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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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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顽石 发表时间:2016-11-06 16:3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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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作者以拟人化的艺术笔法刻画描写了麻雀、燕子与懒猫它们之间的故事。麻雀与燕子是同类和邻居,同处一屋檐之下,本来它们是可以和睦相处,快乐生活的,但是麻雀两口子(特别是那个雌麻雀)心胸狭窄,愚昧无知,毫无主见,敌友不分,经不住懒猫的甜言蜜语,竟然认贼作父,与狼共舞,最后落得个全家覆没的悲惨结局。构思奇巧,结构严谨,逻辑周密,形象逼真,生动自然,寓意深刻。精品大作,荐读分享。 |
小时候,我生活在乡下,住在那种低矮的有房檐的土坯房子里。尽管时光快车驶入了钢筋水泥的二十一世纪,但在北方一些偏远的乡村,依然能见到它孤独倔强的身影。房檐下,椽子与墙体形成一排拳头大小的深洞,尽管大人们刻意塞堵过,但天长日久之后难免松动而豁然洞开。麻雀们因地制宜,简单装修一下,就成了它们遮风避雨和生儿育女的好地方。 燕子也喜欢住在屋檐下,不过它们并不像麻雀那样坐享其成,而是借助屋檐与墙壁形成的夹角,从外边衔来泥浆和小草棍儿,自己设计和建造居所。 那时候我差不多三四岁的样子,也许是我人生里最聪慧的时刻,因为我能准确无误地听懂它们谈话的内容。这么说吧,它们两家的大事小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家还养了一只猫,这家伙好逸恶劳,攒了一身懒膘。我总是叫它老肥,我知道它不喜欢,因为我每次揪着耳朵喊它起床的时候,它都会举起一只带钩子的爪子威胁我。 燕子生性活跃,夫妻之间从早到晚总有说不完的话。赶上阴天下雨,还喜欢招引一些不三不四的燕子,沿着房檐站成一条线,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 雌麻雀实在忍受不了无休止的吵闹,不顾雄麻雀劝阻,气冲冲地去跟燕子理论。 两只鸟倒挂在屋檐下唇来舌往,叽叽喳喳吵得不可开交。 我站在屋檐下,好说歹说,它们才肯罢休。 燕子牙尖嘴利,雌麻雀不但没说服燕子反而生了一肚子气回来,气头上决意要搬家了。 “打算搬到哪儿去呢?”我不放心地问。 “树叉上,”雌麻雀信口说道,“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离它们远远儿的,省的在一个屋檐下受窝囊气!” “这恐怕不现实吧?”雄麻雀审慎地说,“我们没有在树上建造房屋的经验,再说燕子经常在大树之间飞过来掠过去——那不成了白忙活了吗?” “那你说搬到哪儿去?” “我看啊,”雄麻雀说,“干脆搬到烟囱里面,那儿可真清静。” “亏你想得出来!”雌麻雀说,“灰头土脸的像个乡下人,我宁肯去流浪也不会住到烟囱里!” 究竟该搬到哪儿好呢?两只麻雀犯难了。 “不如跟我做邻居吧,”不知什么时候老肥凑过来,翻卷着薄薄的舌头,很有诚意地说,“这个院子里没有哪个地方比我那儿更适合筑巢了。” 老肥大肆炫耀自己居住的环境这么好那么好。风吹不着雨打不着,既肃静又干净,简直就是天堂。老肥说话极富煽动性,我听得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老肥过分的热情让我不由得想起,这家伙经常蹲在屋檐下,仰着头,似乎不怀好意。 我警告老肥说: “麻雀也是我的朋友,你千万不要打它们的注意。” “小主人,看您说的!”老肥说,“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到屋檐下不过是晒晒太阳而已。” 老肥住在一间空房子里,就是我家堆放杂物的仓库。老肥像导游一样带着麻雀参观它的家,从屋子的结构到存放物品的种类,都进行了详尽的说明。老肥这家伙热心得有点过头,居然把我家的秘密都说给麻雀听了!好在我还算宽容,要是换做我那个有暴力倾向的哥哥,它就惨了。 环境确实不错,我看得出雌麻雀有点动心了。 “燕子算什么东西?”从房子里出来,老肥斜睨着屋檐下的燕子窝说,“拿烂泥盖间房子还真当别墅啦!