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灵儿是俺邻家小妹。小时候她很贪玩,经常拖着长长的鼻涕跟着我到处疯跑。然后,趁我一不留神,就把鼻涕擦在俺的衣袖上,“咯咯”地娇笑着就跑开了。现在,成了大姑娘的她还是一样地贪玩,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她曾经整了一个原创文学群:念鱼朗朗,把我也拖了进去。刚开始,她整得很认真,看帖,编辑贴子,回帖。群里非常红火,每周都有活动,把群里的帅哥靓妹们一个个整成飞檐走壁,白衣飘飘的少侠女侠。后来,玩着玩着,她就懈怠了下来。终于在一天午夜,她Q我,可怜兮兮地说:5555,夫子哥哥,鱼群被我玩垮了。
尽管鱼群被她玩垮了,但是,她还是坚持认为,写诗是一件极其好玩儿的事情。她乐呵呵地把玩着各种文字,把它们随心所欲地整成诗歌,小说,散文。然后,得意地告诉我:夫子哥哥,我俩又在同一本文集里见面了。
据灵儿自己交代,光教她写诗的就有五大师父,可惜俺一个都不认识。她早期的诗歌,唯美,清新,可人,就像一个个半大的小萝莉。去年,突然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一阵子后的她,猛然又冒出来。让我再看她的诗歌,却让我吃惊了。她这时的诗歌,就像她的网名一样,充满着灵气和灵性,让你读来满心舒泰,欲罢不能。
她的诗歌,已经彻底从情情爱爱中小女儿情怀中走了出来,融进了生活,或者,生活已经彻底地融进了她的诗中。她的诗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单纯的抒情了,而是生活中的一些碎片、情节中的灵光一现,如火花一般,一下子就点亮了你的视野,让你在不经意的瞬间,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生活背后的一些东西。她的《小角落》就是这样写的:
“男人去掀女人的裙子/女人咯咯大笑/把男人的手打开/男人跟女人是邻居/每到夏天/男人就问女人/底裤的颜色/我也曾偷偷掀开自己的裙子/发现里面很空/什么秘密也没有”。她把生活中的小角落里的、这个毫不引人注意的小故事,小情节描写得极为到位,留给读者的想象空间非常之大,你愿意怎么咀嚼,怎么想象,怎么回味都行。而无论你怎么想象,那些小秘密都只属于小角落里的男女。无论我们怎么打探,那些小秘密我们都无从知晓,留给我们的只是暧昧的猜测,暧昧的生活,暧昧的想象,和暧昧的诗意。
“把月亮放在玻璃器皿里/哥哥,我想你的时候/它是空的。/哥哥,这场无厘头的凶案/你是主角/你挖走了我的心/哥哥,那个卖空心菜的妇女/她多么无知。”她的这首小诗《想念》,我反复把玩了好几遍,这首诗融合了童谣,童话,传奇等诸多的元素,并与现实穿插交融。尽管我们不知道灵儿想念的到底是谁,但是却可以让你怎么想念都可以。可以优美的想念,忧伤的想念,悲剧地想念,悲壮地想念,或者只是如玻璃器皿里的月光一样,淡淡地想念。这才是这首诗真正的美妙之处。
她在《艳遇》中这样写道:“四月初一/阳光大好/跟一帮朋友去乡下钓鱼/田阶上/一群蝴蝶飞来飞去/我伸出双手/有一只落在掌心/这仿佛一次神奇的艳遇/在这深山/我们放肆爱着。”本来,这只是生活中的一次偶然出游。她没有写怎样去游玩,而是写了一只飞到她手心里的蝴蝶,她和蝴蝶的一次艳遇,一次心灵的共振,然后,她也化成了一只蝴蝶,和那只蝴蝶在深山,放肆地爱着,旁若无人地爱着。读到这里,我想,现实生活中我们这些被生活的沉重所压抑着的人们,有谁不会去羡慕、嫉妒她手掌中的那只蝴蝶,有谁不想化蝶,放肆地爱这一场?
“一头牛/一头穿着花衣服的牛/一头从大都市离家出走的牛/从村口到屠宰场/他那么特别/丝毫没有畏惧/等着吃牛肉的人/敲着盘子/像送葬的鼓声一样/我的悲伤/潜伏在体内/被杀/或者被爱/那叫一个痛快。”其实,我们的生活中经常出现诗中这样的场景。只是,现实生活中的场景,往往因为我们的麻木而被漠视了,所以,也就没有灵儿的诗歌给我们视觉上和精神上,那么强大无比的冲击了。她把我们的生活,生命以及不断轮回的宿命转换成了一种荆轲刺秦王式的悲壮。“被杀,或者被爱,那叫一个痛快。”读到这里,我们就好像是西渡易水的勇士,血脉喷张。沉重的生活带给我们的,这时,已经不再是麻木,不再是无奈,而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灵儿的签名是这样写的:小时候,我是一只玩猴。长大后,我是一只啃书的书虫。而现在,我是一只流浪在诗海的鱼。我的身体充满邪灵,若你是魔,我就邪气满满,若你是佛,我就灵气逼人,若你是人,我就是一个比你更俗的人……
这就是现实生活中聪明慧黠的灵儿,这就是灵气、灵性的诗人灵儿,这就是独一无二的美女灵儿。她曾经同我说:“夫子哥哥,我一天可以爱上一百个人,然后,第二天统统把他们全都忘记。”这就是诗人诗意的爱情,诗意的生活。这就是她充满灵性的诗歌,灵气逼人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