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是我的妹妹,学名刘玉敏,1957年3月出生,属鸡。2010年腊月十二日清晨六时多猝死,享年五十三岁。生前身高1。74米,体重一百??斤。方脸,短发,较胖。
在我的记忆里,当年父亲在天津利和毛巾厂上班,不顾家。因为家境贫寒,母亲一人在农村带着我们兄弟姐妹三人和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因为政治运动所迫(听老人说奶奶因为娘家是财主,因为二女儿不会当媳妇等,多次被当时的妇救会开过批斗会,每日精神恍恐)早早患了老年痴呆症。母亲每天要到生产队出工劳动,甚至是白加黑“鏖战”,奶奶傻了不知道看孩子,每天还要到处跑着喊着“俺娘来叫俺哩”“俺找俺娘去”,我和哥哥都在上小学,妹妹出生后三年里都是在土布袋里装着,用绳子拴在窗户棂上被锁在家里。在我的记忆里,当年妹妹脱掉土布袋第一次站起来就很高,但是马上就扑倒在地,腿从来都站不直,等会走路后,两膝盖经常互相碰着。奶奶傻了,我和哥哥在各自的学校里,母亲要出工,妹妹三岁后,母亲出工就把妹妹带到地头上,有一次放学回来,母亲在生产队劳动还没有回家,我到地里去找,正好看到大平“娘啊~哇~娘啊”的哭着,一步一个前趴跟斗,就这样从地南头跟着娘“开苗”(给玉米间苗的土语)哭到地北头,再从地北头跟在娘后头哭到地南头,摔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娘不能停手拉她起来,她自己爬起来再追,又是一个跟斗…不是娘狠心不管孩子,是娘本来就跟不上人家壮劳力的趟,娘也在玩命啊,我看到娘的脸上像水洗的一样,明光光的,分不清哪是娘的汗水和泪水,只有把活干完了,精疲力尽的娘才可以停下手来哄哄可怜的让娘着急生气又心疼的孩子…
在那大跃进的年代里,妹妹幼小的生命几乎是活在真空里,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人给她温暖,没有人顾的上倾听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更没有人给他早期的智力教育。
在那五连社、八联社、人民公社大跃进的年代里出生的大平,婴幼儿时代就在亲娘没法理,家里没人管的环境里“自然”地活着…那时候,娘要是不出工,全家就没有饭吃,甚至后来演变成不劳动者不得食,老弱没有劳动能力者只能跟劳动者到田间地头吃大锅饭。
因为没有婴幼儿时期的家庭教育和语言交流,妹妹显得比正常孩子“傻”,见人只会笑,小时候语言有的不很清楚,再大些该上学了,1965年家中又添了个弟弟,次年添了大侄子,当时已是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全国学校停课闹革命,当时生产队每年收成都很低,虽然分不到粮食,但是抓革命促生产的口号叫得满天响,大人不管什么情况也要出工,和队长请假要看脸子和心情,一般情况下是没门的。家里多了人口,那年头靠工分吃饭,母亲更不能在家里闲着,所以妹妹看孩子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情了。等到弟弟和侄子离开手了,妹妹已经十一岁了,父母还是送她进了本村的学校。在学校她除了看着小朋友们笑,其他似乎什么也听不懂,就这样上了不到半年,家里就让她退学了。后来就跟着生产队小孩儿们在队里干些杂活,直到二十几岁出嫁。成年后,干生产队的粗活她是一把好手,因为她从来不偷懒,不耍滑,当时男劳力每天挣十分,女劳力最高分为九分,大平每月都挣两千七百分。
大约是八零年的秋天?有媒人到家里给大平说婆家了,人家是邻村郭家,这家三个女儿,两个大女儿已经出嫁,家里还有一个待嫁的小姑,男方本人年龄和大平一般大,人很老实,还念过初中,父亲认识男方的父亲,相亲那天父母没让大平到场,由我和哥哥在媒人家见得男孩本人,当时的印象:此人长相一般,话不多,看上去很老实,大平嫁给这人应该受不了气。回到家里,我们把见到的感觉和父母说后,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之后我记得男家让媒人给捎来了270元彩礼,娘张罗着给做了两铺两盖,买了镜子、门帘、脸盆等日常用的东西,给大平做了两身新衣裳,请人看了日子,这一年大平结婚了。
