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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风剑在手 发表时间:2013-08-04 09: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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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描写了最基层劳动者的艰辛生活,疲惫之中还依然有着不可磨灭的激情。生活就是这样,只要我们努力,就会拥有一切。有些事情看似容易,做起来很难,只要我们坚持,就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相信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前一阵子,失业了,没办法,去劳务市场混。一天只能挣三五十块。正着急间,发小兼好友赵三打来电话说:他干活的锯房子缺一个人,问我去不去?我问:“一天多少钱?”他说:“上个月刚开锯,缺这少那的,人配合得也不默契,锯时常修修,那还一天一百一十九呢!”我心里说:一天一百二就可以了,何况现在我正处于饥不择食的状态,容不得我犹豫,乐颠颠的去了。 嗬,好几个山上的! 此刻,他们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只能用手示意,用微笑问好。在马达的轰鸣声,各种锯的旋转声,以及拉木头的刺耳声中,赵三告诉我各种规格的大方,都该往什么地方垛,并再三的嘱咐我,千万别弄混了。我很快掌握了要领,迅速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头一次在锯房子干活,恼人的轰鸣夹杂着刺耳的尖叫,扰得我头晕脑胀。再加上各种规格实在太多,忙得我浑身是汗。山上邻居,房前的二哥也是赵三找来的。他在另一台锯,和我们一样的工种。我们正好往一块抱,他也时不时的指点我一二。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息时间。 山上的哥几个,自然的聚到一块,谈论一下各自的近况。很快把话题扯到工资上,因为只有工资,才是所有人关心的大事。哥几个一致认为这个月比上个月干得多,肯定能突破一百三! 没事和赵三闲聊,得知。和二哥一个台子的叫锥,就是见到便宜脑袋削个尖拼命往前钻的那种。他是二哥找来的,二哥说是好朋友,只是没在一起干过活。锥刚来的那几天,排长和锯手都看不惯他,嫌他偷懒儿。排长几次要辞掉锥,二哥再三的为锥开脱,说锥有个儿子,二十大几了,正等着钱娶媳妇呢。锥没有老婆,辞掉他,让他喝风去。排长听二哥这么说,只能说看二哥面子了。二哥包容着锥。大方,一次扛七块。我们一般最多扛五块。而且那些细碎的小板条都是二哥负责,又是截又是垛,很麻烦的。锥只管抱废料,偶尔抱一二块大方。二哥忙得叽里咕噜,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也无怨无悔。 排长还有辞掉锥的想法,在二哥的坚持下,排长无奈的收回成命。 赵三,十分活跃,经常和排长,锯手吃喝。别看他长得瘦小,嘴,绝地跟趟儿。锯手拉出来的大方,如果不合格,他立马就会指出来。以及我们抱料的,哪地方没整明白,他都会大声的说出来。虽然,他什么官也不是,可是所有的人都给面子,让他三分。就连老板,排长也对他如此。二哥,傻大傻大的,可没一个人把他当一回事。就说那个老马,也是山上的,并且还是二哥找来的。和二哥年龄相当,二哥把他当哥们儿,经常的请他吃喝。老马可没把二哥当哥,有一种不吃白不吃的架势。老马的老婆陪孩子在外地上高中,自己则成了孤家寡人了。也许,二哥看着可怜,供他吃几顿。他可倒好,有时候还让二哥给他买烟。可气的是,二哥这样待他,他不但不回请二哥一回,而且还在人多的地方顶撞二哥,指责二哥那不行,这不对。更有甚时,竟然挖鼻子挖脸揭二哥的短。常年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二哥常常被老马弄得瞠目结舌,脸红脖子粗。那种尴尬的境地,二哥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可他三天两头,依旧管老马吃喝。 赵三和我都看不惯,适当的说几句。二哥不但不听,还说吃吃喝喝花不了几个钱!赵三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这种仁义就是毫无目的的放矢。就像老马,你给他个星星,他就会厚颜无耻的管你要月亮;如果你给他个月亮,他就敢顺手牵羊拎走你家的太阳。永远不会满足,永远不知回报。不是有句老话:见什么人下什么菜碟吗!你分析分析,这话绝对有道理!”我也说:“就是,老马就像无底洞,干嘛填啊!再说了,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老马就像小日本,你越是对他好,他就越是想掠夺你的地盘。” 二哥不相信我俩的话,还好像认为我俩调拨他。他依旧一如既往的对待老马,老马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嗤笑他。 