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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三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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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竹鸿初 发表时间:2016-01-17 08:16:05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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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狗,也称作犬,是狼的近亲,因此,狗的身上常常带有一些狼性。大约在4万年前至1.5万年前人类开始对其驯化,被一些人称为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也是饲养率最高的宠物。与马、牛、羊、猪、鸡并称"六畜"。其寿命约十多年,若无发生意外,平均寿命以小型犬为长。在中国文化中,狗属于十二生肖之一,在十二生肖中排名第11位。作者比较喜欢狗,因此养了三只,这在养狗人群里所占有的比例还是相当高。假设养狗的人占人口的三分之一,这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群。如今在开放式公园以及广场,常常可以看到很多有人管或者无人管理的狗,这已经成为了人们生活的一部分。作者对自己所养过的狥有着较详尽的描述,可见宠物为什么会在人群之间流行的动力,这种动力源自于对动物之喜爱。那三只狗虽然离去了,但是终究会成为作者生活中的一点点记忆。欣赏!期待着更多好作品!

    在我的世界里,一共出现过三只狗,两只母狗,一只公狗。
        母亲是讨厌养狗的,所以,在与母亲度过的那些日子里,我没能得到任何一只狗的青睐。我是一个喜欢和狗为伴的人,我喜欢狗的忠诚,喜欢狗不嫌贫爱富的品质,喜欢它们健步追赶我时顽皮。在我眼里看来,它们是朋友,它们能为我带来快乐。
        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只狗,是七爷家的那只花白老母狗,身形瘦弱,毛发粗糙杂乱,走起路来无精打采的,但一发现陌生人,那精神劲儿骤然爆发,像打了兴奋剂似得,汪汪乱叫个不停,甚至陌生人已离去多时,它依然能叫上好一会儿。平时看它挺温顺的,实际上,在它产完几只小狗崽后,变得异常凶恶,一旦靠近,便龇牙咧嘴,发出呜呜的警告声音。我想,万物皆同此理。
        我不知道花白母狗是什么时候开始它的人生的,但它与我人生的交接处,竟然给我留下了狗的第一印象,虽然不是很理想,但已经足够我去接触其它的狗了。我从来没向别人提及过它,甚至这些年,几乎没有去想起过它,它就这样在我的记忆里沉睡。它熟睡安详的样子,已经让我忘记了它的存在。是的,它一直就在那里,它的身旁是几堆草垛,还有一片茂密的竹林,一阵晚风吹过,竹林深处传来沙沙的声音,我驻足,我喟叹,我轻步,却不愿将它惊醒。
        花白母狗的离去,那场景有些凄凉,它的那些儿女没在它的身旁,它的眼里噙着泪,它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眼皮越来越沉,它似乎在等待,它的那份不舍是如此的浓烈。这时,远处的夕阳撒下血红的余晖,投射在它的身上,它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视线范围慢慢缩小成一条线。我想,现在的它也许想起了那些负心的野狗,也许它想起了那些孩子,也许它什么也没想起?终于,它带走了那个黄昏,从此,它再也没有出现过。
        万物因生生命而死亡,而死亡,从来不曾为谁停止?对它,其实我没有多少感情,它只是让我明白了人有生死。那时,我的心里有种对人生的莫名失落感,心想,人固有一死,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知道这种没有来由的消极源于哪里?这也许是我第一次畏惧死亡吧!
