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钱,处了三年的女友在网上求了土豪包养。
临了,要走时,她塞他一包内裤,说:“我不在了,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活着,有时要学会低头!”
真要到了分手的时候,他还是松了他搂着她的臂膀。他知道,一个还没有能力给她安稳和基本生活保障的男人是不值得拥有她的爱情的。
小桃走了,他没有怨恨。他觉得,人活着就是一种责任。拥有别人就当对别人负责,给不了人家想要的生活还不如放手让人家去自己选择。如果这算不上一种爱的话起码也是一种理性,一种尊重。能这样想他觉得自己在长大,可这长大中却多少有些懦弱的悲伤与无奈。
小桃是个辣妹子。这是他第一天见到小桃就认定的事。
大一开学报道那天,他一个人来。从未走出过大山的他到过的最大的“城市”便是他上高中时的小县城。学校在火车站本是安排了“接新生处”。可一路上为了看护他娘缝在他内裤里的学费,他竟尽量忍着不上厕所。下了车,终于不禁,只顾着四下里寻找可方便的地方,根本就不曾注意到出站口外广场里各路学校打出的接站横幅。当从厕所出来时,竟又辨不着南北。地方太大了,满世界都是人,但大家都似些急匆匆的过客,没人搭理他。不得已,只得拿了通知书所告知的乘车路线去找扫马路的大爷寻问。
大爷看了眼地址,便仰脸很利落地回道:“两块钱,我送你上车!”
“两块钱!”他有点诧异。“暗忖,怎么问个路还带要钱的,这是城里人的风格吗?”
大爷见他犹豫,便催促起来,“走不走呢?两块也舍不得给!这年头哪有办事不花钱的?两块钱能办成个毛事!”
无奈,摸索出两块递给了大爷。
学校终是到了,却又不知去哪报道,便立在那想等个老师样的人问问。这时,一衣着时尚的女孩正拎个箱子过来,他不禁多看了一眼。因别的女生都还是个学生模样,和他高中时的同学都差不多,可眼前这位女生的穿着气质是他所从未见过的。
他想,“这城里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
他正发怔,人家却开了口,“你个呆脑壳子,有啥好瞅的哩,也不晓得来帮着拎拎!”人家一说,他竟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也新来的吧,呆站在这里干嘛子,等掉馅饼还是林妹妹?”他听出了她的揶挪,愈发不自然起来。
“是不是也要找报道的地方?”她发连珠炮似地问。
他点了点头。
她白了他一眼,“你个傻蛋,话也不会说吗?”说完竟自个捂嘴独笑。
他急了,红涨个脸争辩:“谁说我不会?”
“会你就说个话嘛,不然还真就把你当哑巴!”说毕她又是嘻嘻地笑。
她看出了他的老实与窘样,便收了嘻笑道:“来,帮我拿东西,我带你去。”
都说大学校园是个滋生爱慕的温床。而成双结伴的男女在这个季节里恋爱也似是青春期的流行病。
一年后他们已然熟知。他也不再是刚来到城市里的那个很明显的“老土乡巴佬”。小桃依然是学校里最时髦、最妖艳、最能令男生们争论、联想以至幻想的女生。但不论如何这里都是世界上最有生命力、最具活力、最青春、最靓丽的地方。他现在也已经完全融入到了这种全新的集体生活中。
一天,他正和大家打球,正断下一球准备跨篮,却听到小桃扯了嗓门喊他:“土蛋,别玩了,快来,帮我干活去。”
他不好意地把球传给了同伴,便从场上撤下。
“以后别这么叫我好不?!”他有点脸上挂不住,毕竟操场上人很多。
“凭啥子不能叫哩?我就是爱叫哩!谁让你人长的老土脑袋壳子却长得瓜圆哩!”
“土蛋!”她又故意冲着他叫了一个,还顺势挎了他的胳膊。
说实在的,有女孩这样叫他他其实并不反感。相反每每小桃这么喊他时,一种从未有过的虚荣与自豪感便将他包围的满满。可他又很矛盾,因他问她为什么这要这样称他,是不有点“太亲昵,太露骨”时,她说:“这样有种安全感。”
她说:“打我主意的人太多了,就你老实,有你挎在身边别人就会歇心!”
