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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上点灯西山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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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峥嵘岛 发表时间:2013-08-04 09:3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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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字朴实,情景交融,结构合理,描写准确,表达完整。故事中的兰和俊还有冯三个人的情感纠葛委婉真实,耐人寻味。 |
“对面面的那个圪梁梁上走的那是个谁?那就是咱们有名儿的二妹妹……” 羊儿们似一团白云,飘移在山坡,悠闲地而香甜地把青草和阳光一起吃下。羊把式扯着嗓子漫着花儿,见有那不规矩的羊儿,就用撂撇子甩一块土,惊回来。 晚秋季节,山里的草开花结籽,长得十分茂盛,山风吹来,草叶一浪跟着一浪地顺着山坡翻。 兰就是在这样的风景、背景下,顺着一道坡走下去,又顺着一道坡爬上去。 当兰站在圪梁梁的时候,汗水湿润了一头的秀发。她顺了顺额头的头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皮鞋,上面落满了土,她跺跺脚,却无济于事。她索性不理了,顺手拔了一把草,垫在屁股下,坐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圪圪梁梁,沟沟壑壑,兰都是那样熟悉。不过,现在看起来不免要撩动她心底的愁意,思意,却无力诠释她的愁和思。 五年前,兰和俊在山下的一所学校教书。兰人长得好看,又活泼,俊是三天两头地追求她。从内心来说,兰是看不上俊。俊长得矮小不说,清瘦的面部有两样东西,让她反胃。一是很宽缝隙的牙齿,二是眼里流露的谦卑的笑。 兰打心眼里就没想着要在这里工作和找对象成家。她无数次地盘算自己的一切美好一定是在城市……具体又模糊的单位,具体又模糊的恋人,具体又模糊的家……然而,眼看着很多的年轻教师一拨又一拨地调进城里了,而她就像刮不动的沙子,飞不起的羽毛,虽然托了很多人帮她跑调动,但总是跑不成。 天下事,多有说不成! 俊终于吃透了兰的心,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兰愿意嫁给他,他一定尽其所有帮她调进城里。 兰环望自己周遭,和她同时分到这所学校的人,几乎都调进城了,她颇多孤单,颇多没落。望着俊那能卡住手指的牙缝和那谦卑的笑,她虽眉头紧蹙,感觉自己要插牛粪了,但她还是禁不住对城里的向往,她动心了…… “东山上那个点灯哦,西山上那个明,一马马那个平川呀,望不见个人……” 羊把式漫的花儿,听起来无限的悠扬,又无限的失落。 “唉……”兰感斯歌声,不禁悲叹,山风中有几滴晶亮的东西飞逝…… 结婚后,俊果然帮兰跑成了调动,并贷款买了楼房。兰如愿以偿地进城了并安居了。 城里就是城里! 脚上穿的还是那双鞋,可是走在城里的大路上,那响声嘎噔嘎噔的,远比乡下响亮、动听、精神、气派。 开始的时候,兰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还给在乡下的俊打个电话,说些成里的新鲜,每周末买点好吃的水果还下乡陪伴俊。慢慢地,每天变成每周,每周变成了每月…… 在舞厅,兰认识了时为某局局长的冯。当兰和冯接触时,她的心总是颤动。她深深地被长相帅气,精神派气,说话硬气,穿着阔气,出手大气,舞姿美气的冯吸引了!冯初始邀兰跳舞的时候,她还半推半就,但品味了特别感觉后,她痴迷了。每到周末她在极度渴望着冯的电话的同时,精心编缉着对俊的谎言。 突然有一个周末,俊出现在了舞厅。兰是在和冯做舞姿旋转时看到俊的。她出于本能,突然地甩开冯的手。冯因失去方向和依托,踩疼了她的脚。兰惊张得变了声调,她说对冯说:“他来了!”即撒开冯,转身离去。 “谁?”冯追着急去的兰问。 顺着兰的背影,冯看到了那个谁。他没见过谁,但他能猜出那个谁是谁。冯不愧是局长,见此情形,他若无其事地跟了兰去,微笑着把手伸给了那个谁。那个谁连酸带苦地握住了。 回家后兰对俊作了很多解释,而俊缄默得很多。 半夜,兰的手机短信幽灵般地响了。兰后悔没有关机,或者静音。同时又感动着这手机的声音,这声音在很多个夜晚给她带来了透顶的欢快和温馨,让她如醉如痴。 兰见俊睡熟着,轻轻地拿过俊搭在她身上的胳膊,下地走进了洗浴间。 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按短信的要求拨通了电话。 “我喝醉了,我痛苦黑暗,你们没做什么吧?你们千万不要做什么。那样我会疯的!” 是惊?是喜?是疼?是怨?是恐?是惧?是冷?是热? 兰的两条腿不住地颤抖,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喘气。冰凉的墙壁使她清醒了许多。 当兰疲惫地从洗浴间出来时,她看见俊站在洗浴间门口,脸色苍白,嘴唇干巴,两条细瘦的腿也是不住地颤抖。 什么都没有必要说,他们把后半夜一直坐到亮。 俊走了。 半路上,俊还是压不住恨、怒、伤、悲,他给兰发了条短信:我会毁了他! 躺着的冯从兰的手机里看到了这条短信。兰很后悔没有力争夺过自己的手机,或者删除短信。 冯拥着她说:我有办法塞他的嘴。 很快,俊从乡下调到城里某校教书,不久又被调到政府当秘书。这一切的变化缘由俊心知肚明。俊是连酸带甜地接受着一切的身份和地位的变化。 以后的日子,俊的牙缝还是那样宽,只是经常有肉丝卡在其中,眼睛里也还是流露些谦卑的笑,不过这笑的资源正当是有了派上用处的地方了。 偌大的办公室,光线敞亮,花木茂盛。俊埋头写好了两份材料后,他把身子往后一躺,望着窗外更高的楼,他舒服得呻唤了一声…… 接下来的故事是,冯被调到乡下某乡镇当主管蓄牧的副乡长去了,兰在城边租了间小屋。 冯走的那天,给兰打电话,兰手指一摁,关机了。 兰租屋的那一天,给冯打电话,冯用手指一摁,关机了。 俊的头上的发油太多了,一股风吹来,尘土落了一层,刨都刨不掉,尽管他十分谦卑地笑… 兰的日子过得十分凄荒。她很怀念过去工作和生活的乡下,买了车票,来踏踏老路。 “……二妹妹我在圪梁梁上,哥哥你在那个沟。看见了那个妹子,哥哥你就摆一摆手……东山上那个点灯哦,西山上明……一马马的平川呀,望不见个人。想起我的阿哥,泪满流……” 羊把式赶着羊们到另一山坡上吃草去了,那里的草更青更茂。有那不规矩的羊,他就用撂撇子甩一块土,惊回来。 山风扯长了悠扬,凄然的花儿声,也扯长了坐在圪梁梁上的兰的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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