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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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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雪心 发表时间:2014-04-14 15:44:1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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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语言流畅,故事委婉,描写细腻,结构完整,人物刻画比较到位。故事情节有些凌乱略显美中不足,个见。谢谢赐稿,期待更佳作品问世,问好,祝创作愉快!

        白鸽儿听着他灵魂深处的忏悔,看着泪水从他苍老的脸上流下来,心溶解在他的情绪里怎么也回味不出来。她不问也猜出了乡村传说的冬湘和李明的故事。多么惨痛的教训,人生的又一出悲剧。白鸽儿忍不住呜咽着:“李明,你就是李明。你来得太晚了,醒悟得太迟了,冬湘她……早已入骨了,连同你的孩子,死在你的性急一下,死在你的自私下。魂魄早已化为炊烟缕缕,飞向太空了。我是白鸽儿。和她同一个村。”“对不起,小姐。***夜兼程地到这儿,只想见见冬湘,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真的……”李明松开白鸽儿的脚,站起来沙哑着:“她走了,她真的走了。我的日子也该到头了,怪不得梦中她常常冲我笑,她原谅了我,她在等我赴一个跨生死的约会。小姐,你是在这儿等你的心上人吧。他不会再犯我这样的错误了。我会为你守口如瓶的。我走了,永远不会来这儿了。”转过身,他高大的身子一下子矮小了许多。他蹒跚地朝来路,朝他曾经走过无数次让他心醉神迷的小路走去。
      白鸽儿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有月亮的小路尽头,这才感到冬日的寒气。这才想到凯强。“凯强,没事了。出来吧。虚惊一场。”凯强走出来,手里还握着枪。“是李明。他来找冬湘。走了。天都要亮了,我要回去了。你一夜没合眼,好好休息吧。”白鸽儿这才看到他手里的枪,不由心抖了一下,“你还准备对谁开枪呢?是对我恩将仇报?还是对警察?亦还是对发现你的人。这都是不应该的。如果这样,那我所做的一切都白废了。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再看到这东西。求你扔了吧。”“我……这是求生的本能……”“就是这本能害了多少人?你就不能为你所犯的错敢于承担吗?我累极了。我回去了。”
      又是一周的开始。学校的一切仍照常有序的进行着。郝老师看见白鸽儿过来。心里存不住一点消息的她大声说:“鸽儿,你还记得那个杀人狂陈凯强吧。把你吓得没魂似的。现在不用怕了。那家伙畏罪自杀了。”“你怎么知道?”白鸽儿颇感蹊跷地问。“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屋里有报纸,你自己去看吧。”
      白鸽儿把报纸拿进屋,找到“万里擒凶凶自尽。”一页,迅速把那些文字读一遍。原来警方一路追查到广州,陈凯强像从人间蒸发掉似的无影踪,就在他们几乎要断线时,从一河沟里打捞出一具男尸。由于时日已久,肉体已腐化,面目也全非。根据他的身高、年龄、体形推断他十有八九是陈凯强。而且从此,他没有再做案。公开认尸数日,没人前去,警方让陈母前去认尸,看着那和儿子一般大的体形,母子的血肉情使她确认就是自己的儿子,这场追捕行动就此宣告结束。
      白鸽儿捧着头支在桌子上,久久默不出声。这个周末,她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凯强,并阐述了自己的两个观点,要么是警察用此做诱饵,让他放松警惕,自己露出马脚,要么他们确实认定他死了。无论如何,还是在这儿再呆一段时间吧。还有,如果安全了,我希望你从此彻底洗心革面。”“你放心,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就是传说中王子也没有我感觉的这般幸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鸽儿,你瘦多了,你是不是生活中遇到不如意的事?无论遇到什么境况,应该知道有我站在你身后。我知道我不能给予你什么,但我对你的关心,尊敬和爱戴不比任何人的关心,尊敬和爱戴逊色多少。为了这关心,尊敬和爱戴,你无论如何把我放在你心上。你会……”“你想到哪儿了。我希望你将来是我的好大哥。如果机会允许,再给我找一个好大嫂。此话题到此结束,我该回家了。你多保重。”
