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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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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指间年华 发表时间:2015-09-08 10:5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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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通过田家庄“闹鬼”风波,描写了果果与母亲秀珍母女俩坎坷的人生经历。故事传奇生动而又凄楚凝练,令人回味。成功塑造、刻画了田文林、田智、王二、李有根、田大爷、田文明、羊娃等等故事人物,形象鲜明,各有特色。“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他们终于良心发现,纷纷为死去的果果烧化纸钱,表示忏悔。小说笔锋锐敏,诠释了人性之善恶两个方面的本性。 |
实,果果知道他们是看上了夫家的那套院子,那是那个男人手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俗话说“母凭子贵”,果果没有护身符,她就像一棵随风飘零的小草,孤苦地承受着世间的欺辱。后来,她想到田家庄还有她妈留下的一处院落,还有几亩薄田。毕竟,那里还能给她一点温暖,何况,还有一个她用一生的真情爱着的人。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果果再回到田家庄,人们对她的态度并不好,闲话不断,嘲笑频频。只不过果果从小就习惯了这些,她是被人们骂着“小破鞋”长大的。大不了她在人前不大说话,见人也低着头。幸好,还是有那么几个人愿意帮助她,还时常和她说说话,这才能让果果愁苦的脸上挤出一丝的笑来。 寡妇门前事非多,村里那些不安分的坏男人没少打她的主意,果果自然谁也瞧不上,她的心里只有田文林。也因为这些,村里的女人都说她是个祸水,把男人的魂儿全勾了去,和她妈一个模样。果果不明白,妈妈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她也没见过妈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什么人们总爱骂她是“破鞋”,就因为这个,果果一出生就注定了会把妈妈这个封号沿袭下去。她不是没有反抗过,也不是没有委屈过,可这两个柔弱的女人怎么能拗得过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张嘴?再后来,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从小,田文林是唯一对她好的人,她发誓要把一生的爱都给田文林。就算他娶了别的女人,她嫁了别的男人,可没有一天不想着田文林。最后,男人死了,她又回到了田家庄,果果想,能一辈子守候着她的文林哥也就知足了,她恨不起来那个男人,也不敢有太多的奢望。但田文林不安生的心却把她蛰伏在心里几十年的情愫逐渐点燃,果果知道,在她的文林哥面前,她是那么的没有自尊,没有反抗的能力,但凡田文林提出的,她都无条件服从。 那一晚,田文林悄悄来到果果家,昏黄的灯光下,一对曾经相爱的恋人紧紧注视着彼此,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他看着她因为紧张而羞红的脸,还有因为呼吸急促而一起一伏颤动着的乳房,多年压抑的欲望再也无法控制。人到中年,品尝过性爱的欢愉,于这样的久别重逢更让他们疯狂不已。 果果很幸福,她终于做了她的文林哥的女人,可她也很矛盾,感觉对不起海香。 生活,有很多欲罢不能,果果在自责与幸福间徘徊了又徘徊,却始终下不了决心,直到怀上了田文林的孩子。一种要做妈妈的狂欢,让这个刚过四十岁的女人像个孩子一样兴奋。但她的兴奋却不是田文林的兴奋,最后,他要把她们的孩子当做打击田文明的工具,让果果去勾引田文明,然后再睡上一觉,那样果果可以顺理成章生下孩子,也同时除掉田文明的竞选资格。果果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荒唐,她的文林哥怎么会那么做? “不,文林哥,你这样不仅对不起我,还会毁了田文明的家。” “放心吧,文明那老婆做不出个啥来,顶多闹腾几天就没事咧。” “可,可,可我呢?” “果,文林哥心里一直有你啊,你应该知道。” “可,可,文林哥……” 果果无法选择她的人生,她仿佛就是一个纸做的风筝,而田文林就是风,生活是那根细细的线。 最后,果果死了,带着她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死了,也带着她的羞愧、她是屈辱死了。被田文明老婆捉奸在床的果果怎么也不能再面对整个村子的嘲笑,选择在一个夜晚上吊,死了。她一直自以为是的心里最牢固的依靠溃塌了,这个满心憧憬,热爱生活的可怜女人最终死在了她的爱情里。 当然,海香并不知道她和田文林后来的事情,全村人也一直以为是果果和田文明有染,最后羞愧而死。
