人,她胆子好像大了很多。雷声阵阵她终于鼓起勇气问窗外的那个人:“你在那做什么,来人啊,有小偷。” 邻居弦宇老师真以为有小偷,就在芮熙门外叫门:“怎么了,有小偷啊,在哪里?”芮熙说有人在窗户上,在那里好久了。可能是小偷。弦宇老师打着手电筒绕到后屋檐,那个人一看有人去了跳下窗户跑了。
风大点不了蜡烛,芮熙手电筒也没有电了,弦宇老师问芮熙:“ 你没事吧,需要电筒吗?”芮熙隔在里屋答应:“谢谢,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可能是幻觉,怎么一闪电就感觉那个人又趴在窗户上了。只是不好意思说,战战兢兢的过了一晚上,上课都打着瞌睡。
下课了,芮熙见到了新来的老师,昨天晚上是感觉这个人声音很熟悉,碍于脸面,不好细问。“咦,弦宇,你也来这边支教吗?”“嘿。芮熙,那么巧?”弦宇老师喜出望外。“你们认识啊,感谢你们来我们这里支持教育工作,只是要辛苦你们了。”校长说的很官方。“是啊,我们是校友,我学弟。”芮熙也挺开心。“呵,请芮熙老师以后多多关照。”弦宇老师客气依然。校长把弦宇老师交给了芮熙,说是让芮熙带着他熟悉一下环境。
芮熙尽心尽力的带着弦宇老师,因为高原地区,和内地的孩子教育有很多不同,注意工作事项等等。在那一段时间里,每天都是倾盆大雨,孩子们放假了,他们要跟着大人们去山上捡松茸,老师们很多都回老家了,整个学校就留下弦宇老师和芮熙,学校治安值班也是他们。很多本地的老师也在做松茸生意,所有他们,永远不会排上值班。他们两个没事就打打篮球,偶尔也一起煮点方便面什么的。出自于同一校门,又在同一学校上班,难免亲切了一些。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孩子们也快收假了。幼灿出差一个月回来了,每天除了工作就忙着他们的婚礼。为了感谢弦宇老师对芮熙的照顾,幼灿做了很多菜肴,请了很多同事吃饭,饭后大家去了KTV,几札啤酒下肚,大家都玩得不知云云了。芮熙在家等着幼灿回家,太困就睡着了。弦宇老师和幼灿歪歪倒倒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芮熙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是幼灿回来了,一身的酒味。由于困的睁不开眼睛,没有理他。天亮了,芮熙起来的很早,正在晒刚洗好的床单。脸上,一抹绯红。幼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摇了摇头,上班去了。
上班的时候,芮熙无意中碰到了弦宇老师。他急匆匆的从芮熙身边走过,不小心撞掉了芮熙手里捧着学生们的作业本,撒了一地。芮熙蹲下来准备拾起地上的东西,弦宇老师转身回来帮忙语无伦次的表示对不起,芮熙看了弦宇老师:“怎么,晚上没有休息好吗,以后少喝点酒,影响工作又伤身体。” “恩,知道了。”弦宇老师将捡起来的本子放回芮熙手中,他躲闪着芮熙的眼神离开了。芮熙看了看时间急急忙忙也走进了教室。
高原的天气每一天都是艳阳高照,山顶上还堆着积雪,山下还出着太阳。哪怕是六月,这里的季节和月份没有什么分别,只是下雨一般都在晚上。所有一早一晚冷的要命,中午可能会好一点,在室外作业或者闲戏,会晒脱掉一层皮。弦宇老师坐在校园的一角,正在给一名小朋友辅导功课。这时候幼灿和芮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篮球,他们见弦宇老师忙着就没有打扰他,就自己两个人自己玩去了。那个学生走了,弦宇老师预热着身体一边跑了过来。三个人投篮即兴的玩了起来。
再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三个人经常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彼此都很年轻,又都是内地人。一起去骑马一起去山上採摘野果。芮熙坐在一棵核桃树上,摇晃着两只脚,很是惬意的样子:“弦宇老师,我和幼灿要结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把女朋友也接过来啊,恩,对了,我们结婚了以后谁照顾你啊!呵呵。”幼灿在树下寻找着核桃果,弦宇老师拿着一根树枝在打核桃。听芮熙这么一说他停了下来:“呵呵,是吗,恭喜你们,你们结婚好啊,以后我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做电灯泡了。” 