婚后的大平,在婆家一直过着饥寒交迫的苦日子。本来庄户人家在当年生产力水平低下年代,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平家比别人更差些。因为她公公婆婆年龄都大了,不能参加集体劳动,不下地做大田里的活,小姑子出嫁了,家里里外重活笨活除了大平男人就是她了。大平公公是个明理的人,他在世的时候,大平受气还不明显,婆婆的脾气还没有全部爆发。过门没几年,公公因病去世,这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因为“傻”,精明的婆婆从来不把她疼惜,除了每天到生产队里挣工分,家里的粗活重活也都让她没点没边的干,甚至在她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婆婆还让她一个人把一人多深的粪圈出个干净。因为傻,大平从来不知道回娘家诉苦,只知道默默地承受和听话。一次她病了,折腾了一夜没人管,没有起早给婆婆烧早饭,婆婆就把一盆脏水泼到她的屋门门帘上。尽管她”傻”,也知道受气和痛苦,她被婆婆逼急了,虽然当面不敢吭气,背地里杜念婆婆不是人,婆婆不依不饶找到了娘家来告大平的罪状:睡懒觉不做早饭、不给婆婆熬药、不知道主动给婆婆洗衣服,背地里瞎杜念……。这一天恰好我回家看望母亲住在娘家,听完了平婆婆的上落,我问她:婶子,她是不是每天早晨都睡懒觉不做早饭?她傻我们是讲在前面的,在娘家她从来没有独立做过一顿饭,她从来没有自己洗过自己的衣服,因为她洗不干净,从来没有人叫她熬过药,怕她不知道时间熬糊了成了毒药,你怎么忘了你们当年的承诺:我们知道她,不和她一样,一定拿她当闺女看待,你就这样当闺女看待吗?老太婆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愣了片刻什么话没说扭头走了。
大平一生共生了三个女儿。大女儿奶奶给取名叫“全迎”,意思是所有不吉利的因素都让她挡住,盼望下面郭家生男孩儿过好日子。全迎的幼儿时代经历了和母亲一样的时空,母亲要像牛一样到田地里劳动,父亲从来不知道教育孩子,更不用说疼爱,奶奶据说出身名门,摆着大家闺秀的普,一生都没有下过大田,没做过粗活。平一边下地劳动,一边侍弄一个刚刚降生的孩子,情景可想而知。迎会走路了,但是很少说话,邻家小朋友用青草拧个绳,把她的双手反捆了扔在家门口她都不知道喊叫,直到大人回家看到把她救起。因为贫穷和愚昧,迎从小没有进过一天学堂。也许奶奶和父亲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让她受教育、学文化这档子事。平在婆家里没地位,自己怎么活都不能自主,怎么知道迎该有文化教育那。后来,平又生了两个女儿。随着女儿的连续降生,平的生活遭遇进入了新的低谷。一年四季只能吃粗粮、干重活。自从270元聘礼进了郭家,婆家再没给添置过一针一线的衣裳,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是娘家亲戚接济的。艰难的生活平过惯了,可孩子小不懂事,这一年秋后,因为孩子哭要,大平没经请示婆婆就用自己种的玉米换了一簸箕红薯给孩子吃,为了这一簸箕红薯,婆婆指使大平的男人把她打的鼻青脸肿,嘴唇出血。过年了,孩子要吃大米饭,看到左邻右舍都用玉米在大街上换大米,傻平又没有请示婆婆,用自己种的玉米换了一簸箕大米,找来的又是一顿痛打。男人和婆婆继承了公公留下来的小卖部,平手里一年四季没有拿到过婆家一分零花钱,有一天幼小的三女儿看到街上小朋友吃饼干,吵着和平要饼干吃。无奈,平进了自家的小卖部,刚好她男人当班,婆婆不在现场,平花一块钱从孩子爸爸手里买了一袋饼干。事后,平把给孩子在丈夫手里买饼干当做一件很开心的事讲给我听。一连串的虐待让我忍无可忍。我找到郭家理论:你们卖给傻娘俩一块钱饼干赚多少钱?你做父亲的还有没有人味?谁家里的媳妇这年头还一年四季只让吃粗粮?你们凭什么动不动就打她?她花的钱(都是我和母亲给的零花钱)你们那个给过一分?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如此欺负她们弱智母女?
