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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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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古月执忆 发表时间:2014-09-25 11: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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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梁幺妹最终没有能够走进大学的门槛,成为打工族;梁幺妹的母亲怀着无限的期待,无奈地去世了;那份上访材料走进了信访局,靠山屯那123名父老乡亲们的历史冤案没有人再提起,恐怕也成了永远的历史沉冤;因为同情优秀考生梁幺妹,教育局长背负处分,重病在身,无能为力……确实是一个令人窒息的噩梦!通读整篇小说,运笔沉稳,流畅自然,语言凝练,文意深刻,寓意悠长,引人深思。荐读。问好作者! |
(六) 回到靠山屯,已经是中午时分,张股长邀请我去他家吃饭。可能是肚子饿了,也可能是想多了解一点梁幺妹的事情,我没拒绝张股长的邀请,只是默默地想着心事跟在他后面。张股长家在靠山屯后街的深处,车是开不进去的,我只好把车停在镇教育行政办公室的院里。一路上张股长买了酒,买了卤菜油炸花生。我说:“这是干什么啊,随便点就行”。他还是老样子,笑呵呵地说:“哪那行,你可是头哦,我可不敢委屈你”,他举起手中的酒和卤菜又说:“这也算不了什么,比起你市里的宴会,我这连小儿科也算不上”我听着也笑了,跟着他走进背街他的家中。 张股长的家,沿山而建,一个小院,三间平房,看得出都很有些年纪了。小院很清静整洁,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清凉马上浸透全身,虽然刚才在烈日下一路走来,晒出一身的汗水,可现在的清凉却让人感到舒服极了。我脱口说:“好舒服,老张,你这儿是仙境呢”,张股长忙摇着手说:“哪有你说的那样好”,他说着敞开喉咙对屋里喊道:“王秀婷,来客了,快出来”。他话才落,一个胖胖的,皮肤细腻的中年妇女就推开中间一间门出来,看到是我后,大笑着说:“我说谁呢,刘局啊,难得”。我也笑着回道:“是难得,好久不见,你发福了”,王秀婷笑着接口说:“什么福不福的,胖了,难看”,她说着接过张股长手中的卤菜和花生米转身进屋去了。我和张主任才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王秀婷就把茶水送了上来。好麻利的女人,我在心中赞着,却指着墙角的葡萄架开玩笑对王秀婷说:“舍不得拿那个招呼我啊”,王秀婷赶忙说:“那会哦,忙不过来嘛,等会我摘一篮让你带回去给我那嫂子和侄女儿”,我赶忙摇手说:“免了免了,麻烦得很”。说笑着王秀婷转身进屋做饭,我才和张股长喝着茶聊开了。我说:“老张,您们这镇上是不是很多人家都像你家一样靠山而建啊”,他点点头说:“早些年的确是这样,只是这些年人口增多,房子往外扩,才有了街,有了商店”,我说:“那靠山屯这名字也是因此得的吧”,他说:“是啊”,我说:“你这家……”,他笑着说:“我可没这本事,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张股长赶快声明。我笑着说:“没人清查你家家底”,心有所想地我说:“那你是本山本土的当地人咯”,他笑着说:“如假包换”,我说:“梁幺妹这孩子你印象如何?”,张股长听我把话体转到这上面,一改笑嗬嗬的神情说:“是个好孩子,是个尖子生,可惜命太苦”张股长的话与我想的不谋而合,我不由地说:“能不能说细点啊”,他看看我说:“你这次来是为她家的事来的吧”,我看着他惊讶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他说:“我哪知道什么,只是她家和那一百二十三家联名上书的事,这靠山屯人人皆知,家家知晓”,“是吗”我好奇地问,张股长肯定地点点头说:“都拖了十多年了,该解决得了”。张股长很明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让我很是想不到。平时的张股长是个整天笑嗬嗬的人,看着就像一个没主见,不得罪人的老好人,过往开会或者就某个问题征求他的意见,那是永远也从他嘴里掏不出什么东西来的。催急了他总是说:“让别人说吧,我照办就是”,因为他总不显山不露水,也就不得罪人,所以在单位里,系统中人缘极好。可能是因为他这种德行吧,大家就开玩笑叫他笑罗汉,他也乐意接受,也因为这个绰号,他更黏糊,更让人摸不清他的底细。没想到在梁幺妹和信访材料的问题上,他态度却这样鲜明,这样的主动,这到让我对他不得不刮目相看。