说完以后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幼灿捡了很多核桃:“我们结婚了以后还是这样,大家一起出来玩,都是朋友不要说的那么伤感哈。” 这时候,一个放牛的老乡路过,“你们三个还亲热嘛,哈哈。陈主任,收获不少哈?” 幼灿给老乡打着招呼“你好,你好,野果子,捡一点!” 老乡看了看芮熙,“芮熙老师,小心树枝断了哦,摔下来可疼了哦。” 芮熙笑笑的表情瞬间僵住了,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怎么就想不起呢。“要下雨了,你们也赶快回家吧,雨一来,就来不及了哦。” 老乡向弦宇老师挥了挥手,邀着牛驼着背摇晃着身体消失在丛林尽头。
“我们也回去吧等下真的下雨就麻烦了。”幼灿提议道,弦宇老师说“好”芮熙杵在那儿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还在想刚才那个老乡,感觉怎么就那么面熟呢。“走吧,芮熙老师。” 两位男士叫她才回过神来。“来,小心点,别摔跤了,我牵你。”幼灿伸过一只手捏住了芮熙的手。“陈主任,核桃给我,你照顾好芮熙老师。”弦宇老师顺势拿过装着核桃的编织袋,带头朝回家的路上走。
三个人刚刚到家就下起了雨,瓢泼式似的,芮熙种的一盆花在院墙上忘记了端下来,竟被雨冲到了墙角。她本想披着雨衣捡起来等待雨停了再种上的。刚跨出几步被大雨给击退了回来。雨越下越大,她看看时间还早,就拿出小灵通玩着俄罗斯方块。玩着玩着,收到幼灿发来的信息“芮熙,突然好想结婚,特别是这下雨的天气里。” 芮熙笑了笑回复道“恩,我还没有考虑好呢。” “啊,马上你给我过来,速度,快点” 芮熙看了又一阵傻乐。
要结婚了,幼灿和芮熙甜蜜的样子羡煞了旁人,弦宇老师帮忙张罗着他们的婚礼事宜。其实除了同事其他也没有什么人,毕竟都刚刚参加工作不久。芮熙眉飞色舞的说着幼灿如何如何好的时候,弦宇老师几次欲言又止的不忍心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表示她喜欢就好!婚礼这天,幼灿和芮熙就在校园里摆了几桌。宾客不多,但是他们非常开心,新婚的那天晚上,那个讨厌鬼又贴了在窗户上,幼灿拿了一条棍子追了出去。芮熙叫上了弦宇老师,终于抓住了他看到了这个人的真面目。是他们在山上捡核桃偶遇的那个驼背。幼灿哭笑不得问他“唉,别人睡觉有什么好看的,你说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这、这。”那个驼背装着喝多了酒咿呀咿呀跌跌撞撞的溜了。“回去休息吧,以后他不会来了,都知道是他了,他也不好意思来了”弦宇老师说着也进了他自己寝室。
次日早上,两个小年轻谁也不愿意起床。窗外太阳光照进了房间,四个脚丫在阳光下蹭来蹭去的。灿匇说着昨晚那个怪癖老乡,芮熙说上次也是他在窗户外面,吓得自己几个晚上没有休息好。幼灿说:“以后不怕了,有我在。”芮熙傻傻的乐着“好吧,现在可不可以去煮早餐给我吃啊。” 灿匇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尊命,老婆大人,等着啊!”说着亲了一下芮熙额头。
芮熙怀孕了,乐坏了幼灿,弦宇老师也高兴的道贺着。“弦宇老师,你也赶快结婚吧,也生一个孩子到时候我们好打亲家。” 芮熙开着他的玩笑。幼灿也应和着“是啊,弦宇老师,芮熙说的没错。”弦宇老师皱了眉头:“老师太穷了,谁愿意跟咱。要不,你们帮忙张罗个。” “咦,你次那个女朋友呢,怎么吹了吗。” 芮熙放下喝酸辣汤的碗问道。弦宇老师沉默好久“哪是我吹她哦,是人家找到更好的啦!不过我父母一直就觉得我们不合适。毕竟单职工,以后家庭负担重。” 幼灿收拾着碗筷“是啊,我觉得还是父母看得远,考虑事情要成熟很多。没关系慢慢来。缘分这个东西很奇妙的。”“嘿嘿,我们办公室那个姑娘如何嘛,你有意的话我去给你探探口风。” 还没有等芮熙说完弦宇老师打断了她“得了吧,不是一个民族,生活各方面都没有办法适应,她们喜欢面食我们喜欢大米,每天煮饭还开俩灶啊。”“别开这种玩笑,搞不好影响同事感情,再说,这里的姑娘也不喜欢远嫁的。” 幼灿马上帮弦宇老师解了围。
芮熙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幼灿的母亲特地不远千里来照顾她这个儿媳妇。每天尽心尽力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营养的饮食。看着孙子圆脸圆鼻的小模样老太太每天心里都乐开了花。芮熙也喜欢婆婆,下班一有空就抱孩子出去逛逛,带上婆婆给她老人家买一些小东西,还专门去美发店给婆婆烫了一卷发。自己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也会给婆婆准备一套,甚至更好的。