      又是圆日挂西了。白鸽儿站在校园里,听着操场上学生们喧闹的声音,看着那朝气蓬勃的场面,学提时代的光景过滤脑海。心血来潮地信步走向他们,加入他们的时代。同学们都兴奋地簇拥着白鸽儿。欢腾一片。争着和老师跳绳比赛。“白老师,你看!有人一直在看你。”白鸽儿迎着夕阳光,顺着学生指定的方向望去,任高会正伫立在余光里,坚定的脸庞沐浴在金黄色的阳光里散发着淡黄色。嘴角的一抹笑是那样深。白鸽儿在阳光余辉的笼罩下,双眼迷蒙地愣愣着看他腾云驾雾般地向她走来。“我回来了。”白鸽儿揉揉眼睛,笑容挂上嘴角。“回来了。到我屋子里歇歇。”
      白鸽儿刚打开自己的屋门,高会就急急地重新拉住白鸽儿的手。“鸽儿,我给你带回的礼物。”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轻轻地给鸽儿戴上。“知道你不喜欢多余的装饰,但具有古朴美的玉镯你定会喜欢的。不是吗?”“喜欢。”白鸽儿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说。思绪飞入浩瀚的天空。“鸽儿,我们结婚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我家人已把我们结婚的房子腾了出来。明天我就布置。”白鸽儿长长地叹口气说:“我好像正做一个长长的白天黑夜不停交替的梦。我就这样把我的终身托付给了你?我真的把我的终身托付给了你。也许我们的结合是相辅相成的,像一台质量不够好的录音机,声音会有的,只是不清脆,悦耳。时不时地有杂音。如果有了彼此,声音或许会悦耳动听些;又像繁星中的一颗,那是我们结合后的结果。悬挂在月亮周围,黯淡地,孤寂地点缀着永远亮不了的夜空;又像一块木门,油漆是它的装饰,没有油漆仍旧是门,仍旧起着人进人出的作用。不过,我选择了你,你也选择了我。我们因此就应该祝贺。”高会似懂非懂地听着白鸽儿梦呓般的声音。对未来的懂憬早已充塞他的心胸,忽略了追问她的细微心绪。他也不想追问。
      是人为的改变吗?气候一年年地变暖。群鸟越来越少,对于长江中下游一带的人们,雪花实属新鲜。冬天的每一场大雪更是让他们欣喜异常。这年冬天,白村下了一场大雪,大片大片的雪花一层层地堆砌着封锁村庄的大道小道。但这丝毫没有打乱村里的生活秩序。任高会一家一直笼罩在喜庆中,高会更是忙前忙后……明天,他们就要完婚了,而他拥有的是村里村外最优秀的女子。这怎么能不令他忘乎所以。乐此不倦?
      白鸽儿看着母亲忙前忙后地为她准备嫁妆,心时不时地烦躁着坐立不安,唐突想起了什么。“娘,高会的玉镯我忘在了学校。我去拿。”不等白婶反应,白鸽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走出。她要给凯强最后送些吃的,告诉他他是该走的时候了。她不能庇护他一辈子。他也该把她的月亮居还给她了。那是她生命的港湾。灵魂的憩息地。白鸽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走着。偶尔一只小鸟在树枝上一掠而过。把树枝上的积雪震落下来。地上没有人走的痕迹。白鸽儿听着脚和雪相触碰的声音。感受着雪苍白的冷。一步步挪向月亮居。半路上,凯强正立在那里,一身雪白,一动不动地静等她。眼睛里放射着复杂的神情。白鸽儿被雪映得苍白的脸瞬息闪动着情绪的波动。“凯强哥……”“你已经十天没来了。你以为给我足够的米面就可以维持我的生存吗?没有你的出现,我会活活饿死在你的月亮居。如果你再不来,我会冒险找你。你是不是打算赶走我了?救了我,然后高昂着头,用你柔嫩的手挖我的眼睛,割我的耳朵,剁我的手脚,把我折磨尽后再去挖我的心脏。”“你不能这样说。我也要生活的。”凯强用目光直射进她的眼睛深处。“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一直把你看成我忠贞不变的大哥。”“把我塑造成你想象中的人还不许我有杂念,还美其名曰‘大哥’,并让我为你拯救我形同朽木的生命而感激涕零。我宁愿堂堂正正地做你一刻钟的爱人,哪怕因此粉身碎骨,也不想这样地苟且偷生地小心疑疑着怕你受伤,怕你生气,怕你离我而去,而你报答我的是什么?”
