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青山好”,这是弟兄们送我的诨名,后来这个名字在日伪那里叫响了,不敢说让他们闻风丧胆,但是提起我的名字那叫有一号。久而久之就忘了自己的大名了。其实我的真名叫倪永林,又名倪青山,1910年生于新宾县旺清门镇南腰岭村的头道沟屯。一听这名字就是鸡不生蛋土的掉渣的地方,我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兄弟三人,皆未念书,我们指着在地主老财家做工扛活维持生计。因为我最小,出力气的活俩哥哥舍不得我干,我没钱念学堂,在家又呆不住,就常出沟到腰岭村闲逛,捕鱼打鸟,塞别人家烟筒,久而久之就落了个外号街溜子。不过英雄不问出身低,韩信尚有胯下之辱,刘邦不过就是一个流氓出身。别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这都是哪个水灵灵的妹子芝香,眼睛忽闪忽闪着后来讲给我的。
到十多岁的时候,我不能整天遛街,也干了些力所能及的活,就是给人家放猪,也给人家放牛,一个半大小子,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放猪放牛的余暇,我就练习抛石子,打弹弓,有时候猪牛跑出我的视野之外,我拽开弹弓,搭上溜圆的石子,几乎不用瞄准,弹无虚发,把牛儿们又赶回来,我仗着腿脚灵便,驱赶着牛群到水草丰美的地方放牧,因为坡急路险,别人不敢去,所以我喂得牛儿个个膘肥体壮,这也让我练就了爬山涉水的好本事。日后同日伪军作战这些都派上了用场。那时候,因为整天在外面摸爬滚打,一年到头也没有病,这磨练出我在日后的艰苦环境下坚韧不拔的性格。又拽词了,这个坚忍不拔也是芝香教给我的。
还记得那天芝香一脸促狭的微笑“青山,你啊!好歹也是几百个弟兄的首领,而且和抗联的首长那么大的干部在一起,也应该学点文化了!”
我爽朗的大笑一声“我青山好就这德行,不会那些咬文嚼字,俺只知道光摇笔杆子永远赶不走日本鬼。”我顿了一顿,又说“不过,俺芝香的话俺听,好歹我也是抗联第七支队的司令,整天这个妈巴羔子是太不成话。”不过我的性格是那种豪放型的,冷骨丁的让我学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好比逼着张飞绣花一般,我只学会了青山好和自己的大名倪永林,玄芝香的名字搁在一起我还认得,分家了那就读不出个知乎猫有了。芝香,再要教我,我就推说抗联事忙,这点芝香也拿我没办法,后来也就不勉强我了。也就撂下了。不过那些昏暗的油灯下芝香一手一把教我写字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想到这,我嘴角边漾开一个甜蜜的微笑。
再大一些,我们哥三就一起去旺清门镇江南村大地主王子阳家扛活做长工,王子阳看中了我的身手让我做了看门护院的炮勇,那年头兵荒马乱的,土匪胡子横行,有钱家的大户一般都有自己的武装。我们自卫的武器全是炮筒子枪,填装火药后,点火发射,因为打小打弹弓练就的准头,我的枪法成为王家炮勇中最好的。有时候,王子阳外出点名让我做他的贴身保镖,深的王子阳的信任。
王子阳排行老五,人称王五子,也有叫王老五的,九.一八事变后,李春润领导的辽宁民众自卫队第六路军活跃在新宾等地,王子阳受抗日战争形势的影响,带领着我们三十多号炮勇参加了自卫军,自卫军失败后,他一看也不能回家经营土地买卖了,就领着我们上山学着水浒传里的英雄啸聚山林,另立山头,人称“仁义好”,在大荒沟一代深山密林中进行抗日活动,和日伪军周旋。可是王子阳那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冷不丁的让他过餐风露宿的日子,如何能熬住那种艰辛。身边只有我足堪信任,就干脆撂挑子把这些人一股脑扔该我,他自己一个人跑下山投靠了日本鬼子,做了警长,为日本人押车运送物资。