幼灿对芮熙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有增无减。也从来不干预她和弦宇老师的友谊。他对她是放心的,是信任的。丈夫疼爱婆婆喜欢,对芮熙来说她真的值得拥有这种幸福?看着母亲带着孙子满足幸福样,幼灿不知道怎么对母亲说他在外面听到的传言。看着芮熙,他感觉她太能装了,怎么就那么面不红心不跳。他在洗手间再次翻出刚才拍的照片来看,把洗手间的水放得特别大,男人就是这样,明明在怀疑又怕别人看出自己的心虚。回到客厅的幼灿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次,一个好久没有和弦宇老师联系朋友来看他了 ,浦老师就直接安排他在一家饭店顺待也请灿匇一家。饭桌上,那个朋友以为星星是弦宇老师的孩子,还没等弦宇老师介绍就对孩子海夸,“这孩子长得真机灵,跟你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哟,你看这小嘴角跟你一模一样,你小子真行啊。那么会生。哈哈哈!” 弦宇老师尴尬的笑了笑“是干儿子了,哪有像,玩笑有点过了哈,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陈主任的母亲,这是陈主任,芮熙老师我学姐的爱人。小杨,我的发小。”幼灿一家子脸色都不太好,又不好意思说什么。一一给小杨点头示意了。小杨知道自己言过其实,也别扭着。“呵呵,对不住,对不住,看我这嘴,陈主任芮熙老师小弟给你们陪罪了来、来,举杯、举杯。老太太您老也别介意。” 老太太脸色更加难看,说自己感觉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马上就离席走了。芮熙站起来抱着孩子追了出去,幼灿准备站起来弦宇老师将他按了下去。“这小子这几年不知道混成这样,说话这个德行,别往心里去,等下我们一起回去,好吧。” 幼灿摸出一支烟自己点上了,将烟盒丢在弦宇老师和小杨面前,嘴角往上抽了抽。小杨一晚上都在忙着接电话,反正搞得大家都不欢而散了。
幼灿回到家母亲都已睡下了,芮熙抱着孩子,还正在哄呢,孩子看见爸爸回来了,咿呀的小牙齿又露了出来,幼灿脸色不太好,看了看芮熙“你说,那小子说的话,我?” 芮熙看他欲言又止“我累了,我去休息了,记得关好门。” 幼灿被丢在了客厅。芮熙带孩子准备睡下又分明看到了那张脸,贴在窗户上的那张脸。“幼灿,幼灿,你快来啊。” 幼灿一个箭步到了房间,真的那张脸还在,看见灿匇进来咕咚一声掉在地上爬起来跑了。幼灿没有追,心想着一定要找这个人问问清楚,为什么要偷窥我们家。
幼灿一次下乡回家,走在一个村头那里围观了很多群众,开始没有怎么在意。只是模糊的听到一个妇女再说“陈主任心怀蛮大嘛,别人的孩子带得那么白白胖胖的,不会是接种生的吧,换了其他男人不砍死几个人才怪……”幼灿走近她们,她们又不叽叽喳喳的了。每到一处,人家都在交头接耳这件事,严重的影响到了他上班的情绪。在家里他的脾气也越来越不好。没事老是拿芮熙出气,对孩子爱理不理的。心情好时抱着孩子好像又爱的要死,有时候把孩子抱得都快窒息了。芮熙一直认为是他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也没往心里去。
这些流言为什么从来就没有被芮熙听着呢,说这些坏话的很多都是学生的家长,他们都懂得,不愿轻易去得罪老师。再说陈主任知道了老师早晚有一天自然会知道的,这些没有证据的事情。过过嘴隐久了也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对于幼灿来说又不一样,一个关于男人的尊严问题,他不会轻易释怀的。的确也是如此,幼灿在和一个同事吃饭喝酒以后,不知同事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提到了弦宇老师,说弦宇老师和芮熙相好好久了,说到他们半夜三更约会,被谁都抓走了,这个人老是去她住的窗户偷窥。幼灿越听越生气,泼了同事一头的酒独自回家了。酒后失言的同事第二天又急忙赶来说自己胡说八道,都是听别人瞎说的。