      此时的凯强知道他要永远地失去他的救星——心中圣洁的女神了。她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要不管他不理他了。他甚至想让她随她流亡的想法更是异想天开了。他怎么能甘心让别人抢走他最宝贵的东西而无所为?人性的自私和占有欲此刻正像火苗似地在他心里乱窜,眼中的亮光暴露了他的心迹。白鸽儿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意欲逃离。陈凯强充满周身的欲念早已膨胀开来。他猛地抱住白鸽儿,朝月亮居奔去……
      
                                      (二)
      
      “冷儿,快起床,上学要迟到了。”白鸽儿边准备早餐边冲女儿的房间喊。“妈,我知道了。正穿衣服呢。爸呢?”“一大早拉货去了。把你的厚衣穿上。深秋了,今天天气比较冷。”
      冷儿尽管才四岁,但在妈妈的引导下,已不再依赖父母,自己穿衣,刷牙、洗脸,有时还偷偷地帮妈妈洗衣服。今天一看时间,上学要迟到了,和妈妈三下五去二地吃过早餐。下楼让妈妈送她去学校。白鸽儿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匆匆朝自己的学校赶。费尽周折,托尽关系,高会才把她的工作调到县城。高会退伍后租了门市卖杂货。小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解决了温饱。高会相信自己老婆的人品,对于结婚前一夜的失踪并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丝毫阴影。他相信妻子对他的解释,喜欢雪,兴奋得睡不着觉,心血来潮地独自一人走了一夜。婚后,高会送她的玉镯戴在手腕上再也没去下过。月亮梦,月亮屋里的书稿像刺猬般不敢碰。鸽儿为了压制内心的苦痛和凌乱,日日如今日,送女儿上学,她也上班,接女儿放学她也下班。此外,侍候丈夫女儿,洗衣做饭干家务,不让自己的身心有丝毫喘息的机会。有几次晕在家中,瞬间醒来后庆幸没被女儿丈夫发现。只是,有一次晕倒在了讲台。心急如焚的高会直到后硬拉她到医院检查。大病没有。但是血压低,体质弱,心律不稳。心肌缺血。要白鸽儿平时多吸取营养,加强身体锻炼,保持乐观。因无大碍,白鸽儿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如既往地从早忙到晚,日日月月年年,习惯了这种生活。曾经的刺痛不触碰它也不感觉疼。白鸽儿刚到办公室,教导主任急切地走过来。“白老师,你的家人他……”“你一定要挺住。他出车祸了。公安局打你家没人接。就打到学校。”白鸽儿被突如其来的轰响声震得晕厥了过去……
      白鸽儿感到自己好累,疲惫得没有任何动静地任水把她向下推,推到她没有到过的海底领域。沉呀沉呀。恍惚被一只大手托上来。白鸽儿费力地睁开眼睛,四周刺目的白。“妈妈,妈妈,你不能不要我。”冷儿看见妈妈睁开眼睛。“哇”地又哭起来。双手紧紧地拉住妈妈的手。“雪儿不哭。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离不开你。”白鸽儿只感到呼吸急促。想抬起手摸摸女儿可怜的小脸,可手沉重得怎么也抬不起来。站在旁边的嫂子按住她的手。“鸽儿,天大的事有我和你哥撑着。我们是高会的亲哥嫂呀!当年你母亲去世你不也挺过来了吗?一定要支撑住,哪怕只为女儿,你哥和司机谈判去了。”一颗颗大泪珠从白鸽儿眼中滚下来。“冷儿不哭,妈妈也不哭。”冷儿为妈妈擦着泪水忍住泪说。“你看冷儿多情事。医生说你心脏不好,一定要多保重。”
      白鸽儿以神灵般的毅力从死神手中挣脱着支撑了过来。整整一个月。她除了送女儿上学教学外,一个人蜷缩在屋里,关紧所有的门窗,拉上窗帘,抱住身子发呆,手腕上的玉镯的晶莹剔透和黑暗的骨灰盒鲜明对照着,忽略了路对面的旧建筑拆迁盖起了超市。只赶走真真实实地感受着阳出时室内的光影,阳无时室内的昏暗。
