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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的老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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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沈世伟 发表时间:2015-09-09 20:19:36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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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长时间困在屋内的肖老头孤独寂寞,顾影自怜,又遭感冒发烧,疾病加身,想吃不能吃,想喝不能喝,想看病又不能出门,身不由己,力不从心。几天几夜,似饿非饿,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迷迷糊糊中,他回忆往事,思念亲人,盼望朋友,感触多多,向往美好过往,留恋青春生活……老来难啊!作者笔触凝练,刻画细微,情节逼真,栩栩如生,读来令人顿生怜悯之情。人生凄苦莫过于年老体弱之时。家家有老人,我也有老时。小说呼唤人们:应该尊重、善待、关心、孝敬老年人。

      一阵风灌进来,阿嚏一声,肖老头打了一个喷嚏,觉得鼻子里痒痒。一会又觉得酸酸的,忙又拢紧棉袄,从窗台下来,可不要冻着了,冻感冒了,可不是玩的。就又回来坐在椅子上烤火炉子。烤了一会,觉得太静了,又想着去再推推门试试,只是试一试,也不用多大力,应该还是推不开的,推不开也没什么。推了几次,没推动,又用力推了两次,多发出来点声音,还是无法推动,就又回来坐着了。坐了一会,想着不如去躺着,反正坐着也没事,吃饱了不如好好睡个觉去,就去房间床上躺着了。

      一觉醒来,觉得鼻子不通气,头又痛,眼睛看着模糊的。看木格子窗户外面,还是白白的,呼呼的刮着风。想起来,第一次简直直不起腰来,感觉浑身无力。第二次勉强挣扎了起来,坐床上好好休息了会。穿上棉衣下床,身上的热气一消,马上觉得鼻子堵的厉害,只有用嘴呼吸了。头又痛,一阵阵发晕。唉!终究还是感冒了。就去倒了杯开水。水在暖瓶里放了几天了,成了温水,没有热气了。就又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握着火炉,身体紧紧靠着火炉,刚起来觉得更冷了,身上一丝一丝的有凉意掠过。肖老头抹抹额头,烫的,发烧了。唉!这时节遇到这样的事,可不好。人老了本来身体抵抗力就差,一点小病也不容易好,这点小病要是放在年轻时候,是根本不用多操心的,甚至药也不用吃,过几天就自己好了。屋里是没药的,一般看病都是直接去村口的徐医生家看,也很近,去了就看,看了就拿药回来吃。可是,现在门打不开,出不去了,可怎么好。肖老头就又去攀在窗上看外面,大概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吧,——刚才这一觉,他睡了三四个钟头,——路上走的人多了,还有小孩子在雪上玩耍,相互扔雪球,他们的笑声,甚至都能听到一点。再看附近,雪还是没人走过的痕迹,前面李老头屋呢,看啊!那茅草顶上露出的烟囱上的雪是化了的,这说明李老头是起来了的还烧锅做饭吃了的,只不知道他的门有没被大雪堵住,有没有打开。要是打开了,或许是要来看下我的吧,这么大的雪,就我们几个老头老太在后村的土坯房里住,虽说离的也不太近,毕竟后村就我们几家了,大家都是老了,是要互相照顾相互走走的。可是,屋前的厚厚的白雪没有人走的痕迹。再往右边看,更靠近山坳边的林老头夫妻两个,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现在,从朝南的窗户是看不到他们的屋子的,他们应该没事,他们是老两口一块,没事时就是在屋里呆个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也不会觉得无聊的,总有个陪了一辈子的人说说话嘛,一起做饭吃一起说话,唉!老人老人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的,活了一辈子,以前经历了多少啊,有多少可以说的啊。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屋子,他们的屋子出来的一条路上也是满积着厚雪的,也是一点人走的痕迹都没有。不知道他们家的大门被雪堵没。大概也是堵了的,他那边靠近山脚下,西北风吹着雪正好都卷在他们那山脚下,雪应该是比外面更厚的。希望不要堵的太厉害。不过他们是两个人,也更好推开,他们老两口身体可还好,老林身体还结实,还能看到年轻时候的壮实来。即使打不开门,他们老两口在屋里也不会觉得无聊的。后面隔着一座座废弃的土坯屋的残垣断壁的还有两家,是都看不到了,而他们即使出门,现在也不走他这边来了,是有另一条路好走的。