        后来,父母奔走他乡,为养家糊口而劳碌。我和哥哥不得不寄宿外婆家,外婆家离我家其实很近,约摸有两里路程,走路也只需要一刻钟便到。记得最初的时候,外婆家是没养狗的,至少我所能记起的也只是些零碎的记忆。那时,我大约只有七八岁左右吧,大舅舅亲自抱来一只肥滚滚的小狗,毛发光滑鲜亮,两只小眼睛圆鼓鼓的睁着,蜷缩着身子,有些胆怯,正当我试着用手去抚摸它时,它龇牙咧嘴的呜呜乱叫,这把我吓坏了,只是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这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条狗,也是我正式承认的一只狗。
        小狗一天天的长大,身子看起来有些健壮,浑身金黄色毛发,由于太过凶恶,外公外婆也不敢放养,便找来一根绳索,将其拴养。这一拴,几乎成了永远。从此,这只狗再也没能真正的自由过。
        对于第一只狗,关于它的记忆,还不算太零乱,对于它的凶恶,我在骨子里是有些惧怕的。我时常庆幸这只狗忠于自己,倘若要是自己遇上这样一只狗,我一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我还依稀记得它的眼神,那么渴望食物,甚至有些讨好的意味。它摇尾的功夫也着实不错,但并不能抹除它在我记忆里坏印象。
        记得那是一个黄昏,我赶着鸭子进笼,一群鸭子被我手中的破竹竿吓得乱窜,正好被赶到了狗的身旁,也不知道狗是太饥饿了,还是许久没有吃肉的缘故,竟然一口咬住了一只鸭子,几口下去,一只成年鸭子被咬的残缺不全。当时的我可能是被吓住了,我没有那个勇气从狗嘴中救下那只鸭子。当然,它后来也受到了外公不小的惩罚,外公怒气冲冲的抄起一根扁担,使劲朝它身上打了两下。狗的惨叫声至今依然在我的耳畔回荡。
        现在想想,当初没有给那只狗取个像样的名字,实在是我人生的一个小遗憾。我总是在懊悔,对于一只遭遇命运捉弄的狗,它为什么会恰逢人世间的那些不幸呢?它只做了一次母亲,产了三只小狗崽,我甚至没看过它和其它狗约会。那时正值一位同村老人驾鹤西去,去参加完所谓的吃喝葬礼后,回来便看见几只小狗崽咿咿呀呀的叫唤个不停。从这以后,它再也没有做过母亲,而是被一根老旧的尼龙绳束缚了一辈子。虽然它已去世多年,但我偶尔还会想起它最后的那段时光,它一条后腿瘸了,三只脚颤颤巍巍的支撑着瘦弱的身体,目光有些呆滞,身体上的毛发又脏又乱,还有一股恶臭味,每当我路过它身旁时,它总会摇晃着尾巴,可我并没放在心上,因为它只是一条狗。后来,在我从学校回来后,它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了,一问外婆,才得知它已经熬过了自己的一生。顿时,我的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亡失了生命中的一部分似的。
        我也曾去过那只狗的葬身之地,一团翻新的泥土,散发着一丝丝清香味,旁边的杂草东倒西歪,一片树林遮住大半阳光,微风缓缓吹过,带起一阵沙沙声音,我举目望向远处,天空在山前停止了辽阔,我的心在此刻停止了思索。
        当有些东西从你生命中消失时,你的生命仍将继续,一切的羁绊都只是人生路上的障碍,只要跨过去,时间就不会止步。这是我那时所顿悟出的一句话,至今犹存我心。
        接下来,我生命中第二只狗并没带给我多少生命中的感悟,主要是它在我的生命中仅仅停留了一两年,也有可能是我对狗失去了兴趣,平时面对它那千篇一律的摇尾乞怜,我似乎对此产生了抗体。唯一觉得它的可爱之处,就是它那看起来有些顽皮的追逐,伸开腿,像个孩子一样惬意的奔跑。有时放学回家,老远就能看见她的踪影,它先是满怀敌意的朝天狂吠数声,然后一看见我,便飞也似的向我奔来,我能真实体会到那浓浓的热情,这也是我所要感谢它的。
        说起第二只狗,它的样子并不怎么惹人喜爱,一身灰色毛发,体型偏瘦,两只眼睛炯炯发光,仿佛是在探索生命的意义。想起它的结局,也有些悲惨,在某个稀松平常的夜晚,天空一样黑,乌鸦一样啼鸣,灯火一样灿烂,而它,我生命中的第二只狗,它静静的躺在地上,嘴里吐着白色泡沫,两眼噙着泪水,目光无神,它在看着我,等待我的拯救。我无能为力,只能陪伴在它的身旁,眼睁睁的看着它的离去。时间之刀一点点剥去它的生命,它的呼吸如游丝,眼皮缓缓垂下,终于,世界的一切,都与它无关。 
        外婆曾说起,有狗贩子曾提出低价收购狗的尸体,但外婆感其两年多的恪职尽守,便不忍心为了十多元出卖良心,外婆的这句话,毫不保留的诠释了一个乡村农妇的纯朴与善良。
        第二只狗离去后,外公也偶尔到处打听谁家有小狗,那时的小狗已大不如前了,一只小狗的价格最多十多元,更多的只是象征性的一块二角红包费。如果要是换在以前,一到赶集日,马路旁随处可看到一只只小狗,被装在竹篼里,两只纯净的漂亮小眼四处惊恐张望。马路上人来人往,喧哗声中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狗主人像做贼似的察看每一个潜在顾客。由于那时一只小狗就能卖上百来元,也便出现了一些专门贩卖小狗的贩子,他们会挨家挨户的低价收购,然后统一运送到县城里贩卖,一次牟取不菲的利益。