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开资了,这个月竟然一天一百一十二。十五个人,至少十个人发出这样的感叹。更可气的是,排长大言不惭的要求老板下个月把工资全部开到他手里,他再往下开。这意味着什么,大伙的心跟明镜似的。钱,路过排长的手,排长自然撸一把,这是我们当地人惯用的伎俩。老板也许意识到了这一点,寻思了好一会儿,才答应的。老板考虑到日后还要仰仗着排长呢!大伙四下议论,可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出来。还个个感叹着干得多反而开得少。感叹归感叹,也依旧没有一个人敢质问老板为什么?反而在老板面前表现得更主动更积极! 这就是人性,只敢背后议论,叫嚣!如果真的出头,往往叫嚣最欢的那个,突然,变得沉默。仿佛他是无奈的随从,更像是老板的卧底。因为往往这个时候,他会突然倒戈,帮着老板说话。即使不明说,也会表现出从没有过的温柔。这种事,我经历得多了。 日子,一天一天得过。 我发现二哥那个台子二号锯,是两个老女人。一个五十五姓刘,一个六十姓高。那个刘姐,从远处看或是背影,就像一个花枝乱颤的少女,穿着总是干干净净鲜艳无比。有时别个头花,带条浅色的小围巾。说话娇滴滴的,有几分单纯。她和老高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一个姐姐长,另一个妹妹短, 嗲声嗲气的,好像亲姐妹也没她们亲。 我问赵三,她俩是亲戚呀?赵三说:是个屁,等她俩分开,你就知道老高是什么东西了。果不其然,我们装车时,她们分开了。那个老高,慢吞吞的像个蜗牛。我们抱三趟,她一趟还没动地方。嘴里嘟囔着刘姐这辈子好像都没对得起过她一回。刘姐呢,虽然没太说什么,但对老高总是表现出不屑。和我们一块抢着抱,并说,都一样挣钱,就必须一样干! 我问赵三,她俩为什么在一起就装成像亲姐妹似的呢? 哪个人前不说人! 也许这就是人的本质,带着面具做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没事时,照照镜子,看看是否是真实的自己。 刚才提到了装车,提起装车能把人的魂气没! 最厚的大方,最好装也最挣钱。可是我们捞不到,这便宜事自然是老板的亲戚朋友邻居。而板条子,米数底,离车远,我们十五个人得装一上午,几乎等于义务劳动。我们不愿干,可又没办法,只能在心里呐喊。老板告诉排长,排长命令我们。看排长一付悠然自得的模样,大伙心里明白,老板当然给排长好处了。要么,这么不合理的事,搁谁也要反驳一下,质问一下。就像慈禧,李鸿章跟洋毛子签不合理条约一样,没有一丝一点的挣扎。 怎么看排长也不像龌龊,猥琐的人啊! 隔三差五的装车,挣了点现钱,赵三又与排长他们喝了几顿。赵三告诉我,排长开始喜欢锥了,说二哥偷懒儿了。 我说:“竟扯,你没看见二哥经常的扛七块大方吗?” 赵三说:“我看见有什么用?我还说呢,他们就是不信!光看见二哥坐在那抽烟了!” 唉,锥那小子,只抱废料,一点也不领二哥的情。前一阵子就不理二哥了,现在敢跟二哥哼哼的。二哥说他一句,他有三句等着。可能是下大雨那天...... 响晴响晴的天,就像变脸的少女。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三个都躲在棚子里避雨,无视于老板的存在。排长说,实在不能抱了,就停锯。我们就等着停锯,或等着雨停。锥那小子好像是铁打的孩子,浑身湿漉漉的,依旧在大雨中穿梭。我们三个聚在一起看,看锥一个人表演,表演到什么时候谢幕。也许,老板排长表扬了锥,锥才变得不可一世。 为了二哥,赵三在排长他们面前,没少给二哥说好话。不是说好话,而是实话实说。排长他们就咬定二哥抽烟了。也许二哥心地坦荡,累了,坐一会儿,抽根烟,天经地义的事。排长他们不这么认为,干活就是干活,干嘛搞特殊抽烟。恰巧,锥就是排长所理想的。总不停在台子跟前忙,大方一块也不扛;不扛大方,就不累;不累,就不用休息抽烟。二哥的苦楚,只有我和赵三知道,理解。二哥着实是冤枉的。 可是,二哥依旧在梦里,不知排长他们对他已有了改观。 锥越来越放肆,竟然摇着尾巴晃起脑来。虽然,锥越来越跋扈,二哥依旧让着他,依旧任劳任怨,无怨无悔。有时被锥顶得噎喽噎喽的,也曾几次握紧拳头。一看到锥那弱小的身材,一拳能把他打到太平洋去。唉,二哥怕人笑话他欺负人,也怕打坏了陪钱啊! 那天,二哥有事没来,恰好,又装车,只能开一台锯。装车当然比抱料累得多,我义不容辞的去装车。赵三和锥一个台子。 听赵三说,锥很会来事,跟他抢着扛大方,慌慌张张的,才不像跟二哥那样偷懒儿。我说:“你跟排长关系好,锥自然巴结你。” 后来,二哥也逐渐发现苗头不对,排长对他也有刻薄的言语出现,毅然优雅的转身,去工地了。我和赵三赞赏二哥的大度,也鄙视他不会识别人。 来了个新人,排长让赵三带,我自然和锥一个台子。 锥的确是个聪明人,见什么人下什么菜碟。和我在一起,既不像跟二哥那样奸猾,也不像跟赵三那样积极主动。我不仅想起那首歌: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这就是:见什么人下什么菜碟的注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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