      一阵风灌进来,赵老头直吸进了喉咙,直感到肺里凉凉的痒痒的,顿时咳嗽了一阵。不看了,下来继续坐着吧,他就下来又回堂屋坐椅子上,把小火炉的火拨一拨。不想了,他就在屋里看,只有门缝露出的一线光照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看来看去,目光定在堂屋高高的贡桌上正中央的一块十寸黑白照片上,那是他老伴的遗照。其实是看不清的,屋里黑乎乎的,只能凭着那特别熟悉的感觉来辨认了。后来他总觉得屋里太黑了,就点上了煤油灯,放在贡桌上老伴遗像前,他老伴的遗像是微笑着的,眼睛看着前方,头发白的还是整齐的挽在后面,皱纹不多的胖胖的脸因为牙齿都掉光了而瘪着,这就让笑有着慈祥还有点滑稽的感觉。他就想起来这张脸年轻的时候,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是一个亲戚家介绍的,那张脸是多么俊秀红润啊,还有头发,跟遗像一样永远都是整理得那么干净整齐,她是不允许头发有一丝乱的,她是一个多么爱整洁干净的人啊。现在她死了,屋里就乱糟糟的。

      她是富农的女儿,从小是娇生惯养的,习惯了过干净的体面生活,能嫁给我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幸运。嫁来后,也不怕清贫,也不怕辛苦,也没有以前大小姐的派头和娇生惯养的习性,什么活都做,重活累活做起都不比那些自小就干活的农村强壮女人弱,不过爱干净整洁的习性是带来并永远保持的,这个家能永远保持那么整洁干净,都是她爱干净的脾性和一手操劳的结果,生了孩子后,孩子也像她那样,勤劳贤惠体面爱干净。唉!两个孩子。都离的远远的,我一个老头子在屋里,真觉得有点寂寞啊。以前,以前孩子们都小的时候,是多么活泼啊,这屋里是多么热闹,总是充满着孩子们的说话声吵闹声。

      刚想着的时候觉得暖暖的,现在又觉得冷了,简直浑身冷飕飕的,又用木片把小火炉的火拨旺,靠近烤着,热气是有的,但是还是觉得冷,青鼻涕总是要流出来,想了一通头也昏沉沉的痛,这都是感冒发烧的症状啊,唉,现在也没法,不能出去,没有药,只有挨着了,让它自己慢慢好,即使有药片,也是要好几天才能好的,感冒就是这样。

      冬天天黑的早,大概也才五点的样子,外面慢慢暗下来。雪停了一天,风从来不停歇的吹着,此时天上又飘着雪了。不大,米粒样大小,闪闪忽忽的飘落在地面的雪上。该做晚饭吃了,中午没做饭吃,早上吃的稀饭,本来应该觉得饿的,却一点也不觉得饿,是发烧的原因吧,人一发烧,就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东西。但是还是要吃,天气太冷,不吃怎么暖和啊,不想吃也是要做点东西吃的。肖老头就还是煮稀饭吃,再炒一盘白菜。只吃了小半碗,再也不想吃了。浑身没力,连嚼白菜杆也没力气,喉咙刚吃了点东西,就觉得磕着不舒服,咳嗽起来,这咳嗽一起就没个停,断断续续地咳出些浓痰来,而刚开始还是流清鼻涕,现在也转黄了,带着火气。天也黑了,肖老头觉得更冷了,就要躺下睡觉,他又拿了一床棉被盖着,那也是女儿从她家带来的,说冬天冷,让睡觉时多盖两床被子。那就好好睡一觉吧,盖暖和点,兴许一觉起来就好了呢?只觉得呼出的都是火气,鼻子又不通气火辣辣的,头又痛,每隔一会就咳嗽两下,这样竟折腾了半天睡不着。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那叫不叫睡着了,总感觉脑子里掠过好多事,那事是真实想的,是钻到头脑里去的,还是梦里梦见的,不知道,分不清,又觉得是现实脑子里想的事情,又觉得是梦里梦到的。那是些什么事?是以前,是结婚的时候,是自己的膝前也围着小孩子的时候,是跟老伴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真切,是被大雪堵住了门出不去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压的多胸口堵的慌,是去推门,一推推不开,再推推不开,再使劲推,推开了,推开后外面原来是烂漫的大太阳一点不觉得冷,是的,是太阳,是大冬天里的太阳,大冬天里雪那么厚风那么大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竟然有那么温暖的太阳……

