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又遭此毒打,他犯着谁了?推一自行车,做一小本生意,他影响什么市容了?当众临街狠打无辜就是美丽风景了?”
他只恨自己并非郭靖或杨过,不然定会当众除恶。正心里愤愤不平时,听有人喊他,回头寻去,原是一同班女生。暗思,平时无所往来,何故今日如此热情?正疑惑中,人已至前。简单寒暄后,女同学说她们公司现缺人手,如感兴趣,可带他过去面试。他想,反正无所事,自己也正在找工作,何乐而不为!遂随了女同学欣然前往。
倒了两趟公交,不知走了多久,他似隐隐听到同学肚子在响,想来中午已过。终于到站,下了车又步行了几百米,公司没看到,却来一破败居民小区。他心中暗疑,有些后悔。但来了又不得不随前。至一楼下,女同学却不再与他说话,而是通了一个人的电话。电话里说:“X姐,人我带来了!”
他感不妙,这场景怎么想都与电视里报道的传销一样。他怒瞪了她一眼,忿忿道:“干嘛要骗我?干嘛要干这个?干这还不如站街去!”
女同学红了脖子喃喃道:“你别急嘛!你上去听听再走也不迟。”
“听什么听,有什么好听的?”他完全愤怒,真想抽她。
他想,小桃不在,小桃在一定会抽她!
当他返回下了车时,天色已慢慢收光。城市的灯火也在依次点燃,华丽的夜景也即将呈现,而一天的喧嚣也在慢慢沉淀。他想,也许这灯火流光的城市夜景才是人类所迷恋的幸福所在吧!
街头处,三三五五的粉衣女子已在开始招揽生意,每每路过的人群中总有经不住诱惑的眼睛。他也不禁多望了两眼。在她们的身上似总能看到小桃的影子,他是多么希望小桃能出现在眼前而又多么害怕她出现在这里。
正胡乱想时,一女子凑了前来:“先生,要休息吗?有特殊服务的!”
他急摇头。
女子不依,“进来嘛!保证让你满意,不满意不要钱的!”
在他听来这声音比小桃的还甜美还稚嫩。
他从兜里摸出仅有的二十块塞她手里说:“我也没了。你一定要套套”
那女子正要为他出这二十块的业务生气时,他已挣脱着急急地消失在人群中。他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否唐促,但他知道她们也是为了活着,他只希望她们能活的更好。
回到屋里,满世界地找可吃的食物。可是除了几个方便面空壳、空袋子外一无所获。他疲惫而愁怅地将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床上,满屋子的空荡寂寞随之向他扑来。
“今天的晚饭该么办呢?”他确实也饿了,毕竟跑了一天不曾进食。
无聊中他翻出手机,依依的头像一直在晃。点来一看,一连串的“敲打”、一连串的“在干吗”,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敲打”。
他回:“今天外面跑了一天,你发来的信息不曾听到,没来得及回给你。”
很快她也回:“小王八蛋,老娘等了你一天,你什么意思你?”
接着又问:“为什么出去了不和我打招呼,让我干等着!”
他回:“对不起,一天没吃饭了,不想说话!”
她问:“什么情况?”
他回:“我还活着,但钱没了,一分都没了!”
过了一会,她回:“你有附近银行的卡没,把号发来。”
他问:“你要干嘛?”
她回:“我先打给你一百块,让你先不饿着!但你今天得陪我聊天,我什么时候想聊你就什么时候起来陪我。”
他回:“昨晚我就没睡好,你不觉过分吗?”
她回:“我天天都睡不好,我该觉得谁过分了?”
他回:“反正与我无关。”
她反问:“你还要吃饭不?”
提到吃饭他是真扛不住了。既然她要给,管她什么情况先拿了暂渡眼下,完了再想办法还她。他翻出一张卡来,将号发了过去。
迷糊中她发来消息说:“钱已打去,你先出去喂肚子吧!”
饭毕,他等不来她的消息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睁眼,天已大亮。他慌忙四下里找来手机,他怕人家又发了一大堆的“敲打”而自己不知。
幸好,也奇怪!说好的昨晚要陪人家聊天,可人家却一条信息也没发来。
“什么情况呢?”他胡乱猜度。
想了半天不解,便试着给人家发了一条:“在吗?起床没?”
