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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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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南小溪 发表时间:2014-09-21 11: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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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故事委婉、凄楚、生动。患难见真情。一对已经离婚的夫妇,尽管有太多的情感纠葛,一场地震,改变了他们的人生和命运。生死离别之际,丈夫完全可以死里逃生,但是他还是义无返顾地拯救了妻子的生命,自己却不幸离去……妻子幡然悔悟,前嫌尽释,决定与死去的前夫复婚。刻画细腻,情感起伏,文意深刻,令人深思。 |
(1) 女人从昏迷中苏醒,见眼前一片漆黑,以为自己睡在床上,就习惯地伸出手,去摁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没摁着,手背却被一根铁钉狠狠地戳了一下,她顿时疼得大叫起来,痉挛起身子,可双腿却又被什么重物压着动弹不得,她这才意识到是发生了地震。于是,她惊骇地高喊: “阿勇,阿勇……” 好一阵,才从隔壁卧室里,传来男人断断续续的声音:“叫啥叫?你以为在你家呢?我早就告诉你,从上周一起,阿勇就不是你叫的了。” 女人一怔,缩回舌头,沉默了。过了片刻,她又带着哭腔说:“李建勇,虽然咱已经不是夫妻了,但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你救救我好吗?我不想死。” “怎么救你?我自己都被困在里面。再说,救你有啥用?死在里面算了,这是老天爷对你的报应。”男人冷冷道。接着,他又讥讽地补充了一句:“你那位相好的,不是很有本事吗?打电话让他来救你呀!” 一听这话,女人呼天抢地恸哭起来:“你这千刀万剐的,你怎能说这样没良心的话?我好歹也跟了你十多年,没享过一天清福……” “得,你给我打住,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我跟你结婚以来,你在家里是洗过一件衣服,还是烧过一顿饭?除了上班,休息时家里从来没看见你的鬼影,整天在外面不是打麻将,就是东游西逛,你还好意思说?” 男人愤怒的话,碰触了女人的痛处,起先的失声悲号改成了啜泣。她呜咽着:“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真不该今天来拿东西,昨天来多好……” “这就是你的命,老天爷给你算好的,逃都逃不掉。你就是个财迷,死了也活该!”男人不依不饶地骂着。 女人哑口无言,却又悲悲切切地痛哭起来,她拚命抽动着双腿,想坐起来,可大地又一阵摇晃,顶上的一根木头落下,砸向她的胸部,她顿时又不省人事。 (2) 此时,男人的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但他的头脑清醒着。纷纷掉落的木板砖瓦杂物,乱七八糟地堆积在他的面前,遮住了他的视线,也死死地挡住了他的逃生。幸亏地震时,他正好身处大衣柜与床的间隔,形成了一个狭小的三角空间,生命暂时无恙。然而,天花板上不断掉落的碎片,还是将他的头顶砸出了窟窿,血顺着他耳朵脖颈,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他不知所措地举起一只手,用袖子捂着伤口。 男人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另一只手在地上盲目地摸索着,他是想找回自己掉落的手机,以便与外面取得联系。可是摸索了一阵还是没摸着,却摸到了一个冰凉方形的物件,凭着感觉,他知道这是搁在床边柜上的一张女儿的照片,玻璃碎了,散落在地上,可七寸的彩色照片还嵌在金属的镜框上,这是去年女儿十岁生日之际,在附近公园里拍摄的。他双手颤抖地抚摸着心爱的照片,仿佛是在抚摸女儿稚嫩的小脸。 他将女儿的照片插在内衣口袋里,想着这已破碎的婚姻、破碎的家,哀痛的泪水夺眶而出。男儿有泪不轻弹,离婚、地震,天灾人祸,雪上加霜,让他几近绝望。因此,他哭着哭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激愤,用胳膊用脚用身体,疯狂地撞击推倒着阻挡自己出路的障碍物。渐渐地,光,透了进来;生路,竟然打通了…… (3) 再一次苏醒时,女人发现自己躺在屋前的一块木板上,身上盖着一条毛毯。男人衣衫褴褛、浑身血污,正漠然地看着她。此时,街上一片混乱嘈杂,房屋的倒塌声、人的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谢谢你救了我!”她用微弱的声音说。 “要不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救你。”男人背过身,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你会……”她自言自语道。忽然,她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要起来。 “你要干嘛?别动,你左腿断了,等救护车来。”男人扭头瞪了她一眼。 “那,那里屋,还有一只箱子没拿出来。”女人有气无力地说。 “要它干吗?你还惦记着你那几件时髦衣服?是不是想把它带进棺材里?”男人眯着眼睛,恶毒地盯着她。 女人双眼紧闭,喃喃道:“里面,里面还有女儿的读书用品呢!” “你别骗我,骗我,你不得好死。”男人厉声地用手指着她。 “没骗你……”女人喘着气,但她心虚,不敢正视男人的眼睛。 男人一听,撩起衣服抹了一下脸上的污垢,毫不犹豫地踏进了断垣残壁的屋子。经过一阵仔细搜索,他终于从里屋的床下,找着了那只红色拉杆箱。然而,正当他提着箱子,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的时候,大地突然又一阵晃动,原先高悬未落的半截屋顶,蓦然坠下,腾起冲天的灰尘,倾刻间将他吞没…… (4) 九个月后的某个周六下午,区婚姻登记处来了一位脸色憔悴,撑着拐杖、左裤脚管空荡荡的女人,领着一位小女孩朝办事的柜台走来。她掏出离婚证和身份证放在柜台上,嗓音嘶哑地说: “我,我申请复婚。” “复婚?和谁复婚?”一位年轻的女办事员问。 “李建勇,我的前夫。”她噙着泪,嚅动着苍白的嘴唇。 “那,他本人呢?为什么不一起来?”女办事员感到奇怪。 “他,他死了。” “死了?死了还复啥婚?”女办事员说。她感到不可思议,迷惑地望着眼前这位女人,似乎感觉她神经有些问题。 “不!不!他没死,他没死……”女人突然号啕起来,身体伏在台上,手拚命地敲打着台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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