      肖老头就睁开眼睛,发现木格子窗台照进了冬天的太阳。啊。果然是太阳。天竟然是晴了,微弱的太阳光线照进来,照在肖老头的脸上,也不觉得阳光刺眼。肖老头就想想昨晚那一觉,那么多事,那些,乱糟糟的,那时,是梦是醒啊。只觉得头痛欲裂。唉!好了,太阳出来了,天晴了,门前的积雪会融化,那时,就好推开了。

      肖老头想挣扎着起来,觉得浑身没一点力气。摸摸额头,比昨晚更烫了。努力了几次没起来,最后是半侧着身子用手肘支着才最终起来的。唉!真难受。睡着了还好点,一醒来,就马上感受到痛苦了,头更痛了,喉咙也痛,试着嗽嗽,发现嗓子也哑了,再试着说话,简直都说不出来。还好,即使说出话来,也没人听。刚出被窝,就觉得一阵阵寒意直入身体,不停的打哆嗦,忙把棉衣穿紧。还是冷的很啊。烧起火来吧,烧起饭吃。现在几点了?以那太阳刚上东边的山头来看,应该还早。就走到窗台看外面,大路的人家那边个个烟囱都冒起了炊烟,也有几个人走路,还有几个出来站背风处的墙旁边晒太阳取暖。而眼前,李老头的茅草屋是没有动静的,这老头,应该还在睡觉吧。就想起也该做饭吃了。一点食欲都没,一点不想吃东西,一点也不想动,唉!真难受,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干吗?就去用一只手试着推了下门,还是结结实实的。也许到下午就好了,这太阳虽然微弱,照身上也不觉得什么暖意,照雪上可是化的快的,虽然还是很冷。还是要烧起火来,一会化雪会更冷,那还是在灶里烧起火来吧,就把昨晚没吃完的冷稀饭冷白菜热了吃。

      说着就去厨房烧火。火着了,坐在灶前的小凳子上烧火烤火,这火,也不觉得比昨天暖了,烤着这灶里的熊熊的火,还是觉得身上一阵阵的抽冷,这火光照在脸上,一副病容。等等吧。等太阳照到下午,雪化的多些,这门或许就很容易推开了,再去徐医生那里去看看。这不是什么大病,吃点药或打一针就好了。稀饭混着白菜热好了,盛在碗里,就吃着,勉强让自己吃了半碗。就又探头往窗外看,看着屋前李老头的茅草屋子,就喊了一声老李,发现声音哑的发不出来,即使发出正常的声音来,这么远,隔着两堵墙,风又吹的呼呼的鬼样叫,也是听不到的吧。就又在椅子上坐下,两只脚翘在小火炉上,笼着手,不自觉又闭目开始打起盹来。不知打了多久,醒来了,头脑昏昏的,又是一通似真似梦的事在脑袋里一幕幕登场。发现太阳是已经升到斜中天了,只听得外面滴答滴答的在滴水,房檐在滴水,房顶上的雪开始融化了。肖老头抹抹脸,就站起来,伛偻着背从窗台看外面,这是个好现象,房檐的滴水滴下来,会把门前的积雪一点点的打散打出一条槽,这样就好推开了。再等等吧,等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那时应该就差不多了。