        零七年时,当我来到镇上集市上时,我看见了几只被遗弃的小狗,它们被装在一个纸箱里,睁着惺忪的小眼,不停的嗷嗷直叫,我猜测它是饿了。路人一个接一个路过,很不幸的是,我也是路人中的一个,我只是为它们稍稍驻足片刻罢了!我不知道它们未来的命运,但我希望它们不会像我听说的那样,被人剥皮煮汤而食。因其肉嫩,有不少所谓的美食家为它们而垂涎。
        当然,如果遇到我能帮助的,我也会尽力而为的。记得那是一个黄昏,回家路上,离家也只有几百米的路上,一只小狗歪斜着身子,扭着屁股,颤颤巍巍跟在我身后。起初并没有在意它,后来跟了我一百多米后,我把我的自私换成了所谓的命运,我转过身,试探性的去抱它,它摇着小尾巴,一身白毛,甚是惹人喜爱。我果断将它抱回了家。它,就是我生命中的第三只狗。第三只狗小时候的样子非常可爱,我常常和它疯闹,譬如把脚放在它身前晃动,它会扑着身子友善撕咬。说起这只狗,命运也挺悲惨,虽然由于性情比较温顺,逃过了拴养的命运,但奈何其身体体弱多病,不到一年多便病故了。现在想想那时的帮助,看起来更像一次对狗的绑架。
        实际上,第三只狗和天下所有狗一样,都尽了自己的那份责任,至少那份不嫌贫爱富的品德就值得人类认真学习好几千年了。
        第三只狗的死并没有带给我多大的触动,那时的我,虽然明白生老病死,但我还是一知半解。譬如小学毕业时爷爷因病仙逝,我木讷的披麻戴孝,混在人群中,闻着空气中香花宝烛的味道,听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看着一群为做饭而忙碌不停的同村长辈们。那时,只觉得热闹,并没意识到死亡是一去不复返。三天以后,当宴席散去,道士走了,同乡邻里去了,原本的热闹非凡刹那安静了下来,父亲的眼睛有些红肿,就连平时爱骂爷爷的大爷也坐在板凳上,抹了几把眼泪。我心里没有多少悲戚之意,唯一的感叹便是人去人散后的那种心理落差。
        第三只狗死了后,外婆实际上是喂养了第四只狗的,但因为这几年都在成都,对它也没有多少感情。去年年底,舅舅将年迈的外公外婆接到了泸州,家里的东西几乎搬了一空,除了那只狗。它的样子和第二只狗有些相似,灰色的毛发,身形也几分相似,但它的眼神不太明亮,没有第二只狗那么友善。第一次回外婆家时,它嘴里呜呜发出声音,露出尖牙警告我。所幸的是,它并不十分凶恶,相处了几天也就对我友善起来了,至少不会排斥我了。
        去年年底,母亲曾回去过,外婆家空空如也,只剩它忠实的躺在坝子里,一看见母亲,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它以为母亲会像往常一样喂它食物。想到这里,我开始由衷的尊敬一只狗了。
        外婆其实也替它找好了归宿的,那就是幺外婆的家。幺外婆的家离外婆家大约有一里多崎岖山路,但凭借一只狗聪明,那不是问题,可在它的生命里,它已经选择好了自己的归宿,那将是它永远的忠诚,也将是它不变的牵绊。
        我不知道它现在如何,也许被人毒死了,也许是被人打死了,也有可能被饿的皮包骨头,奄奄一息了,但无论如何,我都尊重它以任何方式走完自己的一生。
       从没想过,一切都改变的太快,似乎还来不及回忆,时间又带走了不少美好。时常问自己,在岁月的河里,我能留下什么,又有多少如烟往事值得怀念?想想那些作古的人,想想那些不变的物景,想想那些只剩空壳的童年,我忍不住喟然长叹,哀悼往昔的来去匆匆。
    以往的几家住户,已经逐渐搬离,那种人去楼空的凄凉,已染上我的忧伤。黛瓦白墙,落叶泛黄,一博绿水心间荡漾,直到地老天荒。
        我不知我什么时候还会回到那里,但不管身在何方,我都会记住,我曾经在那里流浪?
        还记得前年去外婆家时,一样的路,一样的人,可我的心里缺失了一份盎然的归家心切。小路被杂草笼罩,往日的荠麦青青,已成杂草丛生。几座矮矮的坟墓,孤立着世界,一块块田地向杂草投降,我知道,我的童年乐园被杂草占领了。我坐在田垄上,压倒了一片杂草,虽然不曾斩草除根,但我坚信,我从杂草手中夺回了一片土地,我获得了自己的胜利。
        这时,记忆中的晚风吹起,但我并不觉得晚,只是风中的味道,多了几分乏味的寂寥。
        不管它们如今身在何处,我都祝愿,我生命中的三只狗,能用它们的脚印,在四季轮回中,画下一朵朵常开不败的傲骨梅花。
         二零一四年六月二十日于成都,竹鸿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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