眼看二女儿又到了上学的年龄,婆家人没有一丝动静,平带孩子回娘家来串门,当年娘家日子也不宽裕,我回家听说后自愿出资让平的二女儿上到了初中。随后又出资让三女儿读完小学。等到她们因个人原因分别辍学后,国家开始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了。
时间飞快,转眼到了两千年。那年十月二十九,我们的母亲因病医治无效离开了人世。送别母亲的日子里,几位年长姨母、妗子为大平今后没有亲娘疼的日子发愁,也为大平的长女迎的未来命运担忧,这一年迎已经十九岁了,村里很多媒人(图挣媒钱的)上门给迎说婆家。考虑到迎不识字,智商和大平差不多,为了娘俩日后有个照应,经过长辈们筛选,我和弟弟登门考察,最后觉得我们姥姥村里的一个小伙子比较合适,由我大妗子家弟媳妇出面和男家一说,人家没意见。这个男孩儿初中毕业,因为家里兄弟多,母亲去世早,两个哥哥成家单过后,剩下他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爹,还有一个因小时候生病造成弱智的弟弟,正常人家的女儿谁都不愿意嫁这样的婆家,所以小伙子的婚事就拖下来了,他比迎大十岁,除了养猪种地,还和老爹每天做一个水豆腐卖,日子不是很富有,但也算是正常庄稼日子。迎跟了这样能自理过日子的人大家都认为可以。说好了到我娘家见面的这一天,迎的奶奶和三姑以男方比迎大太多把迎藏了起来,后来,他们竟然让媒人把迎骗嫁给了一个小脑萎缩和迎同龄的人。据说媒人得了3000块钱的酬金。当然,男方也给了迎的奶奶爸爸一万五千块钱,这在老郭家简直是“福”从天降,迎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奶奶和媒人“卖”掉了!而作为母亲的平在这件事情中是没有任何发言权和干涉能力的。
聘完了迎,郭家还剩下了一万二的彩礼钱,郭家母子喜出望外,好像攀上了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家,娘俩好生高兴了一段日子。可他们那里知道,迎的男人根本就是个残废,刚过门时虽然手抖得厉害,但是自己还能够吃饭,没过两年就做了轮椅,起居喂饭拉撒都有迎来照顾他。自从嫁到婆家,迎没有住过一次娘家,每次回家都是公婆用拖拉机送到娘家吃顿中午饭,下午就接回去,这种亲家关系一直维持到迎的男人死后三年才结束。平在婆家没有地位,连累大女儿迎在娘家婆家都没有正常人的生活,每次迎的公婆来郭家接人,不管迎愿不愿回去,郭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或者是想)留迎住下。迎,被公婆打怕了,一见他们就浑身哆嗦,不敢抬头,不敢说话,不敢不跟他们走。
好不容易盼到三个女儿都长大成人,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一些了,二女儿、三女儿辍学后随村里的小姐妹们分别到保定一家私营作坊打工能挣钱养活自己了。两千零八年秋,平一连数天给村里有钱人家刨棒子(玉米),跑一亩地挣八块或者十块钱,每天起早贪黑平能刨二亩地棒子。一天收工回家吃饭,发现自己的右手拿不住筷子,她从家到衡水下了汽车在就近小门诊部里量血压竟是230/140,问她头难受不,她说不难受。第二天我带她到哈院检查。给她做了各种化验、CT、心电图、彩超等,根据检查结果专家的结论是:平最少有十年以上高血压病史了。由于长期高血压导致她的左心室肥大,肾功能被破坏,尿里有潜血。专家建议:回家后不要再干重活,先把血压降下来,注意饮食。