张股长表明了态度,梁幺妹考卷中夹带信访材料的事,再瞒着他也就没什么意思,于是就把我这次去簸箕寨的真实目的告诉了他。他很震惊,连口地说:“这孩子疯了,这孩子疯了”。他正自言着,王秀婷端着饭菜走了出来,见张股长神情不对,于是说:“怎么了”,张股长仍旧说:“这孩子疯了”,王秀婷见状大声地问道:“谁啊,哪家孩子啊”张股长看看我,见我没什么态度,这才把我刚才给他说的事学说了一遍。王秀婷听了,眼睛一下就急红起来,眼眶中冒出泪花,连声地说:“这孩子真疯了,这孩子疯了”。我在一旁看着这夫妻两的表演,诧异万分,也一下明白了缘由,在一旁插嘴说:“你们认识梁幺妹”?王秀婷接口说:“岂止认识,她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是我的远方侄女”!这回答我真没想到,也好意外,在簸箕寨,这张股长也太会表演了,做得滴水不漏,让我一点看不出来。我不免埋怨说:“老张你把我瞒得好实在,太不该了”。张股长无奈地说:“我也不是有意的,她家的事没解决,幺妹爸怕牵连我们,所以一直不愿声张,不愿把这层关系抖露出来。幺妹爸去世后,我也曾想过把幺妹和她妈接到我这儿来,可好说歹说,她们就是死活不同意,一句话就怕连累我们”。王秀婷接过话头说:“那时,我都发脾气了,我还说你们要不跟我走,我从此就不认你们这门亲戚,可我这话也吓唬不了这娘儿俩,没办法,我们也就只好听之任知了”。我笑着说:“到了家门口,你都不进去看看,有点过分哦”,张股长急忙声辩说:“你没看到吗,幺妹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这不明摆着就想瞒着,我又能怎样呢”,王秀婷在一旁埋怨说:“刘局是什么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又何必呢”,我说:“就是,你也太谨慎了”,张股长尴尬地笑笑,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打岔说:“不说了,吃饭吧,刘局早饿了”。王秀婷也一下会过神来,自嘲地说:“你看我这人,光顾着说话,饭也忘盛了”,我笑着说:“没关系的”, 张股长两口子都是靠山屯教育行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都说不是那家人,不进那家门,这两口子不但脾气还是个性,相同的地方太多了,开朗乐观,友好大度是他们的共性,不同的是王秀婷大大咧咧,直来直去,张股长则谨小慎微,这两人组成一家,取长补短,倒使得这个家和和睦睦,其乐融融。吃着饭,王秀婷问我:“刘局,幺妹那事怎么处理啊”,我皱皱眉说:“局党委还没研究,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这次下来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想想有什么办法把这事处理好一点。不过幺妹这次的行为有点过了,严重违反考场纪律,考分被取消已经没法改变,你们得有个思想准备”。听了我的话,张股长惋惜地摇摇头,王秀婷心情也很失落,我安慰说:“这事啊,落到谁头上也都一样,既然幺妹做了这样的选择,我想她也是想好的,你们就尊重她的选择吧,至于你们那层亲戚关系,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的,都什么年代了,还以为是文化大革命啊。幺妹母女太苦了,你们能帮就帮帮吧”。我说着放下手中的碗,站起来撑撑肚皮说:“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七) 回到市里,已经是下午三点半。王秀婷还真说了就做,摘了一篮葡萄让我带了回来。因为这样我不好直接回单位,就先驱车回了家,把葡萄放回家里后才回了单位。 进得门秘书就跟进来说:“招生办王主任来过了”,我说:“有什么事”,秘书把一份盖有招生办公章的文件递到我手上后说:“王主任说还有事找你汇报,请你回来后给他打个电话”,“哦,你去吧”,我说着坐回办公桌前的椅子里,才慢慢翻看手里的文件。没出我的意料,招生办的第一条意见就是取消考试成绩,第二条意见则是两年内不许参加高考。对第一条,我没什么可说的,可第二条,在我了解了梁幺妹家的情况后,就觉得太重了。两年不准高考,倒不如说永远吧。一个考生过了两年,什么都忘记了,都交还老师了,到那时怎么考,别说梁幺妹,就是我,我也不会再参加高考的。这样想着,我拿起电话给黄主任打了电话。 没一会黄主任就赶到办公室,我开门见山地说:“交代你的事做了么”,黄主任点点头说:“我哪敢耽误,回到招生办我就查阅了那天的考试安排,也通知学校把那个考场的监考老师请到了招生办,一共是三个老师,一个姓杨的老师说他的确是看到一个考生从内衣里拿出两张信签纸贴在考卷上,开始他以为是草稿纸,也就没在意,等收卷的时候才发现问题不对,本想下了考场就向领导汇报的,谁知道考试还没结束,他家里就打来电话说他父亲脑溢血住院,就急急忙忙走了,结果混乱中就把这事给忘了”。