王子阳走了把乱摊子留给我,我把这二十几个人进行了整顿,我说“虽然我们是胡子,但是胡子也有胡子的行规,这叫家有家规行有行规,我倪青山丑话说到前头,第一不许欺凌妇女,第二对老百姓秋毫无犯,第三我们的宗旨就是把日本鬼子赶出去。你们答应我这三条,我就做你们的头。”底下那些人都是和我一个头磕出来的,大家一道出生入死,听我说完轰然响应。“仁义好”那个名头是不能再用了,从那天起“青山好”的名头响亮起来。
人有了还得有趁手的家伙,为了扩大武装,壮大力量,我就得千方百计的弄些枪支弹药。我第一次缴获的那些武器,说起来芝香是首功一件。说到这,我就得唠唠怎么和芝香好上的。
因为武器有限,我们和日伪军的接触也仅限于小打小闹,手底下没人家伙硬,有几次和黑皮们狭路相逢还没照面就被撂倒了好几个兄弟。有时候凭着满腔义勇夺过来点家伙,总归是入不敷出。我开始打上了驻扎在响水河子村的公安二队的注意,这个队有30多人,30多条枪,归桓仁县管辖。
我站在山寨里想得出神,突然门口里传来一阵吵闹。我不耐烦的吩咐手下去看看出了什么状况,一个兄弟悄悄的跑过来咬了一阵耳朵。我一愣,只听一把清脆如出谷黄莺的声音响在耳边“青山好,好歹是条汉子,躲着不见是待客的礼数吗?不会被我一个女流之辈吓唬住了吧!”
我青山好岂是被吓大的,这路阵仗还真没见过,我一挺身大步迈出门外,只见门首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如花似玉的脸蛋,写满风韵和韶华,这姑娘其实我认得的,就是我小时候腰岭村私塾先生的闺女。叫玄芝香。我们处过一段,后来我上山了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今天她会来。
我故意做出一副痞子相“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己送到胡子窝的女人,你是头一个,你不怕我把你抢了做压寨夫人。”底下是一片哄笑。
芝香不卑不亢的说“怕我就不来了,我就是要做你的压寨夫人,免得你手底下的弟兄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胡子怎么了,胡子也有好人啊!而且我们是抗日的土匪。”下面的人不干了,七嘴八舌的嚷嚷开了。“我说青山大哥,你就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把她压寨了吧!”
我板起脸孔,对芝香正色道“丫头,开什么玩笑,我们这里水深火热的,有今天没明天,家去!这里不是你千金大小姐该来的地方!”
芝香一脸坚毅的表情“我上过县里的学校,大道理我懂,现在主张婚姻自主,我等你像个胡子似的抢我过门,你不来,所以我自己送上门来了!”人都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可是这单生意真的很好啊!芝香连连向我逼近,近的我能嗅到她身上好闻的栀子花香味。
“我只是怕连累你,以后你要跟我过餐风露宿的日子,我怎么忍心!”我难得的温柔起来。
“我早就准备好了,我看得出你是一个有骨气的男人,我的眼光没错的,而且你身边时时刻刻需要一个给你出谋划策的人,我怕你走到歪道上去。”说着莞尔一笑,这一笑好比春花盛开,这一笑就什么都在了。
她说都准备好了,我这才留意她穿了一套素白的衣裙,淡而不俗,衬托的落落大方。一应随身的衣物一件都没带,看来就像净身出户了。
这份情谊我青山好就是以生命为报偿也在所不惜,那一天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一辈子对这个女人好。
在公安队当警察的有一个是芝香的远房亲戚,芝香出的招式是以情动人,以理服人,先礼后兵,由她出面牵头我们在镇上的小酒馆里碰头,为了表白自己的诚意我只身一个去的,那个警察表哥料不到会见到我,刚想站起来走人,被芝香用温柔的眼波劝住了,我宣传了一大通抗日救国的道理,他一拍大腿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就是担心你们弱小成不了气候,其实我早就看不惯那些耀武扬威的日本人还有那些汉奸走狗,我也想早一天把日本人赶走,谁愿意低声下气的一辈子装孙子做人。”