每每听到这里,他又无名地失落与伤自尊,他觉得自己只是被利用。
学校里有公寓,为有特殊需要的人提供,只是收费自然不低。小桃看中了公寓,她想一个人有个生活的空间。今天找他来就是让他来干体力活——帮她搬家。
从宿舍楼到公寓楼他一上午跑了三趟。书、被子、衣服这大概是做学生的全部家当。他来回搬东西时,小桃便公寓里收拾起她的私人空间。当他最后一次回来时,屋子已收拾的焕然一新。擦的透亮的窗玻璃、用上下铺的双层床改造成的落地大床、全新的床单、新换了的油亮的地板。他一时有点不太相信这是小桃一个人搞的。
“也太能干了吧!”他想。
“进来呀,愣着干什么!”她边忙边招呼他。
他正犹豫是否要脱鞋时,小桃便顺势给他扔来一双拖鞋。可他刚从鞋子里抽出一只脚时,小桃便扇着鼻子跑去开窗户。他又窘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的臭脚丫子味究竟有多大。
小桃刚开了窗户就又打了水来。“快洗洗,这大热天,你咋穿这种革鞋呢!”说着就要用料袋拎着给他扔掉。他正要喊她不要时,已经被她给从窗户中飞了出去。
鞋子是他从地摊上买的。他只图便宜,二十块。他知道二十块在这年头还不够一个村长的一包烟钱。他见过他们村长抽的烟,大家面前是“芙蓉王”,回到家是软包的“中华”。村长没啥文化,却是个地道的煤老板。村里的矿明着是包给了浙江的工头,其实村长才是真正的幕后掌权者。
小桃扔了他的鞋,他却更觉得这个女子可爱。那天他真想赖着不走,可小桃还是拉着他去店里买鞋。鞋是奥康的,他是第一次如此消费,当然钱是小桃出的。可他并不想要买这鞋,因,一他觉着自己没有这能力,二来也伤自尊,毕竟不是花自己的钱。
回去,他将鞋子收了起来,又到地摊上买了双新拖鞋。
“大热的天,拖鞋穿着就好!”他自己宽慰自己。
对于小桃,他总是有自卑感。毕竟这是一个以金钱来恒量价值的年代。他觉小桃对他而言那就是一种奢望。
他想忘了小桃。
他几天没有同她说话了。他只看他的书,走他的路。而小桃却总是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生大声说笑。但在她这嘻哈说笑中从没有停止对他的偷视。
她越是笑的响,他越是把头埋的深沉。
终于有一天小桃冷不丁地坐在他对面并在他身上狠狠了捣了一拳,且目光汹汹地瞪着对他说:“陪我超市去,我想你帮我选条内裤哩!”
他先一怔,接着就窘在那里。毕竟,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到女孩子向他提及如此私密事。
小桃见他有点窘,便用手指戳了他额头,嗔怪道:“你个死脑壳子,晓得不,爱一个人,就要关心她,甚至要关心她穿什么样的内裤。这内裤就是我们女孩子的贴心,它染了我们的味道,就会像我们的身体一样金贵。男人们若能得到他心爱女人的内裤,便是死了,分开了,那心也一定是在一起的!”
他第一次听到如她此高论、如此情切,他真的有点感动。
后来他细细一想,也是,怪不得总是有男生爱将女生晾洗的内裤偷回私藏,原来那里有他们想要的身心!
那天,他一整天都陪着她。
买毕,小桃却说:“走吧,陪我回去,我要穿给你看看哩!”
那晚,他有了人生的第一次。
事毕,他紧紧地搂着小桃,他觉得他得到了小桃的一切,他一定要好好待她,对得起她。可小桃却似有点心不在蔫。
稍许,小桃问他:“你真的在乎我吗?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个啥样子哩?你喜欢过我吗?以后你还会对我好不?”
他愕然,说:“怎么这么问呢!”
她说:“你没发现吗?我没有处子红!你不是我的第一次了!”小桃坐了起了。
可他竟似有点没听懂还怔在那。
她从包里抽出一支烟,燃了,她说:“我和你一样,也是个乡妹,父亲既迷赌又好酒。他先是输光了家里的每一样值钱物件,后来就是喝醉了打我妈。十三岁那年,我妈塞了我一千块钱,跟着一个逃犯去了山西的小煤窑。十七岁那年,村长来我家喝酒,他灌醉了我爸,上了我的床。”
“那老驴劲还真大。”小桃苦涩地笑着说。
“你没报警吗?”他问。
“报警?报警有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