9、 田文林又做噩梦了,而且较之前两天更可怕,他居然被那个肉球球推下了油锅,滚烫滚烫的油把他烧得撕心裂肺,后来,果果满脸满身都是血,她穿一身白衣服飘了过来,把他从油锅里掐了出来。他喊着“果果,果果救我”。可果果放声大笑,然后又是泣不成声,她把长长的舌头吸了回去,问田文林:“文林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是谁?果果你告诉我!” “哈哈哈……” 果果笑得相当恐怖,刚才在油锅里被炸得血肉模糊的他感觉全身都要被果果的笑震得粉碎了。 “他是你儿子,你儿子啊……哈哈哈……”说完,果果突然不见了。 “儿子,儿子……”田文林一个劲儿地喊着,脸上糊满了眼泪。 “我说你是不是跟上果果的鬼了还是咋啦?”海香睡得正香,大半夜被田文林吵醒了,没好气地踢了他两脚,然后又说:“是不是你心里一直还惦记着她?自果果死后,你就不对劲,你是不是有什么鬼事瞒着我啊?” 田文林没有作声,他不想和这个女人说话, 自从这一段时间村子里吵嚷着闹鬼的事,田文林一直半信半疑,要按常理,对于他这个当过兵读过书的人来说,绝对不信这档子荒唐事,可最近他频频做噩梦,而且梦境惊奇的雷同,他却有些怕了,难道真的是果果恨意难消,回来找他复仇了?这个世界上真有鬼? 他狠狠揉搓着头发,然后起身,开了灯,靠在墙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你不睡啦?你不睡别人还睡咧。”海香“啪”一翻身,掉过了脸,不再理田文林了。 “唉……”田文林不自觉长长叹了一口气,果果那双含满泪水的眼睛一直印在他的脑子里,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是他害死了果果?可他感觉他明明是喜欢这个女人的,他真心不想她死。在他的心里海香是老婆,果果却是他的爱人。长久以来他一直为自己如此聪明的定位而沾沾自喜,也因为果果男人死了以后回到田家庄而窃喜了好一阵子。 果果就像一枚枝头挂着的鲜果,在他每一天必经的路旁,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曾经舍不得摘取,仿佛闻一闻也醉了。可是后来,她却被别人偷偷摘了去,那个人与他田文林怎么能比?果果就应该是属于他这样优秀的男人,他恨、怨,可是他的果果不再属于他了。田文林觉得自己是一个很隐忍的男人,果果嫁到外村的那段日子,他心里被抓扯得像伏天久旱的庄稼地一样,满地裂了痕,可他照样把自己收拾得工工整整忙着田家庄的大大小小事件,偶尔别人还想试探他的口风,他哈哈一笑:我和果果一直是兄妹关系,要娶早娶了。起初,那些人还想再追究问一下,可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不好瞎掺合。再说,谎言一旦说久了,也能变成了足够让人信服的真理。 直到果果再次回到村里,田文林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认为自己不能再放过机会了,那些恶心的家伙们天天在果果跟前献殷勤,他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心里恨不得找个杀猪刀全把他们剁了,特别是田文明,他一看到那张麻子脸就想起小时候那怂样。 不,不,我没有错。田文林心里这样坚决地告诉自己。本来想让果果给田文明下点药,糊弄他睡上一晚就行了,那样孩子就赖田文明,就可以名正言顺出生了,因为他知道文明老婆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那女人咋呼是咋呼点,可一个农村人家的半老徐娘能做个啥?大不了打一架就过去了。谁知道这事就穿了帮,偏让人家逮了个现形,田文明老婆那张嘴不饶人,一大堆难听得让人像万箭穿心一样的话全扔给了果果。 唉,田文林感觉自己心里也不好过,自从果果死后他也没安心过。但他也不能表现得明显了,果果没有亲人,是几个好心的乡亲一起把她葬了,他就远远瞅着,不敢帮着张罗,怕别人说闲话。想来,已经好几个月了,她一个人呆在后山肯定寂寞,他还一直没去看过她。 “嗯嗯,也许果果是嫌我没去看她,所以这段时间才这么暗示着,她应该不会寻他的仇。”田文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认为他是足够了解果果的。也难为了村里那些心虚的人们,一个个像小丑一样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抖落了出来,想到这里,田文林把手里的烟头一扔,冷笑了两声。 后半夜,田文林睡得很安生,没有再做可怕的梦。 说来也真是巧,自从那个胖女人来折腾了一番后,田家庄还真是安宁了,王二说他也听不到果果家有什么动静了,也听不到果果唱歌了。 “终于没事了,果果快去投胎吧。” “哼,鬼有什么可怕,临了也是斗不过人,你说这果果也是,不好好在阴间呆着,出来瞎晃悠啥。” “就是啊,生前做下那不要脸的事,还有脸回来。” 人们又聚在了村西的大槐树下,只不过这次显得悠闲了些,他们又开始谈论果果了,为田智请来那么一个神奇的胖女人而称赞不停。 “不就是一个小鬼嘛,咱是不想动真的,她受得住一收拾吗?”