我们一拍即合,接下来就商量具体实施的步骤。表哥做了我们的内应,借口办寿宴请所有公安二队的警察喝酒,我们这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溜进驻地缴了那些武器,连个皮毛也没给他们留下。这下表哥破釜沉舟弄到没有后路,无奈何也剪了个山头报字号“绿林好”。没多久,在芝香的说服下绿林好也投靠了我们“青山好”。这时我的“青山好”已经发展到三个队,一百来号人,我率领着这一百多人在新宾的崇山峻岭中和日伪周旋,因为有芝香这么好的贤内助,我们纪律严明,作战勇猛,终于成为一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抗日武装。
我们隐身在密林中,巧妙的穿插在敌人防守的薄弱地方,芝香规定我不许恋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到这芝香故意在青山两个字加上了重音,我们相视一笑。
有一次我们得到准确消息,有三辆日本军车自新宾开拔到桓仁县驻防,我们把前一阵子缴获的日本军装拿出来,乔装改扮一番,再用马尾粘上两撇仁丹胡,活脱脱就是一对日本宪兵,我们在磬岭列好阵势,夹道欢迎日本军车的到来。日本人不知是计,误以为是桓仁县日军出迎,便停车回话,这时,突然枪声大作,三车日军死的死俘的俘,武器弹药被我们就地取材,拿不走的就烧毁。这一下桓仁,新宾,通化的日伪震动,气急败坏下派出近千人的警备队前来围剿,可是我们早都化整为零的遁到深山老林中去了,让敌人扑了个空。
这只是我无数次战斗中的一次,为剿灭这只抗日武装,日伪当局调剂了大批军队和警察对我的队伍进行反复围剿,对我当真是如鲠在喉。可是我的队伍越打越大,到1935年春我们这支队伍已经发展为七个支队,四百多人,因为我们是农民的武装,我的部队里有不少人就是穷哈哈出身,受到了当地群众百姓的暗中支持,重要的是还有芝香一直陪在我身边,这跟加坚定了我抗日的斗志。
那一阵子,国民党也想招安我,许我个少将军衔当当,日伪方面更是金钱利益权利美女轮番上阵,我都坦然处之。
芝香对我说“这样下去总归不是法子,我还真怕你动摇了呢,我知道我的眼光没错的,我的夫君大关节上把持得住。不过土匪武装终归还是土匪,你有没有想过加入抗联,成为一支正规的抗联部队,为弟兄们好好想想将来!”“不是没想过,可是我怕我们是胡子人家抗联不要。”“说什么傻话,只要打日本就一定欢迎!”其实我早就想见一见闻名遐迩的杨靖宇杨司令了,正巧东北抗联第一军司令杨靖宇也想发展地方武装,我愿意接受改编,联合抗日,我们一见面很快就谈妥了接受改变的任命时间和地点。1935年五月初八,我麾下的“青山好”正式接受抗联改编,地点在大荒沟村,我被任命为第七支队司令。
初八那天,大荒沟村空前热闹,我杀猪设宴,庆祝接受抗联改编,杨靖宇率领一个加强戒备连,朝鲜抗日武装组织独立团和我的“青山好”共约800人,在大荒沟村里热热闹闹的庆祝抗日武装的壮大。在头一天不知怎的走漏了消息,丰奉天派来了2000名日伪军妄图剿灭抗联部队,初七晚上,伪军和日本守备队就开进了旺清门,实施了戒严。后来多亏了村民刘振东舍身冒死利用打鱼作掩护传递出这个消息,等敌人形成包围圈,我们早都无声无息的撤离了。伪军合围,进村一看,没发现一个抗联战士,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痕迹,最后只好惺惺的开走了。这次是有惊无险,我毫发无伤不过这已经让芝香够担心的了。
在转移的途中,芝香问我“咱们什么时后能过上安生日子。”我说“不远咧,等把小日本赶跑了咱们就养几亩好田,在依山傍水的建三间瓦屋,然后生一大堆娃,跟屁股管咱们叫爹叫娘。”芝香扑哧一笑“谁跟你生那么多,你想的怪美!”
