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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小巷,深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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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竹叶儿 发表时间:2014-10-20 18:5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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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当一个“巷”字落入作者的笔端,一场童年回忆就此展开,家乡那泥土的小巷,有槐树、杏树和桃树,随着四季的变换,那一树次第开放的桃红和粉色杏花,还有槐香把作者引到了一个幸福的回忆里。小巷的清凉、木拉提爷爷的核桃树、果实的美味、我在小巷奔跑摔倒受伤的情景,以及小巷铺设柏油路后果树的死亡和阿黄的死亡等等,一幕幕被作者清晰地刻画了出来,那悠长的小巷……,那不复存在的小巷,永远留在的作者心里。语言流畅优美,情感朴实、真诚。推荐欣赏! |
几日的忙碌,今日算是闲了一小会儿。于是,很安静,透过窗,将目光伸向外。 窗外的阳光在初秋还是很炽热,将大把的灿烂宣泄似地洒在水泥地上。瞧,楼与楼之间的那棵被岁月遗落的梧桐树的枝叶,耷拉着脑袋,像是给阳光一个炫耀的机会。 从我所坐的角度望去,县委办公楼与药监局办公楼相临之间,形成了一条悠深的小巷,安静地向前延展。三年前修建办公楼时,建筑商的慈悲,使两人合抱的两棵梧桐树在楼角的巷口,散发着经年里耋耄老者的气息。 一个“巷”字轻落心头,我提笔,在信笺纸上书写这个“巷”字。却不想,越写越觉得不对,也真的不知哪里不对。也许用电脑太久,竟连中国的方块字都写不出了,不仅汗颜。 赶紧在百度里输入一个“巷”字,搜索结果显示:巷,里弄,胡同;直为街,曲为巷;大者为街,小者为巷。还例举了很多含有“巷”字的诗句,作为“巷”的解释。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 “遥闻深巷中犬吠,便有妇人惊觉欠伸,其夫呓语。” …… 我欣欣然地读着那些诗词,回味片刻。 举盏,看远方,微风起。一缕风带着秋从窗的罅隙挤进,听到梧桐叶“沙沙”摇动的声音,偶有一片坠落小巷。 “巷”,又一次让心跌宕起来。 时光倒转,回到了童年,家门口的小巷。那算不算小巷,我不得而知,我姑且将之称为小巷,或是陋巷吧!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由于新疆的地大物博,我家的前院占地一亩。记忆深处大门朝南而开,我家的土坯墙便与邻家的土墙之间形成一条厚厚的黄土铺就的宽六、七米的小巷。小巷不算长,也只有八、九米。这头连着大路,那头是羊圈、猪圈、鸡窝之类的牲畜、家禽栖息地。对面是孤寡的维吾尔族老人木拉提老爷爷,独身生活了大半辈子,常年与一只小黄猫相伴。 走入小巷,靠近我家院墙的是父亲栽下的一棵槐树、一棵桃树,还有一棵杏树。每到春天,桃花红艳,杏花粉白,槐花飘香,花瓣四散,格外生香摇曳。 在槐树下,悠闲自得的是我家的大黄狗,嗅着槐香,半眯着眼,似在想陈年往事。那种惬意,却是安淡与谧静的共存。 靠近木拉提老爷爷家的院墙边上,是他栽得两棵核桃树。到了四月核桃花开,飘下了缕缕苦涩,到了九月,便是果满树动。父亲爬上树梢帮木拉提老爷爷敲打核桃,敲下来的几口袋核桃,木拉提老爷爷会分给左邻右舍,自己留下小半口袋。 说起这条小巷,我便心存欣喜。 每天放学,踏入小巷。两边的树早已将小土巷遮掩成了清凉,任你如何燥热,这条小巷,都会让你身轻气爽。到了春天,酸杏挂枝头,伸手摘下一两个,狠狠咬下去,那股子酸意从舌尖上一直酸到胃部,嘴角无法把持地流下酸水,不经意间咂起了嘴,蹙起了眉,唇边却是痛苦地笑。 桃熟子,摸几个桃子。哈!香甜,软和。那一股水灵灵的甜蜜便漾到了心底,不自觉地站在树下吃个饱。桃,吃多了可不会伤人,有句俗语说“桃饱杏伤人”,所以可以敞开肚皮吃个够。 脚下,是厚实的泥土,软如面包,松如尘沙,柔若细水,踩上去是震动到心深处的惬意。 夏日,斜阳西下,树影横斜,日已暮,火辣辣的日头收敛了张狂,黄土路上剩下了温热,这时的我是最开心的。是啊!该撒欢了,脱了鞋,光着脚,在黄土里奔跑吧。弄成小巷里的尘埃飞扬,给沉静的小巷挂上些嬉笑吧! 看,母亲的脚下是半蹲的大黄,看着我“汪汪”地不安分起来。上窜下跳,把脖子上的铁链带得“咣朗朗”地山响。 母亲却在笑,嘴里念叨:小祖宗,你有完没完了,看这土。我才不管呢,依然故我,奔跑,嘻笑…… 木拉提老爷爷坐在他家的院门口,张着没牙的嘴“呵呵”着,用维吾尔语说:孩子要和泥土一起长大,如果没有泥土,孩子就不会接上大地的力量。 又到五月,槐花飘香,小巷口的槐树更是得到宠爱。