四面楚歌的幼灿终于忍不住了,他不让芮熙去上班,把她堵在房间。“你给我实话实说吧,这个孩子,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芮熙气得脸都绿了“你说的是人话吗,你竟然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怀疑我和你的孩子?”“小声点,如果你还有最后一点尊严的话,我希望我们的事情别让我母亲知道,她年纪大了。”幼灿说话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冰冷。芮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她这么冷漠,绝望的哭着跑出了家门。弦宇老师看见芮熙一个人跑了出去,预感好像出事了,他追了出去。
在半路感觉不合适又回来把幼灿叫了出去,“你们怎么了,芮熙老师怎么哭成那样子,到处都是工作人员,这样吵闹对谁影响都不好,你还是追她回来吧。”“我们怎么了,不是你喜欢看到的吗?她哭你心疼了,她是我老婆,关你什么事。” 幼灿失去理智的回敬了弦宇老师一通。吵架归吵架,幼灿还是把芮熙找了回来,话语还是冷冷的“母亲明天回家,我希望我们今天的事情不要让她知道,拜托了。” 说完轻轻地拉上了房门。晚上,幼灿打电话给母亲说自己值班,晚上就不回来睡了,说明早会送母亲去车站。
幼灿准备给弦宇老师好好谈谈,自己带了些酒菜去。他们是邻居,怕争吵被母亲听见。所有特意借了同事的房间,“弦宇老师来了,坐吧,我同事的房间,他出差了。没关系我们只是谈谈。”弦宇老师并没有做贼心虚的感觉,让灿匇不由得怒火中烧“你就没有什么给我解释的吗,理由?”“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不敢说问心无愧。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芮熙她一直喜爱的都是你,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弦宇老师探试着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对她不好吗,还是你觉得我对她不好?” 幼灿不停的抽着烟。“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 没等弦宇老师说完,幼灿一拳打了过去,弦宇老师擦了嘴角的血,也给了幼灿狠狠地一拳。“你以为我心里好过吗,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以为你会好好对她,看她幸福的样子我几次想告诉他,记得吗,你出差回来请客的那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昏昏沉沉在她的房间。你知道吗,当时我也吓傻了,她睡的那么沉,还把我当成你,明明我在自己房间的,怎么会去你们的房间呢?” 弦宇老师歇斯底里的吼着。“那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我好成全你们啊,为什么,要把我害的这么苦,这个坏女人,她在我面前还装的那么无辜,简直是该死。为什么那天我醒来又是和她在一起的,你撒谎,你个土鳖,你?”灿匇还没有说完,“咚”的一声倒在了地板上。
两个人开始相互对掐着,打成一团,后来又哭又傻笑。把同事的酒都找来喝光了,一屋子给人家整的乱七八糟的,两人醒来时都中午了。幼灿赶忙回家,母亲已经走了,是芮熙送她去车站的。芮熙看了看灿匇“现在你有什么不满或者决定,请你说吧,我都接受,我想说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不管你相信与否。” 幼灿哭笑不得“一个女人要诚实才可爱,要因为善良才漂亮,你,两者都不是。”芮熙不想和幼灿争辩下去,收拾好东西抱着孩子回到了学校宿舍。
弦宇老师慢慢的了解到那些流言蜚语的出处,是那个爬窗的老乡,他就是撒播者。他到底居心何在,每次偷窥那么变态,弦宇老师准备把他约出来问问清楚。还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天,弦宇老师约了幼灿坐在里屋,他自己也约了那个老乡在隔壁用餐。想不到几杯酒下肚以后他就试着和他说起幼灿和芮熙的事,老乡开始有所顾忌,后来彻底无界线了。“那个女人,漂亮啊,你给大爷说说,你也喜欢她吧。” 弦宇老师为了套出他的话,也顺着他的意思忽悠着他“是啊,我也喜欢,只是她不喜欢我,哎,没有那艳福啊!”“ 谁说啊,你们不是在一起睡觉了吗?嘿嘿,你还得感谢大爷我。” “此话怎讲?怎么说。
” 弦宇老师乘胜追击着。