1935年九月,杨靖宇率部转战辽东各县,我仍然坚持战斗在新宾,桓仁,通话3县交界地区。一天,我在旺清门南的二道沟沟里,同日本守备队交上火,日本守备队数倍于己,我没有恋战,迅速转移,转移途中一颗流弹击中了我的小腹,来了个穿堂过,从后背打进,从前面穿出来,我被弟兄们驾着冲出包围圈。
芝香从镇子里请来一个姓曲的中医来医治,曲老中医外号曲蛤蟆,五十多岁,矮个,儿子曲登洲在镇南中街开药铺,不过他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只是药材不好配,伪警察对消炎药和治疗枪伤的药物盘查的很紧。那一阵子风声也紧,动不动就戒严,但是日伪方面并不能确定我是否受伤,养伤的那段日子我就如销声匿迹了一般。
我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当我想过来的时候,守在我身边的弟兄说“青山大哥,你昏迷的这两天,可苦了我们芝香嫂子!”我睁眼一看,芝香几乎整整瘦了一圈,眼圈也黑了。
我勉强笑笑,一笑牵动腹肌,疼得呲牙咧嘴“芝香,我命大着呢!是贱命,我属猫,猫有九命。我去到阎王小鬼那报个到,人家阎罗殿不收,阎罗王说得好啊!这小鬼子还没打绝呢你匆忙回来干什么!回去回去,抱抱你的芝香女人,该干什么接茬干什么去!我一想是这个理,这不睁眼一看我就回来了!嘿嘿!”
“这当口了,还耍贫嘴!贫归贫,不过你这条命还是捡回来了。”芝香破涕为笑!
那个小战士说的眉飞色舞“芝香嫂子这招真叫绝啊!你小鬼子不是不让我们抓火器伤的药吗,她就来个化整为零,火器伤的药让曲蛤蟆单独列了个清单,然后在开具一些治疗风寒肠胃之类的药方每一样开点火器伤需要的药进去,这样积少成多,慢慢的居然也给我们配全了,而且是在小鬼子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的。只不过把那些药挑出来,芝香嫂子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芝香羞涩的一笑“这还多亏了曲老中医医道高明!现在我们这里的药材多的可以开家药铺了。”
曲蛤蟆竖起姆指道“一个是你吉人天相,命不该绝,子弹没伤到你的肝脾,再一个是你摊上一个好女人,要不你有十条八条命也交代了!”我紧紧握住芝香的手,我有芝麻香味的女人啊!没说的,以后多打鬼子来报答你。 我说不清这双手究竟打了多少鬼子和伪军,我只知道我这双手只抱过一个女人,我的芝香,我的有着芝麻香味的爱人,这乡村里最朴素的味道,多少玫瑰香油也无法取代的味道。
那天芝香抚摸着我的盒子炮,忽然坚毅的抬起头说“青山,你教我打枪,免得人家笑话第七支队司令的老婆不会开枪。”我遂了她的心愿,她的小手握在我的大手里很舒适的感觉,芝香的枪法几乎可以跟我一样好了。芝香下一刻投入我的怀里仰头道“杀鬼子不单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学会打枪就是不想有一天活着落到日本鬼子手里!青山,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低下头,我们的嘴唇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
1937年春,因局势需要,我奉杨靖宇将军的命令转战通化地区,恰逢芝香身染重病,不得已我带领四个弟兄在三棵榆树村下排村小苇塘屯的臭李子沟里一个烧炭人的住的地窑子房里住下来,求医问药,可始终不见起色。我请烧炭的村民魏大虎让他代买草药等一应必备之物,谁知道这魏大虎嘴不严实,在三棵榆树村边一家杨家粉房歇脚,无意间泄露了我的消息,杨永宝立即向伪警察高密,等魏大虎在街里抓药回来,在西卡子门被警察抓住,署长王革庭经过刑讯后,魏大虎如实供出了我的落脚点。
“青山,你快走,记住我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是我最后听到芝香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一阵密集的交火声。我毅然决然的迎着枪声冲了过去,一个趔趄我歪倒在一丛桦树后面,我的右腿被一颗子弹咬住了。
嗖嗖几个冷枪擦着我的耳边过去了,打在白桦树上,拖起一溜蓝烟。我躲在树后,冷静的瞄准,开枪,一连撂倒了七八个黑狗子。老子今天赚到了,打死一个够本,现在已经赚了六个了。芝香那边刚才还听到断断续续的枪声,现在一切都沉寂下来。我知道芝香和那几个弟兄可能都牺牲了。那一刻我怒火中烧,我心里对芝香说做一个抗联战士的老婆,就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可是芝香自从跟了我,整天颠沛流离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真的很对不住她。本来想抗日胜利了和芝香好好过完下半辈子,可惜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
带队的是俺青山好的磕头弟兄叫刘官胜也是一手的好枪法,现在是警长了,可惜我们不是一条道的人。警察都知道我青山好的枪法百发百中,只是远远地围着,谁也不敢靠近,我靠在一棵大树后,虎目蕴泪。继而豪爽的仰天一阵大笑,震得枝头上的春雪簌簌而下,我说“官胜兄弟,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的害你背了不少处分,你没少跟我吃瓜唠吧!”