      虽然到了中午,是该做午饭的时候了,浑身难受的肖老头不想吃也不想做饭,觉得什么都没趣味了,什么都提不起劲了,背都不怎么能直得起来,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除了睡觉,除了熬着,除了等到下午的时候等房檐的滴水把门前的雪滴出一条槽好把门推开,那时,什么都好了,他会首先去找李老头,看他在家里究竟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是被大雪堵住了门?如果是这样,他就可以在外面说,老李,你也是推不开门吗,来,咱哥俩我在外面拉你在里面推,把你家的门推开,让阳光照进你屋里来,要是以咱们两个老家伙的力气还是推不开,我就慢慢把你门前的雪弄开。然后,再去徐医生的屋里,让医生好好看看他这把老骨头,他这把老骨头已经朽坏了,再经不起折腾了,虽然这点痛苦本来算不上啥,一辈子走过来,什么苦没有受过没有吃过啊,咬咬牙都挺过来了,可是现在可不比年轻时候啊,现在我这把老骨头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本来生活也快完了也没多少奔头了甚至也没追求了也没想望了,再受这折磨,有时真有不如就直接死去的想法。然后,再设法通知自己的子女,来看看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是子女在面前的好啊,不过这也是一时的想法,只因为自己现在病了没人照管,甚至可能就一直门打不开死在屋里,那样合眼时连个亲人都不在眼前,连子女也不能给自己送终,那是多悲惨的一件事啊。是的,要让子女来看看,或者,如果子女忙事情多,也愿意去他们那去呆两天。

      这么想着,肖老头又坐椅子上靠着椅背睡着了,在滴答滴答的滴水声中睡着了,外面的冬阳虽然不大,虽然还是很冷,照射在雪上还是足以把雪融成水,只听到滴答滴答的滴的还很快,那外面的积雪,那门前的雪,在这样像下雨样的滴檐水下也是很容易松散和融化的,往往要打成一条一两公分宽的沟槽,等于厚厚的积雪就被打的裂开了,以这样浓密的滴水,直接打到底也是可能的,那样再推门就很好推开了,肖老头是这么想的,结果也很可能的确是这样,后来会怎么样肖老头在刚才是早已设想好了的,不过肖老头也说了时间,那是在下午的三四点钟最好,冬天的太阳消去的早,到五点左右就消去了并且立马奇冷无比,刚融化的水立马冻成冰了,把什么都冻住,把门也冻住,再推开,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是三四点的样子,那时太阳刚开始消弱,可是肖老头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屋里那么静外面那么静,而那滴答滴答的水滴就像催眠曲,他睡的很沉,等醒来,发现外面已阴沉了,再去推门,连门都被冻成冰了,推不动了。

      肖老头捶打着自己的头,恨自己为啥睡的这么死。可是自责也没用了,况且也没那个心绪也没那个力气去自责,颓唐的坐下,觉得那么难受,加上伤心失望,只感觉心如死灰。也不想做饭吃了,是一直不想吃没食欲,但是知道要活下去必须要吃东西,现在是连强迫自己一定要吃东西的动力也失去了。不过心里又想,只有等明天了,明天再晴一天,太阳再照一天,雪就会化掉很多,推开门是一点不会有问题的。那么静,那么暗,外面又起风了,呜呜吹着;那么冷,反正也不做饭了火炉里火也没有了,就还是早点上床吧,盖两床行李,一定要熬过去。

      肖老头就又早早的上床睡觉了。这关在门后的生活,这周围一片寂静的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的阒无人迹的断垣残壁,只有西北风呜呜吹着,而在远处,在大路那边的人家,有人行走,等晚点,还可以看到灯光亮着,看到炊烟屡屡升起来,在那里,一切都是在正常的过着生活,一家人,大人和孩子,都围在火炕边吃饭,有说有笑,直吃的饱饱的,浑身暖活活的,聊上一会天,再上床舒舒服服的好好睡一觉,要知道在大雪的天气,在外面吹着呼呼叫的西北风的时候,能温暖的在屋里安安静静的睡觉是多么舒服惬意的一件事啊。可是自己一个人,又生着病,那么难受,又像被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一样,外面像鬼样呼呼吹着西北风就像外面的守着我这个牢笼的守卫,那鬼哭狼嚎样的声音听着渗人,在我这个生着病的老头子面前这样吼叫,难道,是在给我唱临终的丧歌吗?难道,我快要死了吗?唉!这么难受,我这么老了,何必还要受这个苦楚,反正生活也是没奔头了,我这么老朽了早已经大半截身子进土了。唉!不可强。也许这就是命吧。这样想着,肖老头又入睡了。睡着了也没消停,还是那种似睡未睡的状态,一幕幕情景使劲往头脑里钻,一会儿老伴,一会儿孩子,一会儿是年轻时候的事,一会儿是做小孩子时的事情,纷乱如麻,直在头脑里折腾了一夜。