原来是这样的,这个老乡那天又去偷窥芮熙的房间,见芮熙一个人在房间,心里便想入非非。芮熙的水杯习惯放梳妆台上,梳妆台就在窗户下面,天没有黑之前一般是不容易发现窗户外面有人的。他溜达一圈回来看见很多人吃饭,就打消了潜入芮熙房间的想法,在回来蹲了好久听他们说要去KTV唱歌,心想着芮熙如果在家就好了。把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类型的粉末倒在了芮熙的水杯,那天又恰巧她没有关窗。芮熙在等待幼灿回家的时候无意中喝了梳妆台的水怎么就感觉得自己有点困了。后来喝的醉醺醺的幼灿和弦宇老师也回来了,他苦等一晚上一肚子火不知道向谁发。据他的经验,一般喝酒的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何况要认清楚一个人更加不容易。他看见弦宇老师也是醉的不轻。所有心里邪恶的想法油然而生。让弦宇老师进入了芮熙的房间,弦宇老师醉得做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没有休息好梦里老出现自己的女朋友。醒来时已是凌晨三点了,他看见芮熙衣衫不整的睡在自己身边也吓了一跳,迅速穿好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去时看见幼灿正在自己床上,还有其他一个同事,弦宇老师把幼灿扛回芮熙的房间。只是弦宇老师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一切不过都是这个驼背眼里编排好的一出滑稽剧。
幼灿越听越气,恨不得冲出去拿凳子打破他的脑袋。被弦宇老师制止了。“你怎么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驼背看见幼灿从里屋出来吓坏了“你们,算计,我。你?”酒醒了一大半,说话尽管舌头还打着结,连滚带爬的跑了。“可怜的芮熙,她如果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会怎么想,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这辈子怎么遇到我这样没有安全感的人”幼灿自言自语的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弦宇老师看着幼灿摊坐在地上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把一支录音笔交给了幼灿“别去伤害你爱和爱你的人,这个给你。”
幼灿紧紧地握着录音笔,来到了一间民房前,一条大黑狗,汪!汪!汪的大声叫唤着,黑狗主人闻声出来看见是幼灿,正准备关门躲起来,不想幼灿叫住了他“你等下,我有事通知你。” 驼背战战兢兢的“什么事啊,我还忙着呢。” “没事,我下载了一首歌给你听听,恩,过来,看看怎么样?”幼灿 打开了录音,里面就是驼背的酒后真言,他一听吓坏了。“陈主任,你大人大量,求求你就不要提这件事了,我悔过。我悔过!”幼灿脸上的肌肉再次抽了抽。“听说,你还会写诗,如果不好好收敛你做人的风格,我让你去拘留所写悔过书去……” 驼背准备抢回录音笔,结果扑了一个空,摔在了地上。幼灿警告了驼背,看了看他住的院所,半蹲着面对驼背,“记住你今天的保证,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人了吧,每个人的忍耐性都是有限的。” 驼背满头是汗,半天站不起来,角楼上,一个戴眼镜的姑娘跑了下来,“爷爷,怎么了?”幼灿看了看小姑娘,又看了看驼背,然后离开了他们家。
对于这种人选择报警吧,又怕对大家不利,不报警吧,心有余恨。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啊。他们三个都是因为支边才来到这里,很多东西,不是说注意形象那么简单的,幼灿和弦宇老师都是深知这些的。半个月没有见到芮熙和孩子了,幼灿把家里家外打扫了一遍。幼灿没有找芮熙说出他们知道的事,也没有和弦宇老师敌绝以对。他只是想,今天应该去做一件男人应该做的事,想了好几天的话一定要说给芮熙听,哪怕只是谎言,他愿意,那怕一辈子。幼灿仔细用手反复检查着还未刮干净的胡须,“儿子,老爸今天来接你回家,恩,现在这样不会扎到儿子的小脸蛋了吧。” 幼灿自言自语再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原来芮熙抱着孩子已站在了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