田智露出了一颗金牙,那是前年骑摩托车跌公路上摔掉的,后来专门去县城里镶的,别人说人家都弄白白的,他偏要一个有颜色的,可田智却说有钱就是这么任性,黄的比白的有身份。 “哈哈,也不知道是谁跪在果果家门前屁颠屁颠像个孙子一样。”王二从趷蹴的石头蹾子上往下一跳,在田智肩膀上拍了一下,扬长而去。 田智一时哑然,然后朝王二的背影唾了一口痰,骂道:“你个二流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给老子造谣,瞎咧咧。” “你们今天不用出地去了?”田文林笑嘻嘻走了过来,一改这几日的蔫样儿,胡子也刮了,衣服也换了,又找到了从前的感觉。 “果果,果果,洗衣裳……”脏兮兮的羊娃忽然从他身后窜了出来,一只黑炭一样的手在田文林的衣服上乱摸。 “干嘛呢,羊娃,去,一边玩去。”田文林像弹簧一样迅速往后挪了两步。 “果果,果果,亲圪呆呆下河……” “别说了别说了,你这个愣头青,一边玩儿去。”田文林有点恼了,他忽然变得好狰狞,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烦躁,让这个脏乎乎的傻子又给引诱了出来,他举起了拳头就要朝羊娃砸过去。 “哎呀,田主任,你不是要去村委会吗?听说老李头的那条黑狗丢了,他吃不下睡不着的,你去看看哇。”说这话的是胖三婶,她和果果住一个巷子,生前没少帮果果,果果死了也主要是她张罗着后事。她拦下了田文林的拳头,又说:“羊娃傻,啥也不懂,田主任别理他,看在他是一个可怜孩子的份儿上,从小没爹没妈的,虽然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你看他哪儿活得像个样子?” 胖三婶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时的田文林也回过了神儿,呵呵一笑说:“咋会咧,我吓唬吓唬他。” 众人开始哄笑起来,说羊娃是不是也喜欢果果,看来这傻小子还开荤咧,只可惜,果果不在了,属了鬼嘞。 羊娃只会“嘿嘿”咧着他满嘴的大黄牙傻笑。
10、 最近下了一场大雨,后山坡的青草像拔了节似的直往高冒,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也腆着脸招摇过市。田文林因为心里有事,又犯急,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一脚一脚地把它们踩踏得全趴在了地上。他转了好几个圈就是找不到果果的坟。这些年,田家庄人习惯把死人全安放在后山,他们舍不得那些场面上的土地,本来不太富裕的村子,对于土地总是精打细算。 后山的坟真多,几乎不出十步就有,可果果的坟在哪里呢?果果是新坟,应该一眼能认出来的,可他就是找不到。越找,田文林越感觉心里堵得慌,气氛变得越来越阴森,瞬间,那些大大小小的坟茔仿佛一下子要拔地而起了,它们要把他挤在中间,挤啊,挤啊,拼命地挤。 刚上山时的那股子轻松劲一下子没了,他本以为来看看果果,陪她说说话,可能就放下了他的心事,也了了果果的怨气。但此刻他后悔了,他又害怕了,感觉自己像是自投罗网,送上门儿找死。 我要回去,回去,马上。他自言自语着,接着就开始迅速寻找下山的路,明明刚才上来的,怎么就找不到了呢?他急出了一头汗,还滑倒了好几次,可绕过来绕过去怎么绕到坟地中间了?田文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看到一根长棍,就想过去捡起来,好歹也是个武器,可当他弯身下去的时候,赫然一个洁白的东西映入了眼帘。“啊”,是手帕,果果的手帕,是果果年轻时候送他的手帕。田文林这一惊不要紧,一下跌坐在了地上。这个手帕上面的那枚红果子还在,他曾经一直是带在身上的,可复员回来,果果因为生气就和他要了回去。 田文林双腿发软,手也不停地哆嗦。难不成,难不成,果果真要寻他报仇?是果果,一定是果果在附近,完了,今天他是自己把自己送到了黄泉路。他心里越想越怕,可还是壮着胆子想拿起那块手帕。忽然,一道黑影从他眼前掠过,他还没看清楚,手就被划了几道血口子,手帕也不见了。 等他回过神来,村委会门房老李头的狗就站在不远处,嘴里叨的正是果果的白手帕。那畜牲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死盯着田文林。那,那不是那个无头的小鬼吗?田文林的心都要蹦出来了,仿佛那黑狗正拿着一把铁锤朝他走来,又要在他的手上钉木桩了,接下来是不是又要把他扔到油锅里了?田文林杀猪一样叫喊着“鬼,鬼……”,他拔腿就跑,这会儿,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他感觉自己这是从阴间逃往阳间,他不能停下来。 “嗵”,他撞树上了,脑袋前磕起好大一个血包,这时候才清醒了一点,才感觉到嗓子都干得要冒烟了,可好像这么一大阵儿了还是在后山上打转,只不过,跟前的坟堆好像少了。 田文林心有余悸,回头看看后面,那只大黑狗没有跟来。他自己也奇怪,今天这是怎么了?虽然现在不经常来这里,可小时候也没少在这里玩啊,田家庄的哪个角落他能不熟悉呢?怎么现在七拐八绕的就是出不去呢?难道真的是果果的鬼魂做怪?还是自己心里头有鬼,乱了方寸?不管怎么样,他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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