我说:“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你查对过没有”,王主任点点头说:“没假,他父亲现在还在医院里”。我又问:“这事他对别人说没有”,“没,我问他时他都没搞清楚是因为什么事把他叫来招生办的,后来是我提醒,他才想起来的。”我说:“你向他们交代了纪律没有”,“交代了的,他们也向我保证了绝不外传”。听到这话,我才松了一口气说:“就这样吧,你回去等候通知,我会尽快向局党委汇报,召开局党委会决定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 下班回到家,女儿珊珊正在餐桌上做作业,见我回来,就蹦蹦跳跳的跑到我面前说:“爸,哪来的葡萄啊,这样一大篮”,我笑着说:“小馋鬼,一进家,什么看不到,就看到吃的,去,做作业去”,珊珊回到餐桌前翘着嘴嘟囔着说:“人家问问嘛”说着就伸手从放在桌上的篮子里摘下一颗葡萄就往嘴里塞,我吼道:“不洗洗就吃,不怕拉肚子”,说着我还故意抬起手做出要打她的样子,珊珊一缩头就嘻嘻哈哈地跑到一边去。正闹着,姗姗妈从厨房里走出来说:“别闹了”她说着从我手上接过我手中的提包挂到墙上后又说:“去洗洗吧,准备吃饭”。我们这个家典型的三口之家,两个大人一个孩子,算是标准的计划生育户。姗姗妈是教师,在市立第一小学教数学,姗姗十岁,也是市立第一小学的学生。我们这个家两个大人都在教育系统工作,所以也算得是个小知识分子家庭,在这样的氛围下,姗姗也很爱学习读书,这让我省心了好多,孩子的学习有姗姗妈管,我也就有充裕的时间做好我自己的事。在水管边随便的洗洗手,擦擦满身的汗,我就回到餐桌边,姗姗妈一边盛饭一边问我:“这葡萄哪来的啊,这样多”,我说:“张股长家给的”,“你去靠山屯了”?我说:“是”,“什么事啊”,“工作上的事”,说是工作上的事,姗姗妈就没再问。她就是这点最好,只要是工作上的事从来不深究,也不过问,这给了我很大的空间,有时为教改的事我也会和她商讨一番,听听她的意见,她也会提出一些很好的建议,这给我工作很大的支持,所以我很爱她,总在心里说:“我真有福气,娶到这样一个好老婆”。 坐在餐桌吃饭,心里却想着梁幺妹家的事,我一反常态,没说一句话,也没和姗姗闹着玩。这让细心的姗姗妈看出来了,收拾完碗筷,她给我泡了一杯茶端到我面前说:“你今天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接过茶杯我轻轻地呷了一口茶说:“考场上出了点事”,“很严重吗?有什么为难的”我说:“还真有点为难呢”,姗姗妈说:“不是有考场纪律吗,按考场纪律办不就得了”,我笑着说:“真要这样简单就好了”说到这,我就再没开腔,姗姗妈见我不说话了,也就走开去批改学生作业。 没人打岔,我的心思又回到梁幺妹的事上去,想着明天的党委会,我不知道对这个事件,我该是什么样的态度,受着梁幺妹和她那家庭情况的左右着,我有着不忍和同情,不想做得过分,更不想一棍子把一个穷困家庭出来的尖子生置之于死地。我又后悔我今天的行动,要不知道梁幺妹家的情况该多好,要那样事情就简单多了,我这样想,却也自嘲自己想法的可笑,就这样,我反反复复,矛矛盾盾,总也拿不出一个合理的,不太伤及梁幺妹的,又能在党委会上得到大多数人支持的意见来,我陷入深深的苦恼中。 夜很深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姗姗妈批改完作业,走到床边见我还没睡,一边脱着外衣一边说:“怎么了,还不睡觉”,我无奈的苦笑一下说:“睡不着”她说:“什么事啊,看你愁得”,“还不是吃饭时说的那事”,姗姗妈终于忍不住说,“能不能给我说说啊,我给你出出主意”我也正想听听她的意见,也就把事件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并反复的叮嘱不能外传,听了我的叙说,姗姗妈也陷入深深的思考中,一百二十三家联名上书的事她知道,梁幺妹用这种破釜沉舟,牺牲自己的方式来反映他们的诉求,真有点骇人听闻和不计后果。她赞赏梁幺妹的勇气,却也为梁幺妹的莽撞而感到惋惜。她脱着衣服准备上床睡觉,却对这事长时间的沉默着,我急了说:“不告诉你,你要问,问了又不吭声”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后,靠在支起的枕头上说:“老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亲也是倒在五七年的反右中,虽说在一九七八年都给折帽了,可这不明不白的冤枉,到现在也没给个说法,我心里好受吗?我也不服,不能接受,可又能怎样呢?我现在有你有珊珊,又是学校的教师,我不想再惹祸了,只想过个平稳的生活就算,梁幺妹的那种勇气我没有,也不想有”。我说:“这还用说吗,你这个态度我是早知道的,我问的是对梁幺妹这事你怎么看,怎样处理才不惹祸上身,又能对梁幺妹好一点”,姗姗妈苦笑着说“我哪有什么好办法,现在上边对右派的问题没一点说法,我们又能怎样。