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和比不是诗专有的手法,所以无关诗的本质。诗的本质其实只有一个字:“兴(平声)”。语言的诗化就是给予“兴”的功能,让它能兴起诗意。
说话和诗的语言是不同的,分行的说话仍然是说话,不是诗。所以看一段文字是不是诗,就是看它的语法是否具有兴的功能,这是唯一的标准。而现在所谓的现代体诗,基本都是说话的分行。
有人以现代体诗无韵脚来判断它不是诗,这个做法是错误的,因为韵脚不是文学概念上的,而是口头上的规则,何况现在写古体的有几个还在读着写呢?九十九步笑一百步而已。
古代有人说“汉人穷经而经亡”,兴的解释在古代并没有统一认识,各人都执冰山一角,往往把方法当作定义,因此越发混乱。今人若不自作体会,只是翻旧书中的解释,必无收获,且更加迷茫。
兴就是激活萌起,如种发芽,带动情绪升华,是诗有别于其它文体的关键。兴的方法有两种,直接起兴和借物起兴。朱熹所言的是其中一法,而非对兴的定义。
兴可以生意,而意不能生出兴,所以兴的地位高于意,所以李白斗酒诗百篇,不必先准备许多立意。李白高于其他诗人的是,铺垫和比喻的同时就已经在运用兴了,而且直接起兴和借物起兴相互融合,所以效果大好。兴就是诗的灵魂,在诗篇中使用越充分恰当,诗意就越佳。
文人诗不如诗人诗,区别就在没吃透兴。现在很多人写诗只是堆叠意象,而不作起兴,如何是诗呢?古人创造的意象太多了,随手可拿,根本体现不了能力价值,所以其著作也无价值。
很多白话试验体也是如此,刻意追求语言的白话化,而丢失了兴。
其实兴可以在任何风格体上使用,只是诗力和人生境界的需求不同。陶渊明的淡泊、阮籍的幽怀,都是很好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