      无论如何,她要工作,要养活女儿,要坚强地生存。但她的精力已让她有些力不从心。便让在家赋闲的刚毕业的表弟朱峰来照看门市并接送女儿上学。孩子毕竟是孩子,冷儿不久就回复了快乐的笑脸。常在放学后自己下楼玩一会儿。她则独守黑暗。有月亮的夜晚,冷儿每次下楼前都体贴地给妈妈拉上窗帘,因为她知道妈妈不喜欢月亮。那也是一个月圆之夜。爸爸想要她看月亮,妈妈突然神经质地对爸爸大发脾气。而且一夜没合眼。第二天眼睛都肿了。
      路对面的超市正式开业了。东西全部五折优惠。晚饭后,朱峰兴冲冲地牵着冷儿的上手去逛。室内重归宁静后的鸽儿拉灭所有的灯。圆圆的月亮透过窗帘和玻璃朦朦胧胧地映入。凯歌炙热的眼睛穿过冬湘的鲜血和层层书籍射过来。白鸽儿捂住脸庞。
      “鸽儿!”大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在。大哥。”白鸽儿急急地拉开灯开门。“鸽儿,事已至此,不要太过悲痛,祸主是个外地人,可能是夜晚没休息好。不小心就……那家伙还算老实,没逃,而且投案自首,赔偿金也干脆利索地付了。可能家庭比较富。大方地多付了一倍,这是支票。”白鸽儿接过支票。扫了一眼,人死不能复生。他赔再多的钱能消除带给我和女儿的打击和伤痛吗?高会多好的人呀,处处想我所想。爱我所爱。我要求的事他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我欠他的太多呀。还没等我偿还,他就这样……”白鸽儿呜咽着。“天有不测风云。他是我弟弟,我也心痛呀。可事已至此。我们都接受吧。你要多保重。”
      白鸽儿送走大哥,看着支票呆愣着。这是高会的生命换来的。走了还给我留下半生的食粮。而我呢?为他付出多少?白鸽儿走到镜子前,扪心自问地看着镜中那长桔黄的脸,一根闪亮的白发赫然闪亮。是那样鲜明刺目。这难道就是代价吗?她才二十九岁,还有那么漫长的美丽人生要走。
      “妈妈,妈妈。”冷儿的小脚步在楼下响起。白鸽儿忙擦眼角残留的泪珠。换一副脸庞迎接女儿。“妈妈,你看!”“好女儿,戴上这白色的纱巾真漂亮。还买小狮子狗呀!多少钱?”“不要钱。是老板送的。”朱峰说。“怎么回事?”“姐,是这样的。我拉着冷儿走进超市,门口站着老板。将近四十岁的高个男子。我们一出现,冷儿立即吸引了他的目光。不等冷儿走近。他已迎上前抱住了冷儿。冷儿对他也有种亲切感般。”叔叔长叔叔短的叫个不停。他抱冷儿到超市里面。冷儿要什么他就拿什么。你看塞得满满的两大包。”“我付钱,他坚决不要。说他和冷儿投缘。送给冷儿的。以后都是邻居,不要客套分彼此。我拒绝不了,只好把这些提回来。”
      “冷儿,是吗?”“是的,妈妈,那位叔叔很慈爱。就像爸爸一样,他还问我几岁了。他说我长得像天使。”“妈妈怎么教育你的,不要接受陌生人的东西。难道你忘了?”“妈妈,你别生气。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接受别人的东西了。”“你还小。妈妈怕你分不清好坏,上当受骗。好了,早点上床睡觉去吧。”
      日子平缓有规律地过着。鸽儿仍习惯地在下班后路过的小滩上买生活用品。对面超市的门庭若市对她来说犹如世外的繁华。离她遥不可及。她还没有习惯进入。可冷儿到家一有空闲就蹬蹬下楼。忙于做饭做家务的鸽儿嘱咐一声也没有过多疑虑。这天做好晚饭后。左等右等也不见冷儿回来。白鸽儿有些心慌了,她走下楼径直到对面的超市。一楼了二楼。总不见冷儿的影子。白鸽儿有些心慌了,这儿这么多人,万一被人骗走了怎么办?想到此,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她急走到一营业员跟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围着白纱巾的小女孩?”“你说的是冷儿吧?她在三楼经理办公室。”“谢谢。”白鸽儿快步上三楼。冷儿的笑声从总经理房里传过来。白鸽儿稍微休息一下虚弱的身子走向门口。“冷儿,是妈妈。”白鸽儿边敲门边说。“妈妈,我给你开门。”门咯吱开后,冷儿扑向白鸽儿。白鸽儿搂住女儿。“傻孩子,不能总打扰叔叔……”白鸽儿感激地把目光投向经理。熟悉的脸庞像一道闪电击向白鸽儿。白鸽儿嘴唇发紫,脸色腊黄,停止呼吸般地瘫软下去……