幺妹家是可怜,可右派问题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靠你我两人的力量不可能改变。我倒是提醒你别在这事上犯横,给自己找麻烦”。姗姗妈的态度很坚决,这倒让我感到意外。没得到支持,我很苦闷,调过头去没再说什么,闷头睡了。 (八) 梁幺妹违反考试纪律,试卷中夹带信访材料的事终于拿到了教育局党委会上。开始听说这事,党委委员们的看法和我刚接触这个案件的看法一模一样,一是觉得惊奇,二是认为梁幺妹胆大包天,三是为梁幺妹自毁前程,不顾后果的做法感觉不可思议。更多的则是批评和谴责这种行为严重的违反了考试纪律,必须严肃处理。在我详细的介绍了这件事的始末并传阅了梁幺妹夹带的信访材料后,人们沉默了。这样的沉默代表什么,不得而知,可同情必定是有的。同情什么,是对一百二十三家联名上访问题迟迟没有说法,还是现实中梁幺妹家的窘况和梁幺妹的无奈举动,也都不得而知。会场一时变得很冷清,就连激愤的人都不愿再表明什么态度,这倒让我和刘书记感到很为难。最后还是刘书记解围说,对梁幺妹的这件案子得分成两个部分来处理,违反考试纪律,不可原谅,这得按考试纪律规定的办法处理,具体怎么做大家可以讨论讨论。至于信访材料,放在教育局不妥当,可以按程序代为转交信访局,这事交给相关的部门去处理就行了,我们没有这权利。刘书记这样一分,大家的心里也就清晰了许多,会场上又重新活跃起来,感情的事可以各有保留,考试纪律必须维护,必须严守。结果正如我所料,梁幺妹的今年的高考成绩被取消,欣慰的是考试局提出的两年不能再参加高考的决定被否决,这当中当然有尊重人才的因素,也掺杂有人们对梁幺妹家的同情。这件案子的处理结果就这样定了,我觉得蛮不错,起码梁幺妹明年还可以参加高考,只要她自己努力,前途还是很有希望的,这结果和我的想法达到了一致,我感到我尽力了,我的行动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可让我没料到的是教育局的纪律检查委员会找了我,严肃地批评了我擅自访问考生家的行为,认为我无组织无纪律,结果我受到党内警告处分,这让我很沮伤也很委屈。作为一个市的教育局长,我不知道我的权利到底在哪儿,我在我的位置上,到底该做什么,我很迷茫,一个刚挣脱束缚,想重新回到原来的自我的我,又一次被重重的打回原形。从那以后,我虽然还在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上,可我已经完全的心灰意冷,我再没有自己的看法,再没有自己的意见,我不想再挣扎。就在临退休前的三年,我被查出肝癌一期,住进了医院,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健康的走出医院。反正就这样了,过一天是一天吧,我消极地想,反而觉得自己进了安乐窝。在这我避开了世事,躲开凡俗,我可以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完全的自由自在,我觉得这才是我要的自我。姗姗妈却有些后悔,后悔在梁幺妹问题上态度的生硬,后悔没给我一点点的支持。她完全明白我今天消极的原因,也知道我在那几年苦恼的原委。她常坐在我的病床前暗自流泪,我却总抚摸着她的手说:“别这样,我还会好起来的,出了院我就不上班了,天天在家陪你和姗姗,和你们一起去旅游,中国好大,好多地方我都还没去过,我还不想早早的就离去。我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想看到珊珊考上大学,想看到她成家,还想和你一起带我们的小外孙”。我这样说总也能把她逗笑,可我知道她其实很担心我的病情,我也问起过梁幺妹的情况,她说她打过电话给张股长,张股长说:“我那次去梁幺妹家以后没多久,梁幺妹的母亲就走了,之后不久梁幺妹就外出打工去了,现在在哪他也不清楚”。听了这话我不由地担心起来。我知道梁幺妹母亲的突然离去,完全以我的许愿有关。她之所以放心的离去,是完全的信任了我的许诺,觉得为梁幺妹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可我很内疚,我值得信任么,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虚伪,对一个即将离世的人说谎,那是多么的惨酷和不可饶恕的事。我是好人么…… 天完全亮了。护士小姐走进来为我打开了窗户,好像是又为我打开了新的一天的大门。清新的空气让我有丝丝的振奋,我不知道这是回光返照还是我病情减轻的预兆。看着蓝天下自由漂浮着、变幻着的白云。我想我还能好起来么。 (初稿于2014年8月30日 定稿于2014年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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