刘官胜打了个哈哈到”咱们弟兄,还说那些!兄弟这次接到的是死命令,署长王革庭下令了,如果留不住你的脑袋,回头就砍我的脑袋。“
“兄弟这颗头,值多少现大洋”。刘官胜道“不多不少,反正足够兄弟下半辈子逍遥自在了”。这些***日本鬼子还真瞧得起我青山好。
刘官胜略带惋惜地说“青山大哥,没想到你今天为了一个女人折在这里了,值吗?”我拖着一条断腿,瘫坐在树根下,我这条腿也是拜刘官胜所赐。我用枪逼住那些警察,他们畏畏缩缩的谁也不敢靠前。这不禁让我想起芝香跟我说过的故事奴隶起义领袖斯巴达克斯最后也是拖着负伤的腿和镇压起义的罗马士兵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芝香和我说过的话至今言犹在耳“青山虽然你是一个粗鲁汉子,但是大节上把持得住,在我心目里你永远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芝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是我倪永林矢志不移抗日到底的支柱,也是我青山好的智囊,我一生一世爱着的女人。我心里暗暗道“芝香,我的女人,你在前面慢走,我们来世还做夫妻!”
刘官胜利用和我喊话作掩护,命几个黑皮偷偷摸摸的爬到我身后的崖壁上,不过这一切都给我看在眼里,我回手几枪,让那些鬼鬼祟祟的黑皮彻底变成鬼了。
刘官胜等了一会才又冒头说“青山,我给你计算着你手里还有几颗子弹,你有两把枪,撂倒了我十一个弟兄,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就剩一颗子弹了。”我慨然一笑,支撑着扶着树站起来,面对着黑压压围拢过来的黑皮,对刘官胜说“兄弟,给我个痛快吧,你把我打死了,你的那些主子们就该开心了,你也可以升官发财了!来吧!打准点!”刘官胜又开了第二枪,打中了我的头颅,我高大的身躯像一颗大树一样缓缓的倒了下去。弥留之中我再看了一眼脚下这片浑厚的土地,有我的热血洒在上面,来年一定能孕育出更好的庄稼吧!
小注:倪永林牺牲后,王革庭残忍割下烈士头颅,将玄芝香等其余五人的头颅挂在三棵榆树村西头的榆树上,将青山好的头送到了通化县城。1952年底,人民政府在吉林省依木树沟的大山沟里抓获了王革庭,在三棵榆树村捕捉到刘官胜和杨永宝,三人被通化县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在三棵榆树村执行。以此告慰英雄在天之灵。
小说里出现的人物地名全部属实,就是我家乡的故事,记得小时候在一节化学课上【居然不是历史课也不是语文课】老师给我们讲过青山好的故事,从此这个故事一直缠绕着我,原来有那么多英雄人物就生活在我出生成长的这片热土上,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他们呢?我有什么理由不珍惜现在呢?青山好的事迹远不止这些,以上小说中部分抗战历史内容取材于“青山好”抗日事略。写下来也完成我的一个心愿。关于玄芝香事略中一笔带过,我在小说里尽可能的让这个人物丰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