      白鸽儿任疲惫的身心在水中向下沉,沉呀沉,没到没有到过的海底领域。恍惚被一双大手托到人间。白鸽儿费力地睁开眼睛。四周又是刺目的白。她明白了她又和死神擦肩而过。陈凯强正紧握着她的手。急切的痛楚的脸上满是惊喜。“鸽儿,我不乞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听到我最真的忏悔和灵魂对你的剖白。那个白雪之夜,并不是我精心预谋,也不是我存心。只是那时那景……我知道你第二天就要结婚了,我夜夜在你窗前游荡。我怎么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我……事后看着你伤心欲绝的样子。我知道我犯了弥天大罪……今天想来,我那夜的举动一半是恩将仇报,一半是情不自禁。后来,我偷渡到了香港,本本份份地,先是摆水果滩,接着开水果门市。并想办法修补了耳朵。然后和人合开了公司。你天使般的照耀使我的运气很好。公司也开得越来越大,可我因思念你倍受煎熬的心越来越承受不住。大胆的念头冲击着我的脑海。我终于克制不住,急急地飞回了月亮居。满心期望你如我们初识的那夜一样,有一烛光一张床,一排整齐的书,更主要的有你,只等我的莽撞闯入。可是,我见到的只是他的残杯冷炙。我明白你永远不可能如初了。可我没办法死心。我要能常见到你,没有你,我的生活没有了一点意义。我的活着只能不堪一击,我又找到这儿,不敢靠近你,只能偷偷地关注你……”
      听着他最真的剖白,两颗大大的泪珠慢慢地从白鸽儿的眼中滑落。
      “一颗心碎了,拼来拼去也拼不出原样,你能体会到灵魂碎裂的痛楚吗?我是如何对你的。我用我最纯洁的一面作赌注地来感化你,希望做一些社会,还有你的亲人都不能做的事。而你呢?用你肮脏的手揉碎那份纯洁。拔了我的人生坐标。我太累了,我把我的余生留给调养、忠贞和责任了。那个天真的为爱守候月亮居的女孩永远不复存在了。也真傻得自不量力,一具柔柔弱弱的女子,想用好蓝宝石般的心感化一具十恶不赦的魔鬼。而且是一个披着袈裟,请求宽恕的伪善魔鬼。专门迷惑没有心机的纯情女子。我不恨你,恨的只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那个相信信任会换来等同于信任的自己。所以,也无所谓原谅。我只希望你远远走开,不要在出现我的视线里,打搅我内心的平静。我病着的心再也经受不了大起大落。”陈凯强解开自己的衣服。脸上的痉挛和胸膛上的伤痕相互辉应。“鸽儿,你看看魔鬼自我折磨的痕迹。这难道不足以消浅你对我的恨吗?如果我的死能换回我的罪过。我情愿现在就死在你的脚下。”“你看到我对高会的负罪吗?我因你的阴影对人世的恐惧而造成的心脏负荷你能体会吗?今天的病难道不是我救你上帝对我的惩罚吗?而你报答给我的呢?我求你远远地离开我。”白鸽儿随之闭上眼睛。陈凯强哆嗦了一下,大踏步地走出房间。白鸽儿听着一室的静静,泪急速而下。
      凯强再也没出现。冷儿也听从了凯强的话,妈妈不喜欢她和叔叔玩。每天放学后听话地呆在家,日子又回复到往昔的平静。夜深人静。白鸽儿还是常常失眠。常常莫名地心痛。为自己为高会为凯强。她想把一切都忘记,把一切都抹去,可有就是有,她只要有思维。她就无法割断、抹净。
      对面超市的灯光彻夜散发着昏黄的光。犹如月亮居的烛光。鸽儿长叹一口气。披衣来到窗前,一个高大的影子在对面三楼的窗前晃动着。不愿忆不想忆不能忆可一触即现的往事疯长般盘旋室内上空。
      朱峰的早出晚归和时而阴郁时而焕发光彩的神情没有逃出白鸽儿敏锐的眼睛。这天晚饭后,朱峰收拾好又要急着出门。”朱峰,谈恋爱了?领回来让姐姐看看。”“好!我这就打电话让她来。
      鸽儿安顿好冷儿睡下。坐在客厅里等朱峰接女朋友过来。门口终于有了脚步声。鸽儿打开门国。一个瘦高的女子立在面前,长长的脸上眼睛鼻子嘴巴配合得极不和谐。她不美丽。尽管浓妆艳抹。眉毛眼睛特别修饰过。白鸽儿礼节性地问候和闲谈了一会儿后,她知趣地起身告辞。朱峰送她走后问:“姐,你不喜欢她吧?我也没说非常爱她。非娶她到家不可。我不过玩玩而已。”“我真是低估你了。她呢?”“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轻易地动真情呢?你和高会哥难道就是真心相爱走到一起的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缘结合就结婚生子。平平淡淡过日子了。”“我和高会是真心实意对待彼此的。他没有辜负过我,我也待他不薄。只是欠他的情意没法补救而已。”
