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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纪事 阉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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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望子 发表时间:2014-03-17 15:41:40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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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阉割,是人类限制动物生育的一种方法。人们根据自己对动物的需求来决定对动物一部分生殖器官去留,再后来,皇室宫廷把这种方式用在了人身上,以至于就造成了一种特殊的人群“太监”。作者所说的阉割,是人类几千年来传统的一种方式。其实动物也是有疼痛的感觉的,现代的养殖业的节育方式已经得到很大的提高和改善。作者的描述原汁原味的再现了乡村生活的一个侧面,所读者从中看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乡村生活画面。欣赏!期待佳作连连!荐读!

      小时候,几乎每个村都有阉猪佬和阉鸡佬。那时,阉割虽是一门技术,但仍是副业。买来的小猪长到近两尺长时,就可以阉了。请来的阉者,把小猪两后腿倒挂在竖起的二人凳上,再用绳将它身体固定住,在它小腹抹点碘酒,下刀拉条一寸把长的口,再用阉刀尾的钩子将小猪的睾丸或者花肠勾出来,缝合好就行。小猪会一直尖叫,都不要紧,可以说是百分之百无性命之忧的。要知道,阉者倘若失败一次,就是阉半年时间也难还上。

      阉鸡却仅限于阉小公鸡,这一点母鸡要比母猪幸福,这不能怪人,谁让母猪不会下蛋呢。也是将小鸡倒吊,在大腿上方与背廓交接那较薄的地方割一小口,不能直接去掏小公鸡的考子(睾丸),口子太小了。只能用一细管套一根长的棕丝,用嘴衔住一端,另一端形成活套,以手电照到它身体里面,瞧准了,套住那东西拉出来。

      就收费而言,阉鸡比阉猪少得多,大概鸡五分猪一块,但并不能说明阉鸡更容易,相反,我认为阉鸡更难些。我见很多次,阉猪除了吵耳,其它都雷厉风行,而阉鸡的有时嘴衔套管对着刀口弄了好久,口水流到地上,都没套到。之所以阉猪收钱多,那是因为风险大的缘故。

      其实,阉割是门很容易被偷师的技术,聪明点的人看几次就会做了。我父亲和我叔叔从没学过,但若要阉鸡,他们都是亲自动手,鲜有失败,只是会有部分鸡被感染,身体肿起来,鸡脖子像充气似的,要过好一段时间才能正常。他们没阉过猪,这不代表他们不会,我想是因为猪的价值太大,不如花一块钱把风险转嫁到阉猪佬的身上。

      至于阉牛无一例外是阉公牛,很明显,天下还没有谁会去给母牛做绝育手术。没阉过的公牛称为生牯,阉过的当然被称为阉牯。生牯力量大,耐力好,可以说做起田活来简直相当一台拖拉机,而阉牯体力和耐力弱了不少。但尽管如此,除了几只留种的,大多数公牛免不了挨上这一刀。不了解情况的人会奇怪,阉掉猪和鸡的目的就是为了它们多长肉,为什么把不需要长肉的公牛也阉了,难道是嫌它们的力气太大,怕把田犁飞起来吗?

      其实,凡事都经过了利弊的权衡,只有利大于弊时人们才会去做。

      公牛,一说这两个字,就知道它是个性格暴躁、头脑鲁钝、力量无穷还有点花花肠子的东西,以我家那头公牛为例,在我和两个弟弟管了它三四年之后,大人还是决定把它给割了。

      那是一只大水牛,膘肥,肉厚,力大,是头猛牯子。这头牛的特点是爱打架,看见别的生牯就要打,打赢了还要追着人家跑过几个村,但它对对母牛却非是常温柔,只有母牛管得住它。虽然我和两个弟弟三人对付它一个,但却经常不知它到哪里去了。它爱闻路上的牛尿,若它一嗅之后裂嘴仰天呈雕塑状不动时,那一定是嗅到了母牛的了,我和弟弟立刻慌了神。果然,它总找到机会,乘我和弟弟不备时,逃之夭夭。一旦它逃后,我们都要寻很久,有时全家去寻上两三天。

      因为这头公牛体格健壮,相貌英伟,不时会有些人会将他的母牛赶来与我们混放,我家大人是有些反感的,我想他们一来不想我和弟弟过早接受成人教育,二来每个村总有些这样的人,伎俩得逞后都想不起他家的小牛是谁的儿子了。倘若他家小牛的爸爸不小心舔两口他的禾苗,他就会忘恩负义地骂上一阵。

      阉掉它的计划早就有了,但找不到专业人士,阉猪佬根本不敢对付凶猛的公牛。有人说,乘它不备,用根大棒子照它那里猛打一棒,将那里打散就可以了。这属于旁门左道,我父亲也不敢,毕竟它关系两家人的粮食生产。

      从来没阉过猪的父亲和叔叔,却要亲自操刀对付这头公牛了。我想他们敢于这样,是有把握的,因为成熟公牛的东西外露在身体外,对父亲他们来讲简直是外科的外科,基于确保牛之性命前提下而进行的。

      牛圈旁有两棵桶般大的黎木树,他们将几根碗口粗的树棒按牛身体大小固定了一个框架,将牛牵了进去,后面用树棒拴住,令它前后左右都没有了活动的余地。起初是用一把厚剃刀,但却不够锋利,牛肚子下面吊着的东西比拳还大,而牛又不给人去捉它的东西,伸刀去划时软软地没有着力点,划了两下,牛疼了,四蹄不停地反抗。后来叔叔用他锋利的刮胡子刀片划了一刀,口子约有一寸半,也挺深,但却因为刀片又软,还是着不了力,刀口弯弯曲曲的。这时牛承受不了了,便一个劲地挣扎,竟将拦住它那碗口粗的木棒压断了。

      此次行动不了了之。不知过了多久,我放学回来听说它已经被阉掉了,而且没费什么人力。过了几天,我们去放它时,我看见它那里只剩下酒杯般大小的一个皮囊。

      此后,这头牛一直很老实吃草,干活,不偷懒也不勤奋,干活时它悠悠地,鞭勤它才勤。又几年后,一个屠夫见它膘仍肥着,遂用一头羸弱的老母牛和一只羊般的小水牛换走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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