你们要是住到我这里来,非羡慕死它们不可。” 雌麻雀本来就憋着口气,听老肥说能盖过燕子的风头,就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是不是再考虑一下,”雄麻雀显得顾虑重重,小心翼翼地说,“我一个表哥就是被野猫吃掉的,我们不会步了它的后尘吧?” “您可真是杞人忧天!”老肥说,“我一辈子都吃素,闻到荤腥就恶心。”为了打消麻雀的顾虑,还把它们带到一片草地上,津津有味地嚼起了草叶,草汁把两个嘴角都染成了绿色。 我回想了一下,老肥一向循规蹈矩,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晒太阳,确实没有出格的行为。 雄麻雀还是有顾虑,还要说什么,雌麻雀不耐烦地制止了它。 “行了!”雌麻雀一锤子定音,“猫哥侠肝义胆,我们也不能小人之心——就这么定了吧。” 我再次警告老肥,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有它好果子吃的。 老肥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纯粹是出于好心,绝无企图。 我默许了,因为在我的设想里这是最完美的方案。 麻雀的窝就搭在老肥睡觉的土炕上。在老肥的鼎力相助下,一个既漂亮又舒适的窝很快就搭建成了。乔迁之日,老肥帮着抬箱搬柜、运送鸟蛋,忙前跑后的更是出了大力。老肥还送给麻雀一支漂亮的野鸡毛做新家的点缀,说是曾经在野鸡家里做保姆,因为做得出色而得到的奖赏。 一只猫都这么友善,燕子还恬颜说什么同类呢!再跟燕子照面,雌麻雀连招呼都懒得和它打了。 一天,是雌麻雀的轮休日,一大早就出去和朋友逛街,很晚才回来。竟然发现老肥蹲在她的窝里! “本来我不该说的——”老肥显然怕引起误会,赶紧从窝里跳出来解释,“你前脚刚出去,一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麻雀在外边嗲嗲地叫了几嗓子,麻雀先生竟然一句话没说,拍拍屁股就跟着比翼双飞了。我怕孩子们冻坏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放心好了,蛋壳里还是小麻雀,不可能从里面钻出一只猫仔来。” 雌麻雀庆幸遇到了一个好邻居,说将来孩子们出世了,还要请老肥做它们的干爹呢。 “你们都给我记住,”燕子站在窝边,郑重地对小燕子们说,“这就叫认贼作父。” 日子一天天过去,雌麻雀和老肥相处得特别融洽,雌麻雀有事外出,老肥都尽心尽力地帮着照料,俨然成了家里不可或缺的男主人。 小麻雀们陆续破壳而出,从外边就能听到叽叽的叫声。我把眼睛贴在窗玻璃上,偷偷往里看,四五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扑腾着小翅膀,太可爱了!一只小麻雀张开黄嘴叉的小嘴儿,叽叽叫着,隐约好像是叫老肥爸爸呢。老肥帮着清理蛋壳、梳理羽毛,忙得不亦乐乎。 我盛赞老肥有爱心。老肥呢?当然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一天,小麻雀们突然集体失踪了。按老肥的说法,是雄麻雀把它们强行带走了。 雌麻雀有点不相信,翻箱倒柜地搜寻着孩子们的踪迹。 “不要浪费时间了,”老肥爱莫能助地摊着两个前爪说,“它毕竟是孩子的亲爹,我想不出理由去阻止。”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燕子站在窗台上,条分缕析地梳理案情,“第一,孩子们那么小,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远行呢?第二,麻雀先生组织了新的家庭,它没有理由给自己增添累赘……” 老肥看了燕子一眼,燕子马上飞走了。 雌麻雀一向优柔寡断,现在不但丈夫跟人跑了,孩子们又没了,面对这么大的变故,她只有哭哭啼啼的份了。老肥耐着性子拿甜言蜜语哄它开心,睡觉的时候还拿自己蓬松的尾巴给她当被子盖。雌麻雀小鸟依人似的偎在老肥怀里,甚至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嫁给猫。 第二天,雌麻雀也失踪了。 我问老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还不够清楚吗?”老肥伸了个懒腰,用讶异的语气说,“雄麻雀跟人跑了,小麻雀被雄麻雀带走了,雌麻雀当然是找她的丈夫和孩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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