      睁开眼,看木格子窗台外面,大亮着,时候已经不早了吧。可是并没有太阳啊,风继续席卷着雪花纷纷的落下。唉!完了。今天是没法推开门了。没有晴天,没有太阳融化雪,昨晚融化的雪水都冻结成了冰,再加上今天又在下雪,推开门是没有指望了。唉!也没法了。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没有,盖着两床辈子还觉得冷的发抖。要起来吗?起来吧。昨天就吃了顿早饭,虽然现在还是没饿的感觉,但是饭还是要吃的,不吃会死的。想到这一点,肖老头就要强着坐起来,但是怎么也直不起腰。侧着身想用手肘把自己支起来,手上的肌肉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挣来挣去,累的气喘吁吁,还是没能起来。就瘫痪在床了么?只有在床上等死了么?唉唉!无法可想。竟然落到这一个地步。要一个人死在打不开门的屋子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邻居,亲戚,子女,孙儿孙女都没有。甚至连一个人都不会晓得我死了。唉!还有什么可想。想到这里,肖老头流下了两行心酸的老泪。

      就这样一直挨着,一直也无法起来,一直也吃不了东西,虽然也一点不觉得饿。想一会,看一会窗外的大雪纷飞,风呜呜吹着像哭一样,又闭眼休息一会。这样到了中午,下午,再看窗外,雪也停了,风还是呜呜吹着像哭一样,再眼看到了天暗下来。躺在床上的肖老头慢慢的也不想了,因为太衰弱,没有精神没有力气去想了,只感觉到生命的活力在一点点的脱离自己而去,而自己竟不能反抗一点。

      一晚上死寂的过去,肖老头的头脑也是死寂的过来,睁开微弱的眼,似乎看到了一点阳光,是的,外面很亮,是阳光,是阳光又出来了好像,那阳光是会又继续化着雪,耳朵里还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虽然听起很小,但是那的确是滴水声,滴答滴答,微弱但是滴的很快,房檐又开始滴水了,滴水又会把门前厚厚的积雪化开,那样门就可以推开了。

      什么?谁在喊我?在叫我?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整个人已经开始迷糊了。可是明明是在唤着自己的名字,“肖老头……肖老头……”像是前面李老头的声音。他终于来找我了,唉!终于要来找我了。“唉!老伙计,我都快要死了,你终于来了。”他说了一句。他不知道是不是说了一句,那究竟是口头说出的一句还是心里说出的一句,也不知道,李老头能听到不?“老伙计,我来看你了。大雪堵门的那一天我就要来看你的,那一晚雪下的好大,起来一看发现门推不开,被大雪堵住了,想着你估计也差不多,让大雪堵了门了……我好不容易推开门,要来看你,不曾想,刚到院子里还没转弯出院墙,就摔了一跤,膝盖摔破了摔肿了,再也站不起来了,我还是爬回来的……休息了两天,我看驻根棍子勉强能一跛一跛的走,就要来看你,看你怎么样了……我知道你家里吃的是不缺的,但是还是不放心,一定要来看看你……老伙计,你现在怎么样了?我现在就来给你打开门。”“老伙计,那你慢着点,别再摔着了。给我打开门,来看看我,我起不了床了,浑身发烫,带我去徐医生那去吧。”肖老头就等着。而后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在喊自己。那么明晰,响亮,熟悉。那是老伴的声音。唉,老伴在喊我,好久没听到老伴喊我的声音了,那么亲切,顿时觉得心里暖活活的。“老伴,快来救我。”肖老头不禁说出声来。虽然是微弱的,但明显是说出口的一句话。说完了,就继续闭着眼躺下来休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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