很快她便回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他终一颗悬心落下,便又回道:“看样子你今天心情不错!”
她又回一“笑脸”表情。
他回:“你今天不说话,光发表情!”
她说:“今天心情好,不想说话,只想笑。”
他回:“你还真是个奇怪人!”
她回:“请不要乱说话!”
他回:“我说错了吗?”
她却回:“我需要一个可相信的人帮我做一件事情,你可信赖吗?”
他回:“不知道!”
过了久一会她才又发来一信息:“也许在你看来,我是有点怪。可是你知吗,我冰冷的心不知该等谁来融化。世间太冷漠,而我却太多伤疤。满世界的人都在追着钱跑,而又有谁曾看到一个女人落泪的心花。冰冷的世界里我等不来一个人,流泪的空房子已落满灰尘,去哪里寻找我可爱的人,给他我的泪水、我的伤心、我的心里话。好想可以爱一个人,好想可以有一场温情,而灯尽了她的心,却依旧不见有人来开门。”
读罢,他竟似泛起一阵隐隐的伤心。他更有点想见到她并能给她安抚的渴望。
他第一次见到依依是在医院里。
如果说小桃的美是山桃花的妖娆妩媚,那依依的美必是飞雪中寒梅那孤傲冷艳的气味。
当依依约他来医院相见时他才晓得几天前的依依正经历过一场自杀。是依依的狗狗了依依的命。在她服了安眠药,并打开了家里的煤气后。是她的狗狗打开了家里的所有门窗,并一个劲冲着街上咬叫。
终于有人发现了情况,并急时打了120。
她说,虽然有时会像恨她婆婆一样恨它(她给狗狗起了和她婆婆一样的名字)、虐待它、给它喂尿、喂自己的经血、抽打它,可它还是救了自己。
她说:“在别人眼里,我住豪宅,开宝马,成天进出高档会所与知名美容院,可有谁知我心里流血哩!”
她说:“有的人用一生争权,可争到了,却大多数时是为别人利用。有人用一生获利,可钱多了,却不知搁哪安心也不知最终留与谁花。”
她说:“有人用一生玩女人,当他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却眼睁睁地只能用手指去体味。最终玩个断子绝孙,即便有后,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
她说:“古人真好,男耕女织地过日子,物质少,欲望也少。”
她说她真想有个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能和相爱的人一起厮守到老。
末了,她给了他一张卡、一部手机。卡里的钱是他的生活费,手机用来拍照。
日后的日子里,他们聊的内容越来越宽泛也越来越私密。而他也渐渐地感到依依的心身音容也一天天地舒展开来。
他们会面的日子也越来越多。
就在有一天他们会面后他准备离去的时候,依依却用斟满红酒的酒杯将他堵在了门口。
她说:“做女人三十多年了,还从没见过男人真正雄壮的样子。”她也想真正做一回女人!
那一夜,依依极尽疯狂。
那一夜,她笑了,也哭着!
那一夜,临了,她也不知是哭是笑地一直嘶喊着一句话:“我也是个人!我也是个人哩!”
三月后,依依已几天联系不到。
依依的突然消失竟让他感到百般无聊。站在这夜晚流光的都市天桥上,凝望着这令他身心漂泊的城市,他想到了还远在乡下的母亲、想到了为了供他上学而惨死在小煤窑下的父亲、也想到了远下南方去打工的小妹,他想到了小桃,也想到了自己。他想了很多,可他不明白,为什么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总会有不和谐的小民棚,为什么花季的少女要迷失街头,为什么成天在盖房的民工要睡在马路上,为什么前天还是凌人的市长今天就做了阶下囚?为什么土豪多了,领导多了,城管多了而穷人也多了?为什么?
他困惑。
他不明白,活着就一定要挣扎吗?为什么每个人的命运如此不同。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人生下来就是公子少爷,有人一毕业就是科处级,有人一生都将不劳而获地尊享荣华,而有人努力一生、奋斗一生、劳苦一生却最终连个安落的地方都没有!难道冥冥中真的有什么命运之手吗?他仰望星空,他想知道人终究是从哪里来,终归要到哪里去?人活着要追寻什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