从那时候起,平知道自己有病了,知道不能在玩命的刨棒子挣钱了。因为弱智,并不知道左心室肥大和肾潜血对生命有什么威胁,只知道姐给看了病,吃药,以后不到地理干重活了。至于吃的什么药,她从来不问,也记不住。每天每顿吃什么都有二女儿提前给她包好。渐渐地,她习惯了没重体力劳动的家居生活,加上这一年春天她婆婆因久病医治无效离世,平可以自由的、没有人挑剔、打骂的在郭家活着了。
从零八年到一零年,平过了两年多没人给气受的平静日子。因为不在下地劳动,从重体力劳动到一下子在家坐吃不动,她一下子胖了起来,体重剧增,因为买不到合适的衣服,零九年夏天我给她定做衬衣时,量了一下她的胸围有四尺一寸。因为没有生活常识,她不知道什么叫科学饮食,不知道节制自己的食欲和馋嘴,所以身体越来越胖,渐渐地光在家里看电视,吃零嘴,很少出来串门,也很少和亲戚们走动。
一零年十一月(阳历)十二日,平因多日吃不下东西在家里治疗无效再次来衡水找我看病。我急忙从下边县里赶回来接她,在汽车站看到她第一眼,脸色灰黄,浑身无力,因为没有气力,一下车她就坐在地上喘气。我联系了哈院的专家,经全面检查:双肺有炎症、轻微脑梗塞、心藏严重供血不足、还有重度贫血和电解质紊乱。检查的当天住了院。经过一下午和一夜的输液治疗,病症不但没有减轻,她的右侧身体明显不能动了,十三日清晨,叫她都没有多大反应。原因应该是输液的反应,因为医生根据她来时的症状怀疑她有内出血,液体里肯定有止血药,所以病情急剧变化,这一上午又做了各种化验,做了核磁共振,确诊为大面积脑梗塞,重度贫血,血色素仅有5克。十三日中午,一小时内我被医生传唤去做了两次医嘱签字,意思病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和病情继续恶化的可能。根据病人的现状,下午我签了字同意输血。一次两个单位的血输了两次,大平奇迹般的会说话,又认识人了,在哈院治疗三天后,病情基本稳定下来,鉴于医疗费用的昂贵和本家的承受能力,经联系协商,十一月十六日傍晚,我和弟弟用车给她转院到老家的地段医院继续住院治疗,直到二十九日痊愈出院。
自从这次生病以来,平一直有一种怕死的心理恐惧。在她转院治疗和出院家住的一个多月里,我差不多一星期去两趟给她送药、看望,甚至有一天我从衡水开车把她从王集地段医院接到哈院,检查完又送回王集,一天跑了两个来回。有半月没看她,她就让孩子打电话:你不来,我要死了!她有一种吃个什么药就一下子恢复到什么病也没有过的精神状态。为了让她尽快恢复健康和有一个快乐生活的好心情,十二月二十八号,我给她买了一个月的保健食品,补血阿胶、养生活力源等,买了一件北京产的新上衣外套送回去。这次见面,看上去她精神很好,知道给我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电话里跟你嚷要死了,对不起姐了!因为衣服合身,回衡后我又给她买了第二件外套和两件新毛衣。元月四号,为了让她过个高兴的新年,我忍着(高烧39。6)全身疼痛,特意把东西给她送回家。回来我一直高烧不退,接着输液一周,没想到就在我停输液两天后的黎明,平来不及再次“威胁”我就悄悄地离开了人世。清晨,当儿子把死讯告诉我后,我的心如大海翻腾,泪似涛涌……