我每天放学看到母亲在巷口摘槐花,我的嘴就会咧开,笑声把母亲也感染了。于是,只要槐花怒放,母亲的槐香饽饽就会等待我。 母亲的槐香饽饽是天下一绝,当一朵朵槐花,在母亲指尖滑过,就如一朵朵精灵,发散着香气,而后,经水的过滤,水珠盈动下,却是颤抖的身躯在洁白下承载出香韵。再经母亲用糖腌渍和上面粉的搅拌,放在蒸笼里,半个多小时的光景,便是香飘满屋了,你信不信,那是我至今为止吃过的最美的味道。 可是这条小巷,也真的让我受过伤。 记得那年九岁,夏天的夜,月亮中天而挂。父亲、母亲,还有木拉提爷爷在我家门口的槐树下乘凉。那时,槐花刚飘尽,桃树已结果,娇杏金黄时,我又脱了鞋在这条小巷里撒欢了。大黄也摇头晃脑地响应我。我干脆解了大黄的铁链,让它随我奔跑。 我在前面跑,大黄在后面追,我又笑又跳,大黄又跳又吠。从不知道有一句话叫“乐极生悲”,只见我小小的身影在狂奔中欣喜,与大黄笑闹,一块巴掌大的三角形的碎玻璃却安然端坐在我奔跑的小巷,正坏笑着等待。 一声“哇”地惨叫,我的左脚大拇脚趾上,玻璃正扎在上面,血喷涌而出,火烧火燎地疼,让我布满尘土的脸上是泪珠与汗珠的交集。我跌坐路中,母亲的奔跑,父亲的紧张,木拉提老爷爷的慌张,如今还历历在目。 父亲抱起我往公社卫生室跑,脚上的血,“滴滴嗒嗒”地流了一路。母亲流着泪,不停地擦着我额头上的汗,我的嗓子早就哭哑了。 大黄一路随行,顾不上路上陌生的行人,它的眼里也只有我这个受了伤的小主人吧!就是“汪汪”地叫个不停。也许它心里也是急躁的,它忽而超过我们,在不远处停下,等我们追上了,它又随在父亲身后奔跑一阵,接着又超过我们,在不远处等待。 那时的公社卫生院医疗条件很差,而我的伤口却很深。听医生说,玻璃扎透了肉,碰到了骨头。但,也只能简单清洗、简单包扎,给了几片很苦的消炎药。我早已忘记是什么样的消炎药了,只是记得苦得难以下咽。因为父母的娇宠,吃药对我来说是个老大难,母亲就偷偷把药碾碎,放在粥里,再拌上糖,连哄带骗地让我吃下。 虽然按时吃药,可我的脚在两天后还是发炎了,膝盖以下部位红肿得严重,慢慢,伤口处流出了泛着白的浓血。一周后,父亲只好背着我到县医院,请好友马仕堂治疗。马叔叔说,伤口沾染了尘土,消炎不过关,导致发炎。 一个月后我才勉强可以下地走路。伤好后,却留下了疤痕,到如今还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爬在我的大拇脚趾上。 虽然如此,对于小巷的喜欢依然不减,只是很少光脚奔跑了。 在母亲去世的第二年,巷口的那条大路要铺柏油了。因全村只有我家是汉族,铺油的师傅便常到我家讨口水喝,也会在我家吃顿简单的便饭。为了答谢我家,师傅免费将那条小巷铺成了柏油路。 从此这条小巷,就少了初始的清凉。特别是夏天,经过阳光的照晒,路面泛黑的柏油,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步入这条铺了柏油的小巷,也忽然失去了曾经的心静,仿佛一下子浮躁起来。曾经的桃红杏白,飘渺的槐香,也慢慢经受不住燥热,第二年花苞便少了很多。 由于铺设柏油堵住了给几棵果树浇水的小渠,任父亲怎么劳累地挑水浇灌,几棵果树也慢慢呈现出枯萎之状,而后也告别了人世。 那大黄更是奇怪,原本性情非常好的它,却慢慢,连木拉提老爷爷也不认得了,见了面就拼了命地扑上去,就像和老爷爷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秋天,一个刮着狂风的夜晚,我听到大黄拼命地朝天嚎叫不停,到后半夜就再也听不到声息了。清晨,父亲早起,我还懒在床上。过了约莫半小时的时间父亲推门进来了,我微闭着眼,听到了“哐啷哐啷”的铁链声。我一咕噜爬起来,看到了父亲眼眶里的潮湿,他的手里提着狗链,声音哽咽:“大黄……走了……”我失声痛哭起来,来不及穿好衣服就往外冲。 大黄很安静,就躺在那棵枯了的槐树下,眼睛微睁着。大黄是栓在小巷尽头的羊圈旁的啊,他怎么会来到这小巷?他是在留恋什么吗? 木拉提老爷爷悲伤地咕哝着说:“唉!这小巷没了黄土,一切都变了……” 父亲也伤心地咂嘴,说:“不该将这小巷铺成柏油路,让人烦燥。” 后来,姐姐要上高中了,父亲经组织批准调到城里工作,我们离开了那个小村。可那条小巷,却留在了记忆深处。 如今,小巷,已渐渐退出了我们的生活,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热闹非凡的长街。而小巷的那份豁然开朗,怡然自得,物我两忘,却是在大都市永远也无法寻到了。 叹息!此去经年,是不是悠悠小巷,也只能留在记忆里? 常常想念那小巷,那悠长的小巷…… 不知道曾经走入过小巷的路人会不会与我有相同的感受? 感受小巷的安静,那份安静会让人的心在逐臭争利,辎珠必较的浊世得到安宁; 感受小巷的平和,那份平和能让人远离轻嘴薄舌,争是论非。 爱小巷,爱那份淡泊,爱那份宁静…… 当你在大都市感觉烦躁时,小巷能让你平复;当你在工作之余感觉疲惫,请去寻觅小巷。请在小巷深处走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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