      了无痕迹的疲倦又浮上脸庞。朱峰看看表姐精疲力竭的样子。“姐,是不是累了。我告辞了。你休息吧。”
      大雾弥漫着阴沉几天后,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这天恰巧是星期天。朱峰带着冷儿回了老家。白鸽儿缷下所有外在的和内在的东西。躺在床上让自己彻底静到极端。黑夜不知烦累地准时赴约了。白鸽儿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着。“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世上有谁的爱力量大得能够让一个恶棍彻头彻尾地改变?而给他力量的本身是对爱的强烈占有欲和爱达到极致所散发出来的强烈光芒……鸽儿……鸽儿……”
      白鸽儿被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内心剖白唤醒。她快速披上衣服。冲到窗前,高大的身影在白雪映衬下显得更瘦长,白鸽儿找开门跑下楼奔向黑影。
      “鸽儿!”“凯强!”凯强看着衣着单薄,情绪激动的白鸽儿,惊喜溢满全身。他冲过去紧紧抱住她。“你终于原谅我了。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我会打动你的……”
      禁锢的爱情一旦毫无顾忌地获取了自由,便闪现出它真珠般的美丽。白鸽儿和陈凯强在彼此的温情里感受着生命的鲜活和生动。他们不是经受过太多生活磨练的成年人。而是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凯强在接送鸽儿上下班中,重温着从相识到相离又相聚的酸酸甜甜。白鸽儿不再畏惧月亮。只是梦中的月亮似乎太累了。彻底断绝了对生命的诠释。
      这个星期天,凯强和鸽儿到了月亮居,鸽儿原物不动的东西。年轻时的迷惘和对爱的期待滋润着她春机盎然的心,不由地着手清除书籍和床上的尘土。凯强也帮鸽儿拍打着。“凯强,看我心情消沉时写的《仰望太阳》的手稿。”“没写完还接着写吧。”“准备写。不过写的是《拥抱太阳》”“那我就是太阳了。”“冷儿才是我的太阳,对于你,充其量算是一颗星。太阳出来星星只能隐藏了。”“做颗星我已满足了。只要我不是你的黑夜……”
      这天,凯强教冷儿写字,白鸽儿正在厨房做午饭。冷儿拿着凯强写的“壹、贰、参……拾”让妈妈看好不好。白鸽儿接过冷儿的本子本想欣赏凯强字体的优劣。看着和五年前完全不同的曾经见过的刚劲有力的字体。白鸽儿揉揉太阳穴。支票上的字迹过滤脑海。她不顾坐在客厅凯强的奇怪目光。打开柜子拿出支票。两具“拾”字同样的力度,同样的笔画,两样的字型。她瘫坐在地上,捂出要跳出胸膛的心。努力支撑着,一字一句地质问跟过来的凯强:“这支票是不是你写的?是不是你故意害高会的?”凯强万万没有想到,他当时情急之中填写的支票竟被细心的鸽儿发现了端倪。他紧紧地抱住鸽儿。“原谅我,这真是我离开你后干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丧尽天良的事。那全是嫉妒惹的祸呀!我远远地看着你们那样……我……”“够了!陈凯强!你利用我的信任枪毙了我,又在我的尸体前扮成慈善忏悔。我算是看看透了……”白鸽儿泪喷而涌。“冷儿是你的女儿。你要好好对她,把她养大成人……我一直想用我的善良,我的宽容,我的爱来感化你,可我失败得一塌糊涂。把自己输了进去……我真的太累了……”
      白鸽儿任身子沉入波涛汹涌的海底。她是真的没有一丝力气浮上来了。任任何一双大手都托不上来了。外面响起了救护车声。凯强气喘吁吁地跑上来,看着僵硬的鸽儿,浑身发拌着哭泣的冷儿,他的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这是他第二次下跪吗?像迷路的孩子对跪神佛。不过,他迷的路太多了,也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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