平很仁义,来衡水看病期间,弟弟和侄子都来医院探望过他,每人还给了她500块钱。回家后,就在阳历年我给她送衣服送药品的当天,她早已磨好了白面、玉米面放在院子里,高高的堆了一小车。每家一大袋白面一小袋玉米面。都说平傻,可她确受恩知报。报的那么朴实,那么让人感动!嫁到郭家三十年,不管婆婆怎样对待从来不争执,不抱怨。吃糠咽菜认为是应该的。大人孩子常年拾亲戚朋友破衣服穿还很高兴,很感激。
平很勤劳。自从她有劳动能力那天开始,无论是在生产队劳动还是种责任田,或者帮亲戚邻居收庄稼,她从来不惜体力,不偷懒,不耍滑。实实在在,没黑没白地干活,累的满头大汗不叫苦,十年高血压不知病。去世前两年,她在自家房前屋后闲地上种满了茄子南瓜韭菜,收获后她都分别送给亲戚、邻居一块吃。东家一袋子,西家一篮子,她送的那么快乐,那么自然,那么舍得!
平很孝顺。早些年父母健在的时候,她每次回娘家都要买上几斤蛋糕点心什么的。父母离世后,每一个节她都买烧纸到坟上,常常痛哭不起。婆婆在世时,不管如何欺负她,她从来不和她当面吵架顶嘴,因为母亲和姐姐教导她:婆婆再错也是长辈,不能当面顶撞,她记得很牢!
平活的很满足。从小到大,除了挨打时她会哭喊外,懂事后,人前背后她总是笑,她听别人说话笑,她看村里热闹事笑,邻居叫她给帮忙出力笑,谁给她微不足道的一点好处笑,亲戚朋友以给她的名义捎来些旧衣服,家里精明人挑够了剩下什么样的给她她都笑。五十岁以后,无论是什么东西她都更不会和任何人争。姐姐不穿的背心毛衣,她一层一层套在身上,人前背后穿着不得体的衣服她还是笑。
平胆子很小。没有早期教育造成的弱智,父亲不喜欢严厉斥责留下的恐惧,家里家外从小没人呵护爱戴心灵上的自主空白,到婆家后三天两头不该挨的痛打…在平的心灵深处留下了对环境,对这个世界的不知和恐惧。她,看到谁和她着急都害怕,她见到生人会紧张的出满头大汗。半个世纪她风里干,雨里活,只知道劳动,劳动!除了干活她没有生过病(其实每日超强度的劳动掩盖了她十几年高血压在身体上的不适反应)。直到她手拿不住筷子,是她人生第一次找医生看病。这一病,她很怕,她怕好不了,她怕死,但是,她还是因为自己不能调理自己的生活,恋恋不舍的走了…
平走了,走的很安详!我看到她的遗容平静而又微笑。她是带着知足和安详走的。虽然她不该走得这样匆忙,但是她走的似乎没有一点痛苦,没有遗憾,没有牵挂…因为她的三个女儿都已成家立业独立过日子了。她虽然没有万贯家产留给她们,但是,她没有久病不起拖累她们,她刚刚有了好日子,虽然自己没福消受,但是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她就很知足了。所以,平安详的走了……。
平的离世,得到了全村人的惋惜和同情。不管是本家还是外姓,都来帮忙料理后事,都为平刚过好日子(不挨打受气了,不吃粗粮,不挨饿了)就离去惋惜。我和弟弟、哥哥为平买了付木头棺材,在乡亲们的维护帮助之下,二零一零年腊月十四,平,安然的长眠地下了。一个生命就这样走完了她的自然旅程。
平,姐姐愿你一路走好,在天堂里再不要害怕,再不要辛苦,轻轻松松的过好每一天!
原稿写于2011。2。14日 修改于2014年9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