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菜放再多的味精,都比不上娘在乡下种的菜鲜。
蝴蝶吻着娘的菜园。丝瓜、茄子、干豆、辣椒,
此时浑身披着露珠,被一双苍老的手轻轻移入篮子,
就像一个母亲小心地放下熟睡的婴儿。
娘在菜园里忙碌,不时起身一遍遍张望,
她总觉得,那样,就能和异乡的我,对接目光。
蝴蝶还是飞得那样慢,等不到它吻完娘的菜,娘已经摇着头进了屋。
娘的篮子满了,娘的心还空着。
娘,我能用赚钱的方式缩短距离么?
从农村到城市,只是一颗心沿着诱惑走路。
或许已经迷路。
我没有香车没有别墅没有美女,更没有出过名,也许落过难。
我在城市里一层一层地涂抹,就像冬天的雪一层一层地堆积。
我想,等踩到雪差不多就可以回家看娘了。
我也没有名字,甚至都忘记自己的名字——
他们都叫我瓦匠。
这里的每一天都在上演着同一幕:
一片瓦,躺在脚下装死,
一片鹅毛,闯入天空慢飞,
恐怕要飞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